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烟刻意回避的位置，有某个男人暗藏不住的醋意。
    莫晨曦当然也看见了乔烟跟邱戚霖了。
    落座之后，她正在暗暗得意他们的座位距离她跟顾锦川的比较近。
    想着待会儿，必须要有什么行动。
    邱戚霖察觉到乔烟的语言跟表情有些僵硬的时候，不出一秒就看见顾锦川的声影了。
    “说实话，有时候你的情绪确实很伤人，某些人只需要一个声影，就能够引起你情绪上的轩然大波了。”
    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邱戚霖对乔烟的那种感情，反而因为得不到而更加珍贵了。所以因为乔烟此刻看到顾锦川时候的紧张，邱戚霖觉得有些难受了。
    有时候朱砂痣跟蚊子血不过就是一刹那之间的恍惚区别罢了。
    而这么多年，乔烟一直是那颗朱砂痣，桑叶一直都是蚊子血。
    其实三年的时候，在这一千多天里面，桑叶有无数个机会抹去蚊子血的标签，可握不住的东西，终究是握不住罢了。
    换句话说大概就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吧。
    乔烟的情绪好了一些，用笑容来掩饰心中的不安，“生命中那么多的人，总不可能个个都让我心跳加速，情绪高昂吧？”
    她调侃了一句，希望这个话题尽快过去。
    可话说完的时候，就感觉有阴影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莫晨曦高冷的站在乔烟的旁边，眨巴着眼睛，装点成一幅格外单纯的样子。
    乔烟蹙眉，来者当然是不善了。
    “邱总能不能让我跟乔烟单独聊两句吗？”
    邱戚霖用眼神征求了乔烟的意见，乔烟微微的颔首。
    随后，邱戚霖起身，“我去趟卫生间，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莫晨曦看着邱戚霖走了一点儿远之后，才坐了下来，假惺惺的说道，“锦川说这里的素菜很好吃，所以我特意陪他过来了一趟，他现在去卫生间了，想着我们好歹也认识，就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了。“
    乔烟一眼就把莫晨曦看穿了，“莫小姐这个招呼也打的太正式了吧？”
    在乔烟的印象里，打一声招呼不就是路过的时候寒暄一两句，再者，跟交识不错的人，才有打招呼寒暄这么一说，跟关系不好的人，可没有打招呼这么一说。
    她可不觉得自己跟莫晨曦之间有什么招呼可以打的，他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打招呼的关系。
    见乔烟这个样子，莫晨曦也懒得多墨迹，直接的说道，“哦，打这么正式的招呼也不过是为了提醒你一下，要跟我抢一些什么东西，你门都没有，看到了吗？跟我走在一起的顾锦川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看你一眼的。”
    乔烟的心跳乱了一拍，想反驳莫晨曦，却发现莫晨曦的话里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她只好淡漠的看了莫晨曦一眼，“想说的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既然无法跟莫晨曦争论什么，她也不想再听莫晨曦多说什么了。
    “等会儿我朋友就要过来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约会，总让他回避不好吧？”
    乔烟淡定的说完，背轻轻的靠着靠椅，这么打量着莫晨曦，虽然她很讨厌很恨莫晨曦，但心底的那一缕羡慕忽然悠悠的跑了出来。
    先不说莫晨曦拥不拥有顾锦川的爱，至少她拥有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地位。
    莫晨曦起身，走之前还不忘讽刺一句，“有些人抢东西成瘾了，就眼红别人手中的那一点东西，还真是恶心。”
    乔烟自然听得出对方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她跟邱戚霖之间的事情。
    讽刺她抢走了桑叶的一些什么。
    乔烟觉得分外的无力，往日的那种战斗力瞬间down了下来。
    只是幽幽的看着莫晨曦的背影，感慨无限。
    男士的卫生间。
    顾锦川只是借口过来，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罢了。
    却碰到同样过来卫生间的邱戚霖。
    两个人的交锋已然要展开了。
    邱戚霖咄咄逼人的看着顾锦川，随后自顾的打开了水龙头，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顾先生，威力还是那么的大。”
    他施施然说了一句顾锦川并不太懂的话。
    顾锦川蹙眉，“你什么意思？”
    邱戚霖看着镜子中间的两张脸，他不觉得自己有很差，但如果是跟顾锦川比起来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
    “你这辈子大概没听过别人说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吧？虽然这个词可以用其他更文雅一点的词来代替，但我真的觉得这个词贴切得很。”
    顾锦川本来就蹙着的眉头更加的锁紧了一下。
    “如果你继续说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很抱歉我可以会直接走了，虽然我并不想做这么没礼貌的人。”
    顾锦川说完之后，邱戚霖很快就接话道，“如果你不喜欢乔烟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我请你拜托你，跟她说得明白一些，如果你够绝情的话，她怎么还会放不下？”
    如果你够绝情的话，她怎么还会放不下。
    这句话让顾锦川陷入了沉默。
    是的，他自己回想起来，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所以才会让乔烟还没有死心。
    只不过这次在卫生间里面，他被邱戚霖点醒了罢了。
    看着镜子中的倒影，邱戚霖那张盛怒的脸，他低头，“对不起。”
    这句道歉倒是在邱戚霖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今天说出这番话之后，最少都会跟顾锦川大吵一架的，谁知道不然，对方居然先道歉了。
    顾锦川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做的还不够，我尽量。”
    他说完之后就从男士卫生间里出去了，从男士卫生间回去餐厅的这段路上，顾锦川想了很多。
    这段日子，从乔烟下山了以来，他就好像一直在幻想跟奢求一些什么，身体上是这样，心理上也是这样。
    可这些东西，都是不对的。
    都是他最劣性的自私在作怪。
    他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去绑住她的美好天空。
    莫晨曦笑着看顾锦川回来了，早就替他点满了一桌子的菜了。
    而顾锦川则是没什么胃口，他在犹豫，在纠结一件事情。
    眼看着这边邱戚霖也回来了，他们好像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顾锦川知道，再犹豫不了了。
    顾锦川深吸一口气，起身，顺便也把莫晨曦拉了起来。
    莫晨曦有些受宠若惊，顾锦川在身体上一直是抗拒跟她接触的，还从来都没有主动的拉过她的手。
    顾锦川揽着莫晨曦的肩膀，这个举动都在餐厅里引起了大骚动。
    毕竟，以往被拍到的顾锦川，都是那种高傲的样子，身旁的人都是挽着他的手臂。
    乔烟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见顾锦川搂着乔烟走了过来。
    她有些错愕，拿着包的手半僵持在空中，“有事吗？”
    顾锦川摇了摇头，没有温度的笑容让人觉得更加的冷漠，“没什么，晨曦说过来打个招呼，我想着就跟她一起过来了。”
    顾锦川的言语之中，满是对莫晨曦的宽容跟宠爱。如果之前乔烟只是看新闻报纸上面写他们两人的夫妻关系很好的话，现在就是亲眼见到他们的夫妻关系很好了。
    这亲眼的见到，让乔烟有些难受了。
    她永远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是，如果有一天，顾锦川真的爱上莫晨曦了。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了，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乔烟好像不得不开始要相信顾锦川是真的爱上莫晨曦了。
    莫晨曦往顾锦川的胸膛蹭了蹭，“人家就这么一说而已，你就当真了呀。”
    语气语调里面，满是骄纵的味道。
    乔烟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她看了看邱戚霖，难受的表情溢于言表。
    邱戚霖懂，乔烟的这个表情就是在说：带我走。
    他拉起乔烟的胳膊，“对了，公司那边忽然有点事情得回去看看，咱们得赶紧过去了。”
    乔烟点了点头，“嗯。”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乔烟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大的逃离，仓促又狼狈。
    上车了之后。
    乔烟没想到自己会哭，更没想过自己会哭得这么的凶。
    邱戚霖一时也惊讶了，连忙的抽着纸递给乔烟，“别哭了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哭多了眼睛会肿的，你明天不是还有通告吗？”
    乔烟抽噎着，“他谁都可以爱上，可为什么偏偏是莫晨曦？”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她的死对头，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莫家的女儿？
    邱戚霖看着如此伤心的乔烟，开始想自己刚刚在卫生间对顾锦川说的那番话是否合适。
    可长痛总是不如短痛啊。
    他不忍心这绵绵无期的疼痛再继续折磨乔烟了。
    “我送你回家吧，回家好好哭个一晚上，我让秋雅帮你把明天的档期调出来的。”
    乔烟除了抽噎之外默不作声。
    邱戚霖听着乔烟哭了一路，到达她住的地方之后，他尝试着安慰道：“乔烟，你的价值不应该是在一个男人身上体现的。
    也别让一个男人掩盖住了你的光芒。
    没有了他，你还有你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