“恭喜、恭喜,刘公子,今日令尊七十寿宴,特备薄礼,不成敬意”。
“哈哈,张兄,何出此言,以你我关系,还用这样?诶,我待吾父谢过你了”。
“不妨事,不妨事,令尊乃远近闻名的考古大师,在下常听其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哈哈哈……”
这一幕,在此处随处可见,人人脸上微笑,喜同感受,仆人们也感到面上有光。
而此时的寿宴主人公却已不甚酒力,早已回屋睡去。
众人亦不意外,老人毕竟已经老了,不能强行要求什么,更何况他们此来,也不是全为寿宴,更为了拉拢刘家公子,这一位新晋的先天强者,种种心思,奉承推崇,心涌思动。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老人睡觉的时候,他胸前的一个吊坠在闪闪发光,只见它模样似是一只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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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湖面布满白色的雾气,阴暗的天空俯压在上空。
就在这时,蔚蓝的海天交际处,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了黑幕般的苍穹,海面上阵阵海鸥鸣叫声渐渐高亢嘹亮起来,小陆地似的巨大海岛上,重重峰峦密林中,种种兽吼鸟鸣声也逐渐响成了一片,昨夜的暴雨之后,树梢上还挂着一串串珍珠似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划下,拍打在草丛与陆地上,发出悦耳的声鸣。
空气里还透着一股湿润的新鲜,清新的空气伴随着草木的清香,直让人精神振奋。
鸣剑岛是一个岛屿,还不如说是一块孤悬于庞大无边的诸神大陆北海岸之外的一块小陆地,岛上即使生存着数百万人,依然是地广人稀。
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田野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壮实汉子迎着朝阳下田了,倚靠着奇险大山而建的刘家村里,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刘家村正中央,堪称村里最庞大的院落里,也有阵阵中气十足的嘹亮呼喝声传出,这是刘家村的护卫们开始一天的训练的呼吼声。
四合三进的大院后方,一栋厢房中。
当晨曦的光芒穿透了纸糊的窗户照在一名面目清秀,略带丝丝稚气的少年脸后不久。
“唔……”这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终于迷迷糊糊的半醒过来,微睁着模糊的眼睛,少年的动作仿佛是机械似的,不多时,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熟练的几下穿上了衣物,打着哈欠,推开了大门。
“呼……”
“咝!”
刚一推开大门,一道寒风便迎面吹来,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气温早已经降了下来,还意识模糊的清秀少年打了寒战,残存的睡意被寒风一吹,立刻醒了大半。
“四平,四平……快把皮袍给老爷我拿来,哎!人老了,稍微降点温,就怕冷了。”清秀少年下意识的一张嘴,就喝出一段老气横秋的话来,后面一段低声的嘀咕若是被人听到了,只怕非得给这家伙一脚不可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说自己老了?那六七十岁,乃至上百岁的人,又算什么?
等了片刻,依然不见人,清秀少年有些不耐烦了,大吼道:“四平,你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想冷死老爷我呀?”
“呀,达利少爷,您今天怎么还这么早起呀?老爷昨晚不是吩咐了您今天不许训练了么?”不多时,一个穿着青色仆衣,头戴青色小帽的十二三岁少年飞快的跑了过来,纯净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刘达利此时却愣住了,怔怔的盯着面前的小仆人,揉了揉眼,有些不太确定的试探着道:“你……你是小丁?”
刘丁奇怪的看着刘达利,咧嘴一笑,抓了抓脑袋:“是呀,少爷,难道您睡了一觉,连小丁都不认识啦?”
刘达利清秀的脸颊上露出了震惊:“小丁……你……你不是死了吗?还有……你怎么……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名叫刘丁的小仆一张稚嫩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幽怨的道:“少爷,不带您这么玩人的,大清早的,干嘛咒小丁死呀?而且……我一直都是这么小的呀?”
刘达利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曾经刻意去遗忘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恍惚间,好似又回到百年遗迹的记忆中,那个死死抱住敌人的腰,拼命大吼着,让自己快跑,哪怕是被对方打断了全身骨头,七窍流血,捏爆了脑袋,也死死拖住对方,只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的坚毅青年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个拼死救了自己一命的坚毅青年和眼前这个眸子里透着狡黠,极为机灵的少年逐渐重合到了一起。
“咝!”刘达利咬着牙,死死的掐了自己一把,一阵剧痛袭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喃喃自语着:“有痛觉,我没有做梦,没有做梦么?”
刘丁小脸上顿时挂满了担忧,焦急的道:“少爷,您怎么了?可不要吓小丁呀,诶,您等着,我立刻去找老爷。”说罢,拔腿便要往主院跑,却被刘达利一把拉住了。
刘达利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又是悲伤又是高兴的狠狠抱住了刘丁,他拍着刘丁的背,低吼着:“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刘丁被吓住了,挣扎着急声道:“少爷,您怎么了?千万不要吓小丁呀……”
刘丁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机灵,可是哪里经受过这等阵仗呀,眼眶里已经被吓得蓄满了泪珠。
刘达利却在此时,迅速稳住了情绪,松开了刘丁,心中充满了无数急迫的疑问,拍了拍刘丁的肩膀:“没事,没事,我需要独自一个人冷静一下,嗯,千万不要让人来打搅我!”
望了望四周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厢房,花草,石桌,石凳,刘达利转身便反回了自己的房内,关上屋门,重新躺回了透着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柔软牙床上。
打量着屋内的桌,架,笔筒,墙上悬挂着的精美剑鞘,一切的一切,都透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说是陌生,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深藏在记忆中好几十年了,熟悉,则是因为几十年前,从小到大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时间。
脑海中无数的记忆一一划过,片刻之后,刘达利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喃喃自语着:“这一切……到底是我回到了一百年前,还是我梦到了一百年后?”
说是一梦竟梦到了百年之后,可是,这一百年的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酸甜苦辣,悲伤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如果说是梦,有这么真实的梦吗?有这么清晰的梦吗?
刘达利产生了一种极度的迫切感,他要证实,证实他究竟是做的梦还是真的回到了一百年前,如果真的回到了一百年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