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可硕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没这么简单。
广英侪没有找到人,还折损了这么多人马,很是暴躁郁闷,来找顾尚邶说明情况也是支支吾吾的:“人没救下来。”
顾尚邶闻言,眉头紧皱:“那被谁截走了?还在靖观帝手中?”
“不是,好像还有其他人盯着。”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太子殿下的。”顾尚邶没有再说什么,这次损失这么多人,又要重新编排人员了。
广英侪犹豫片刻,“太子殿下究竟在哪?”
不能怪他这么问,实在是一直都没见过北锡瞿本人,都是凭着顾家父子两人的书信行动的,这让他们这些部下干的心里很不安。
“有一天殿下会去找你们的,安心等着吧,殿下不主动来找你们,你们就永远见不到人。”
顾尚邶在这方面说了个谎,因为北锡瞿不想这么快让这些人打扰到他,他还想跟楚俏多相处一会。而他顾尚邶,也想跟宁溪晨多待一会。
都有私心,反正北锡瞿不主动找这些部下,他也不会主动将北锡瞿的消息告诉他们这些人。
“殿下为何就见你们不见我们?”顾尚邶这话让广英侪心里更是没底,那要是殿下永远不来找他们呢?他们又都成了什么?
“还没到时间。动静太大的话,我们的人就会被靖观帝察觉,你想让养了这么久的人马尽数被剿灭?到时候一堆死人去拥护太子殿下?”
这话让广英侪彻底沉默。
这次行动中已经用鲜血的教训向他们证明了他们的势力还不够大,想要复国,这点势力还远远不够。
等广英侪走了,宁溪晨从后头冒出一个头来,看着心情有些不好的顾尚邶,软糯甜甜的叫了声夫君。
见顾尚邶转过头来看她,她才彻底从后面走出来:“北国王后没找到,但是也没在靖观帝手上,这消息也不全是坏的啊。”
顾尚邶将她拉近,有些疲倦的抱住了她,将头靠在她肩上:“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啊,连这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呢。”
……
王城内的各大红楼都被侍卫衙役给侵占了,还抓了好多去嫖的娼客,等着家人来认领。
一时间又是一阵闹呼,场面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哀嚎遍地。
场面一度失控,众人怕有人趁机溜走,又是一遍威严恐吓。
“真够热闹的。”
茗嫦看着底下咋呼的人群,笑的勾人妩媚,稍稍偏头看着立在人群中忙的焦头烂额的陌慎,笑的更是风情万种。
陌慎似乎有所察觉的抬头看了一眼茗嫦,跟她眼神对上片刻又移开,继续对付躁动的人群。
“呵。”居然能躲过她的蛊惑人心的媚眼,看来是个不近女色之人,通俗点说就是:处男。
茗嫦眼神在陌慎身上转了几圈,笑的意味不明,但是很勾人。
“哎,阿慎,那个女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看你好久了。”艺晋捅捅正在忙乎的陌慎,笑的略显猥琐。
陌慎顺着艺晋视线看去,又是跟茗嫦打了个照面,微恼的看着她,却是跟艺晋说话,“这里你先应付一下。”
艺晋用'我懂的'那种猥琐眼神看他,看的陌慎眉头又不自觉的皱在一堆。
茗嫦不好好站着,微弯着腰,将好身段都展露出来,笑的妩媚勾人,看着已经上来的陌慎,“小郎君可是来找我?”
陌慎眼底一阵清明,例行公事的问着:“你是这里的艺伎?”
“奴家才不是呢~”顿了顿,茗嫦踏着勾人的步伐走向陌慎,走动间,裙摆下的美腿若隐若现。
陌慎眉头皱的更深了:“既然不是艺伎,就不要在这卖弄风骚。”
“……”
茗嫦迈开的腿一僵,复又带着轻佻的表情来到陌慎面前:“人家可是这的老鸨呢~”
突然间传进呼吸的味道,不是很刺鼻,反而让人闻起来非常的舒服。这味道让陌慎的眉头松了松,幸好不是跟下面那些人一样味道难闻。
“年纪轻轻的就是这的老鸨?我听说这可是王城内最大的红楼,看不出来你也挺有手段的嘛。”
“大人知道这是王城最大的红楼?看来也不像是迂腐之人~”茗嫦话说的百转千回,每个字眼都带着魅惑。
陌慎眉头又皱成了一团,“这的人我们要带回去审讯。”
“哎呦~大人这可使不得~我们楼里还要做生意呢~”茗嫦伸手从腰侧掏出带着一股子芍药花香的手帕,朝陌慎风情万种的挥了挥,脸上是少见的娇羞表情。
“朝廷办事你们也敢拦着?何况你们这也不是正经生意,还是早早关门为好。”陌慎面上看不出任何被撩动的情绪,语气非常公式化。
茗嫦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嗔怒道:“我就靠这个养活这些人,大人说关就要关吗?”
“关。”
“大人真是不解风情~想来一定还没有称心的人侍候过大人吧?您看我们楼里有谁比较合大人眼缘的,尽管挑了去,我绝无二话。”茗嫦伸手点了点下方亭亭立着在看好戏的艺伎们,非常大方的让陌慎选。
陌慎顿了顿,看了眼下方的那些艺伎,面上轻淡,丝毫不为所动。
“看来是没有合大人眼缘的,不如…”茗嫦说着,娇羞的看了眼陌慎,向他两步靠近:“大人看我如何?”
“那就你吧。”陌慎轻微挑眉,眉头舒展开来。茗嫦见状也笑了笑,果然还是没有人能逃过她的魅力。
陌慎看着下面正在看他们好戏的艺晋,“你叫人上来将她押到大理寺审问。”
没料到陌慎不往自己预想方向发展的茗嫦:“……”
这男人是榆木疙瘩吗?
艺晋没意思的'啧'了声,招呼着两人一起上楼将茗嫦带走。
“茗妈妈。”楼里的艺伎们纷纷担心的看过来。
茗嫦不在意的朝她们挥手,“没事,等我两天就好,我不在的两天里你们也要好好揽客知道吗?”
“是,我们知道了。”
然后艺伎们只是不舍的再看了一眼茗嫦就非常无情的接着看大门口那伦理大戏。
茗嫦:“……”这些没良心的小丫头们!
陌慎见状,朝她嘲讽一笑:“看来你这个老鸨当的也不是很服众吗。”
茗嫦伸手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朝陌慎莞尔一笑,有些别样的清纯,“毕竟没有她们有阅历,而且我还要靠她们养着呢。”
“不是说要养活她们?”
“互相帮助的关系啊~大人对奴家这般上心,可是也对奴家…”茗嫦欲语还休,娇羞的看了他一眼,说的跟真的一样。
陌慎并不理她,不带任何情绪的对着两衙役道:“带走。”
“……”茗嫦真是服了,居然真的有人不吃她这一套?看来得要换个方法了。
注意到什么,茗嫦又笑了起来,朝她旁边的两位小哥笑的魅惑无边:“穿着同样的官服,两位小哥怎么就听他使唤了呢?”
两小哥被这笑容迷的五迷三道的,茗嫦见他们这样心情总算好了点,幸好这方法对这些人还有效。
“他上头有人,得罪不起,只是过来练练手,体验生活的。”
闻言,茗嫦心思转了转,回头去看陌慎的背影,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陌慎就觉得背后一凉,停下准备查看周围情况的步伐,回头去看,就见茗嫦刚好转回去的侧脸,给他留了一个后脑勺。
说实话,茗嫦很美,陌慎这点是不可否认的。但是他不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子浪劲,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消停。
顾尚邶得到消息进宫想跟北锡瞿商量,无奈楚俏一直紧跟在北锡瞿身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
北锡瞿看着心虚了一把,轻咳一声道:“说吧,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又跟她坦白说了?”
不用再多问什么了,顾尚邶看北锡瞿那样就知道了,现在好了,真的什么都不用瞒着了。
“人没救到,但是也不在靖观帝手上。”
“所以连人都没见到过,而且现在是真的彻底不知道母后消息了吗?”北锡瞿一颗心高高悬起,却始终落不下来。
“王城最近在大力排查,特别是红楼,我想靖观帝那边应该会有线索。”顾尚邶将早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想着可以有个方向给他们去找。
“红楼?怎么会查到那地方去?”北锡瞿大概有八成概率确定了那人估计就是他母后了,不然,靖观帝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去找人?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谁将湘妍救了去,要拿湘妍如何?为了引他出现吗?
“听说是昨晚那些人里有女人声音,而且都带了些非常特别的脂粉香,这种香只在红楼里会有。”顾尚邶话到这里,大家都听明白了。
顾尚邶瞧着一边的楚俏,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下:“公主知道他的身世了吧?能对王上保密吗?”
楚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我也想保护他,前提是我父王无恙,如果我父王要对他动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得到公主这个保证,我也就放心了。”
宁溪晨轻拽了一把楚俏袖摆,有些担忧:“他父王可是你父王杀死的,母后也被你父王关在地下五年之久,你们之间…”
“我会好好补偿他们的,我父王造下的孽我来替他还,还不清我就下辈子接着还,反正我不会让阿瞿离开我半分。死也不会!”
“……”宁溪晨听的很是无语,听着是挺豪言壮阔的,但是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岂会是她楚俏想的这么简单?有些东西是注定还不清的。
最后,只是一脸凝重老成,保佑似的拍了拍楚俏的肩:“苦了你了,孩子。”
顾尚邶:“……”
北锡瞿:“……”
楚俏:“……”
这种长辈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父王派人去找北王后,无论最后找到与否,我都会帮助你们找到她的。”
这是楚俏能给的最大保证,她不知道她父王给她的这份宠爱能有多高,多深,所以她也只有尽全力配合北锡瞿他们了。
北锡瞿眼神紧紧的盯着楚俏,带着热切。等他找到母后之后,一定要劝说母后接纳她,然后风风光光的将她迎娶进门,让她成为他正式的妻子!一辈子就只守着她一个人!
“我们在外面会盯着的,一有情况就会过来通知你们,我们就先走了。”
顾尚邶夫妻两人就准备出宫了,这些日子可少不了要一通闹腾。
茗嫦被带到大理寺,王溥侗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着陌慎:“带个娼妓过来作甚?跟案子有关吗?”
“我问过太医了,虽说红楼里的香都差不多,但是还是有细微差别的,春宵楼是王城内最大的红楼,里面的姑娘吃穿用都是最好的,这香自然也就不一样。”陌慎说的有理有据,王溥侗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大人可不要冤枉奴家,我们春宵楼固然是王城内最大的红楼,可是这香,我们也有卖给其他红楼里的,大人可要查清楚了。”茗嫦生怕吃上官司,急忙撇清关系。
陌慎油盐不进,连茗嫦抛来的媚眼都无动于衷,茗嫦无法,只得眨眨眼看着王溥侗,眼里蓄着水汽。
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着实叫王溥侗心疼,可是有人在这,又不能太过于不正经,只能憋着。
“陌慎啊,你再去其他楼里查查吧。”王溥侗对这个刚来的小衙役也有些讨好意味,生怕得罪了这位小祖宗。
原来是叫陌慎,这个姓可不常见。茗嫦细细打量着陌慎,脑子里高速飞转,想着这王城的人际关系。
陌姓,大理寺又得罪不起的人物,王城内就只有这样一户人家了。
陌家世代都没有人为官,不是当不了官,而是不想当。在生意方面非常有所成就,很多商号都标有他们家的标志。
一直从商的陌家今年居然有人为官!虽然还是个小小衙役,可是凭着后背的财力,当个官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