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的,怎么会没有。”我看着他,用力摇头,“一定是你没有看仔细,你拿给我,我找给你看。”
裴离把书丢给我。
我接过,飞快的翻起来,从头到尾翻了个遍,最后又把书翻到了第一页,举到裴离的面前,哭腔,“你跟我说说,这上面写了什么。”
“你不识字?”裴离的语气有些吃惊。
“我又不是古代人,我怎么会认识你们的文字。”我用力的用袖子擦了把脸,着急的不行,“你倒是说,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兵法列传·第一卷。”
“这儿呢?”我翻开第二页。
裴离目光复杂的看着我,“这就是一本兵书,我能倒背如流。”
“不可能的……”我的心不停地往下坠,瞬间绝望的不行。老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可能的……
裴离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起死回生的办法?”
我摇了摇头,委屈,“你抓着我就让我给你起死回生的办法,我哪里知道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你这鬼可真奇怪,死了就死了,何必要执着起死回生,当人有什么好的,跟我一样没有地位。”
“你在耍我?”
我苦笑,“你看我现在,是耍你的样子吗?”
“不可能。”裴离断然道:“我亲眼看着你咽气的,可你现在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是起死回生是什么?”
“我死了?”我喃喃,抬头看向裴离,奇怪道:“我什么时候死了?你怎么知道我死了?”
“怎么,你忘了?”裴离垂眸,微寒的眸子锁着我,我虽然看不清楚,那副面具下的表情,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讥讽。
“你什么意思?温泉边上,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心底里,涌起一股恐惧,攥住了喉头。
“不是。”
“我杀了你,你竟然把我给忘了。”
——我的眼前立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黑白的底调,宛若一副山水画。
那是我倒地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我。不是死了吗?
我的喉咙被人捏碎了。我清楚的记得,疼痛,尖锐的疼痛,但是很快的,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原来,杀我的人,就是裴离。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死呢?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温热的,薄薄的皮肤下,血在缓缓地流动。
“我怎么没有死,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茫然的看着裴离。
“我不知道。”裴离顿了顿,道:“我本来是确定你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了。”
我干脆坐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有些缓过来,“裴离,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裴离无语的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却在这个问题上执拗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我,杀人难道不需要一个理由吗?你们鬼界都没有王法吗?”
“闭嘴。”
“我怎么就招惹你了,我就烤了一只兔子而已,你总不至于因为我没有分享你兔子肉,你就杀我吧。”
“周兰,你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句,我就再杀你一遍。”裴离威胁。
我立刻闭嘴了。
裴离却突然悟了,看过来,“这倒是个办法,我再杀你一遍,然后亲眼看看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我惊恐的看了他一眼,飞快地爬起来,夺门而逃。但是,裴离的动作比我快,他拽过我,直接把我丢入被褥里。
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我,“你跑什么,我不过说说而已。”
“你又不是没有前科!”我跳起来,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以防万一,“你这鬼杀人没有理由,最可怕。”
裴离冷笑,“我说了不会杀你就是不会杀你。”
“可信度为零。”
“你这么想找死?”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戒备的问。
裴离沉气,在一边坐下,闭上眼,“嗯,起码现在不会。”
“那我也得离你远一点。”我说,“万一你什么时候又想杀我了,我跑都没有机会跑。”
裴离冷冷一哼,不屑,“杀你跟捏死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那就求你大人有大量饶过那只小蚂蚁吧。”我求饶。对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我是真的在怕,我不想第二次被人捏爆喉咙。
虽然搞清楚了裴离为什么非要追着我拿起死回生的办法,但是,我还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裴离,你为什么非要起死回生?”
“有个女人杀了我,我要报仇。”裴离说道。
原来是为血海深仇,我有些明白过来,小心翼翼问,“所以,你就仇女吗?”
“你最好不要对我太好奇。”裴离扭头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挠头,“哦……其实我是觉得,你跟我稍微多说一点,我或许能多想起些什么来。”
“我最多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裴离起身,看着我,气场又冷了下来,“三天之内,你要是想不起来,那我留着你也无用。”
“说你仇女你还不承认。”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顿时不说话。
裴离走后,我捡起了地上的那本兵书,二话不说出了门。
这里有9999道门,数不尽的走道入口,不小心走进其中的哪一条道,我都可能永远走不出来。
但是,我知道哪条道通往果林的方向。
老陈说过,他平日无所事事,就会去果林子浇水,我希望他这会儿也在。
老陈把胡子绑成了一条大鞭子,靠在桃树上睡觉。我捡起几根枯掉的桃枝,捆成一圈,点上火,做成火把,向老陈走过去。
他睡着,毫无反应。
我在他跟前蹲下来,火把抵在胡子上,引燃。
老陈猛地睁开眼,冲着我龇牙一笑,我吓了一跳,飞快的丢掉了手里的火把,窜了起来。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夫人,你在干什么?”
“你的胡子怎么点不着?”我指着他毫发无损的胡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陈微微一笑,说,“噢,你那是阳火,对我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