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月亮爬上了中天,群星辉映,晚风袭人。喧嚣了几个时辰的晚宴终于就结束了,秦朗跟随着白水河来到他的木楼家中,磐云寨并没有客栈,所以来客只能居住在苗民家中,白水河虽然饮了不少酒,可他酒量不浅,此刻面容红艳,却十分开心。
主人兴致很浓,秦朗当然要陪同叙旧,几人围绕着木楼中的火盆,聊起了当年的话题,借着酒力,白水河足足聊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尽兴。
他显然并没有忘记答应为秦朗治病的事由,饮过茶汤醒酒之后,唤出洗漱完毕的白芊羽来为秦朗治疗皮肤病。
白芊羽当然愿意展示一下自己不凡的手段,于是俏生生的坐到秦朗对面,笑嘻嘻的说道:“秦老师,现在可以摘下你的面巾了吗?”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在惦记着看一看自己的真容,秦朗无奈的说道:“白姑娘确定真的想要看吗?”
白芊羽想起秦朗那个看了之后就要负责的奇葩理由,略有些忸怩的说道:“病不讳医,秦老师难道不想治好了皮肤病吗?”
秦朗一阵肉疼,没想到一个借口竟然被对方当真了,他黯然道:“只怕你也治不好我的毛病啊!”
说罢小心翼翼的解开了面巾,露出一张乌黑麻乎的大黑脸来,白芊羽眼珠晶莹,明显有一种奇异的神色,想要伸手触碰秦朗皮肤,却被他阻止:“别碰,有毒,小心传染!”
白芊羽从没见过有人的肤色能如此黑,黑的发亮,简直比自己还要黑,忍不住问道:“秦老师是非洲人?”
秦朗牙疼道,“纯正的亚洲人种,只是因为中毒,所以才变成这样!”
白芊羽看秦朗五官端正,相貌清秀,心中更有几分好感,不过无法接触确定病因,只好换一个诊病方法,她从怀里取出一个葫芦对秦朗说道:“秦老师不怕虫子吧!”
秦朗猜测眼下就要见识苗疆神奇蛊术,忍住心中的好奇说道:“只要能治好病,吃虫子都可以!”
白芊羽掩口笑道:“我的虫子宝贵的很,可舍不得送给你吃!”
此刻屋内也没有闲杂人等,白芊羽拔开葫芦塞,将葫芦倾倒在地板上,只听得一阵簌簌有声,一只白色的大肉虫子从葫芦里爬了出来,
这只虫子足有手指粗细,一寸长短,爬出了葫芦也不惧人,对着白芊羽发出嘶嘶的鸣叫声,似乎在撒娇一般,
白水河与明月坐在一旁,看的十分认真。蛊巫治病本是秘术,即使是在苗寨也很少展示给外人看,所以他们也很少见到这种场面。
明月好奇的问道:“这虫子不会有毒吧!”
白芊羽从身边的药囊取出了一片绿色叶子,放到白虫的面前,那只虫子爬到叶片上饱餐一顿,三五分钟的功夫就把绿叶吃了个干净。
见众人好奇,白芊羽笑着解释道:“我苗疆蛊虫分为毒蛊和药蛊两种,上古的时候,养这些虫子本来是为了治病救人的目的,可后来发现虫子大多有毒,用来害人更加方便,所以毒蛊大兴,药蛊一道就被隐藏了下来,少有人知。”
秦朗见她解释的清楚,也开口询问道:“那么说来,蛊这个东西最早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咯?!你这只虫子吃的是田七叶片?”
白芊羽说道:“秦老师也懂药草?这只药蚕名叫小白,它从小就是吃药材长大,所以才能用来治病,这种药蚕有种抗毒的天性,能够针对不同毒素能够分泌出对症的唾液来解毒,所以格外珍贵。”
她暗示秦朗不要害怕,伸出左手,手背朝上,然后用纤纤玉指轻轻将药蚕捉住,放到了秦朗的手上,
秦朗并不害怕虫子,可如今弄了一只大肉虫放到手上,也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白芊羽见他紧张,安慰道:“别怕,药蚕很乖的,只吃草药,不会咬人!稍安勿躁,等它辨别你体内的毒素就好。”
那只药蚕在秦朗的手背上爬了几下,浑身陡然变成了黑色,不一会就挺直了身体不动了,秦朗晃动了一下左手,药蚕僵硬的从手背掉了下去。
白芊羽脸色一变,要伸手去抓药蚕,秦朗拦阻道:“小心有毒,”
白芊羽连忙停手,从药囊里取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小刀,去拨动药蚕,只见刀身立刻变成一片漆黑,她皱起眉头,说道:“这是什么毒?连药蚕都受不了!不行,我得去问问师傅!”
她小心翼翼的将药蚕挑回葫芦里,也不道别,急匆匆的拿着葫芦外出,竟然也不避夜色,连个火把都没拿。
白水河摇了摇头,对秦朗遗憾道:“秦老师,看来小女医术不精,治不好你的病啊!不过你不要急,她师父是四野八乡十分有名的医师,一定能够帮你治病的!”
秦朗见毒死了白芊羽的药蚕,本来心中十分惋惜内疚,如今听到白水河的安慰,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不用麻烦白伯父的,我自己的情况自己了解,这病十分棘手,可能需要真正精通蛊术的高人才有办法,所以小侄才会听从天聋大师的安排到苗疆寻找一线生机。”
白水河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这里别的没有,唯独养蛊的人多,一定能够帮你治好病症。”
秦朗惋惜道:“可惜了那么大的一条药蚕!”他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赔偿白芊羽,不能让她白白牺牲了自己的宠物。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白芊羽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笑,笑声宛如银铃一样悦耳。
白水河斥道:“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没正行?”
白芊羽跑进了屋,对着众人笑道:“秦老师,阿爹,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秦朗被她的笑声感染,心里略有放松,说道:“先说好消息吧,”
白芊羽高兴的说道:“婆婆说药蚕没死,只是吞噬了剧毒,被刺激的要开始进化了!秦老师身上的毒可真厉害,药蚕吞噬过苗疆百毒,还是头一次进化呢!”
秦朗面色一囧,这是赞扬自己毒性太大吗?忍不住问道:“那坏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