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方艳艳的语气质问住了，无法反驳。
    安静了许久，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像是空气都静止了一般。
    好一会，方艳艳开口说：“我看你是不舍得那个山神吧？”
    我身体微抖一下，“没有，你别胡说。”
    “我胡说？”方艳艳声音高调几分，“我告诉过你，只有封印山神，让他永远都困在那座山上，我们才能彻底得救，这个村子才会彻底改变，诅咒才会解除。”
    “可你呢？总是觉得那个方法不行，到头来，让我跟你直接逃走，这就是你考虑了这么久的结果？”
    她的声音咄咄逼人，声调上扬，冲刺我的耳膜。
    “我只是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声音很低，努力为李成蹊辩解，只有我知道他为了镇、压那一方怨鬼所付出的一切，他的温柔，是不能受到那样的待遇结果。
    方艳艳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看穿，“你是不是跟他睡了？”
    我猛地抬头，手背磕在桌子上，生疼。
    瞧见我这样的反应，方艳艳眼中有着讥讽的笑意，“我就说，你为什么一心为山神想，原来如此。”
    我不喜欢她这样看我，也不喜欢她这样的口气说话，于是反驳她，“你别想得那么龌蹉，我在山上的日子并不比你好过。”
    被献祭的时候，身子就莫名其妙被吃抹干净，而且当时还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现在就算我喜欢李成蹊，他也只是把我当做慕容兰兰的替身。
    那种扎心的滋味，不是身子疼痛能比拟的。
    方艳艳还想说什么，我们就感觉到地动山摇，房子在震动，屋里的一切都受到这种震动关系，跌宕着。
    啪——
    碗掉落，碎一地。
    “山神发怒了！”
    屋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呐喊的声音，充满恐慌。
    我跟方艳艳对视一眼，马上一起往门口跑去。
    打开门，就看到村长带着一群人扛着锄头还有各种工具，围着我们。
    “就是她，山神发怒肯定是因为她。”
    说话的是疯子她娘，那个疯女子，想要把我嫁给她疯儿子的人，我对她恶心至极，也就不想多看她一眼。
    没想到的是，她的话引起了村民的共鸣。
    “肯定是你，你时不时都来找方艳艳，山神动怒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说话的是绑架我的其中一个人，他脚下的土地一直在抖动。
    我往前几步，想站在空旷位置，但是被这些人逼的紧贴墙壁。
    墙是土墙，震动的时候灰尘落了下来，洒在我跟方艳艳身上，扑进我的眼睛里，刺激眼球，有点刺痛。
    “对，一定是你，我们要把你绑起来，放到献祭台去。”
    “对，绑起来。”
    “把她绑起来。”
    我用一只眼睛看着，那些人像是着了魔一般，大喊着向我靠近。
    方艳艳拦住那些人，挡在我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啪，一巴掌。
    “滚开，臭婊、子。”村长的儿子给了方艳艳一巴掌，那手劲很大，方艳艳的嘴角被打出血，他还抓住方艳艳的头发，拉扯的想要方艳艳离开我身边。
    方艳艳跟他对抗，我大叫的扑过去，打他的手，“你放开她，放开。”
    另外几人就过来牵制我，把我双手架起，我看到方艳艳头皮都发红，可见那个男人抓的多狠。
    方艳艳挣扎着，提起膝盖，就给了村长儿子裆部一记，他吃痛的马上松开手，弯着腰捂着下面。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谁过来我咬谁。”
    方艳艳模样凶狠，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挡住我面前，我吃力挣脱那几人的束缚，躲在方艳艳身后。
    村长脸色很难看，而震动越来越明显，我看到那颗大杨柳树都在晃动。
    身后的房子出现裂痕。
    “快！把她们两个都抓起来！山神生气了，要山崩地裂了！！”
    村长一席话，那些村民一拥而上的把我跟方艳艳捆绑起来，十分蛮力。
    绳索勒的很紧，痕迹马上在我们身上显现。
    一伙人，把我们带到最开始献祭的那个山洞边，正准备往里面扔的时候，疯子娘站了出来。
    她猥琐的眼神在我身上搜刮一番，恶心的让我想吐。
    “村长，这次就把这个臭婊、子扔进去，这个女的留给我儿子吧。”她指着方艳艳对村长说。
    我惊恐万分，比起让那个疯子在我身上肆虐，我还不如回李成蹊身边。
    村长浑浊的眼睛看着疯子娘，一巴掌呼在她脸上，她被打到脸偏到一边，“妇道人家，懂个屁！山神要的人是她！滚！”
    疯子娘仇恨的眼光看我，不敢再说话，站在一旁。
    “你们把方艳艳放了，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我朝村长大吼，方艳艳是无辜的，我知道李成蹊要的是我，万一她不小心进去了，后果一定会被放到那片瘴气林子里的。
    我也明白，这些村民所受到的恐慌，都会全力爆发在方艳艳身上，但是比起那生死不明的瘴气林子，还不如让她好好的呆在村子里。
    村长眼神在我跟方艳艳之间流动，朝后挥手，就见村长的儿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她交给你处理了！”
    村长儿子马上露出猥琐的笑，怕是在记恨刚才方艳艳踢他的那一脚，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方艳艳生吞下肚一样。
    我身子偏，挡住他的视线，“不行，你们一定要保证方艳艳是完好无损的，不能伤她一根寒毛！”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村长儿子扣住我下巴。
    我吃力抬头，“就凭山神只要我，你们没有发现我在这个洞口后，地震就小了很多吗？”
    村民相互对望，不敢肯定，我继续说：“如果方艳艳出了什么事，我会让山神惩罚你们的！”
    这句话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毕竟我现在惹怒了李成蹊。
    我能感觉的到。
    一群人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我话的真实性。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
    他说：“兰兰，过来。”
    村民们恐慌的后退，跪拜在地，我看到洞口出现一只手，那手曾抚、摸过我全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