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蚺舒服地吸了一口气,对王眉道:
“主君,这里很适合我修炼。”
“你是说,这里果然存着残魂?”
王眉很快便明白了风蚺的言下之意,她是鬼修,适合她修炼的地方,自然是鬼气充盈,残魂遍布之地……
“嗯。我能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引之力从洞**部传来。”
“那我们便去看看吧。”
“等等。”
王眉叫停了郑墨前行的步伐,反而指着中间靠上的一个骨笼道:“那个笼子里存着的便是沈暗云的牌位。我们先取下来再向前。”
郑墨几闻言点了点头,就在几人同时施法,将那带着沈暗云三个字的鸟笼取下的一刻,异变突生。
一股如同几日前一模一样的紫烟便从洞内深处飘了出来。这紫烟一出,便带动的整座山洞挂起大风。
这大风来的突然,即使四人有所防备,却也被刮起的沙石迷得眼前一片模糊。当郑墨三人再次看清眼前的一鸟笼后,却发现王眉与风蚺均失去了踪影。
“阿眉?!”郑墨惊呼一声,纯钧剑骤然拔出,其剑光一时间令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接着这短暂的亮光,几人也看清了山洞内侧的布局。
在山洞最内侧,有一张青石做成的供桌。其上供奉的紫木雕像却让几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原因无他,这紫木雕像的模样,赫然便是王眉!
唯一的不同是,王眉消失前已经变换回了女子的装扮,而这紫木雕像却是王眉男装时候的样子。
为什么混沌岛上会有王眉的雕像?又为什么它会是王眉男装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它与那日的紫烟,又有何联系?!
不论三人如何焦急,先说此时王眉却走进了一片冰雪的世界。在这世界中,起先不过是刮着无尽的寒风,王眉虽然没有坚硬的皮骨,但是经脉里流淌的阴阳二气却能源源不断将寒风中的寒气驱散。
这使得她虽然感到冷,却没有生命垂危的紧迫感,也就使得她能够头脑清醒地思考。
随着她不断前行,脚上的伤口逐渐又被磨破,但是她此时却顾不得这疼痛,只因前方巨大的冰雕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那些冰雕每一座都仿若一座冰山,不知是何方神圣,竟将如此巨大的冰块雕塑成了女子的模样。这些冰雕一共有六十座。讲述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王眉远远地望去,只觉得那女子面目模糊,却异常美丽。【零↑九△小↓說△網】从荆衣木簪,到皇冠加顶。从年幼稚嫩的容颜,到年老时面上一条条的皱纹都清晰地被雕刻了出来。
她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个女子一生的悲喜。年少时候的无忧,青年时候的困苦,中年时候的意气风发,这一切却都到最后终于老年时候的孤独。
看到这一切的一切,王眉仿佛并不只是在看那些雕像,更像是在经历一部皮影戏,她神奇地能够将一幅幅的画面串联,从而读出那其中女子的情绪。
“这便是你的一生吗?混沌岛主,或者我该叫你,第七世?”
站在一片巨大的冰原之上,王眉压下心底的那些尖锐的疼痛,沉重的钝疼,一开口,声音便异常冷静。
“你果然聪慧,只是我不喜欢你叫我第七世,我虽然与你有些渊源,却并不想回归你身。”
那声音非男非女,说话时的声音仿佛尖锐的指甲划过光滑的石头时,发出的刺耳响声。
一道霹雳从天而降,那些冰山刻成的冰雕纷纷炸裂,王眉周身倏然亮起一道白光,将她从头到尾裹在里面,防止了那些碎冰近身,对王眉造成伤害。
“没想到,你还有一件不错的法器。”那声音再次说道。
“那日里的巨响,恐怕就是你弄出来的吧?如今你将我单独拘来,想必不是说这些废话的。”王眉冷冷地看着眼前不断乱闪的霹雳,面上却没有一丝恐惧。
“哈哈,看来我卜的那一卦果然正确,你这变数便是我转生的关键!”
说到这里,那原本四下狂闪的霹雳骤然都聚到了一处,最终在冰原的中央,一座巍峨的冰山从地底凭空升起。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霹雳最终化作了一个人影,一个与王眉一模一样的人影,她眉眼间俱是倨傲的神情,仿佛人间至高的存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高高地昂着头。
王眉见她此作态,不但没有敬畏,反而轻蔑一笑:“你恐怕如今伤势不轻吧?”
“对付你足矣。”山上的那女子嗤之以鼻地道,只是她的冷哼还没完全说完,一阵地动便摇晃得她不得不运功漂浮在空中。
原来,王眉不知何时已经手握虎面钟的钟槌,身后巨大的青铜钟架一浮现,她便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涤荡。音波如龙吼一般急速前进,所过之地的冰面迅速破裂,形成一道巨大的裂缝。
那女子显然也没有想到王眉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诧异之下,动作便慢了一拍。她反应过来时,那裂缝已经到了她所在的巨峰脚下。
巨峰仿佛一个震颤,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那冰雪做成的山峰竟然就这样轰然地倒塌了。因为之前慢一步的反应,那女子此时只得高高跃起,她脚下便出现了一片金色的祥云。
虽然有祥云托住身体,那女子依然免不了透出几分狼狈,她与王眉一模一样的凤眼一眯,无限地狠厉便透了出来。
只是没等她将狠厉的心态转化为现实,王眉的第二招震慑又到了。只不过这震慑却不是针对那女子的。
震慑在王眉修为大进后,也有所变化,其作用地不再是另有生命的物体心存敬畏。
没有生命的物体在收到震慑音波影响后,竟然会出现短暂的静止。比如之前那女子驻足的冰山,再比如如今她所站立的冰原上飞舞的碎冰。
冰原原本继续四散的裂缝在这一瞬间静止,王眉运转经脉内所有的阴阳之气于足三阴和足三阳两道正经之内,这一刻,她仿佛羽毛一般轻盈。
腿上用力,她竟然就凭着两脚凭空踏上了那些飘在空中的巨大冰片,一步又一步地像站立在高处的女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