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微深呆了呆,显然没料到顾安歌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安歌在说完之后也是一怔,随后抿紧了唇。
他有些懊恼的想,难道蠢会传染吗?
那要不要离眼前这个小蠢猫远一点儿?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自心底浮起,就被一股浓浓的不舍所压倒。
他更加震惊。
黑眸里涌起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路微深愣愣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凝成了深沉。
“顾学长,难道你在思考用什么姿势把我扔出去更糗吗?”
路微深傻傻的问。
又撇了撇嘴,在心里吐槽:那可真是太缺德了。
顾安歌看见了她偷偷做出的滑稽鬼脸,薄唇忍不住勾成愉悦的浅弧,“不可以吗?”
“你还真要把我扒光了扔雪地里?”路微深瞪大眼睛。
顾安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路微深挑了挑眉,往沙发上一靠,把脸皮又加深了几个程度,大大咧咧道,“来扒呀!”
顾安歌一愣。
路微深还不怕死的抖肩嘚瑟,“不扒不是中国人~”
她抖动幅度有点儿大,宽大的衬衫滑了下来,露出了白嫩光滑的香肩。
路微深随意的往身上一扯,刚想继续嘚瑟,忽然,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如猎豹,将她扑倒在身下。
“啊——”路微深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声。
这回,她一点儿嘚瑟的胆子都没有了。
因为顾安歌和她的距离近的极其危险,几乎是呼吸相闻。
而且,路微深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如海如墨的眼眸里吃惊到张大嘴巴、傻傻的自己。
还有,他那只覆着自己的温热的大手。。
“你说的没错。”顾安歌用鼻尖轻柔又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
路微深还是像被点穴了似的,星眸呆愣的看着他,连说话的功能都丧失了。
“我是不舍的把你扒光了扔到雪地里让别人看。”他眸光太过深邃,就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漩涡,似是要把路微深的灵魂都吸进去。
“但是……”顾安歌的手动了动,捏了捏。
路微深抑制不住的低吟了一声。
然后羞窘的咬住了唇。
她的这一行为愈加的刺激了顾安歌的感官。
他的重瞳深处,已经有足以将路微深吞噬进骨髓的赤红。
“我会把你扒光了,然后一个人吃掉。”
一个“吃”字生生的把屋里的暧昧灼烧成了火热。
顾安歌没有再给路微深反应的时间,直接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唇。
……
一个小时后,路微深双眼呆滞的侧躺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
顾安歌从浴室里走出来后,手里拿着一条用温水洗干净的毛巾。
他走到路微深身边蹲下,想要给她擦拭一下那些留下的痕迹,可刚一碰到她,路微深就猛的往后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路微深这干脆果断的拒绝,让顾安歌的手微微一顿,僵滞在半空中。
看着顾安歌眼中那原本耀眼闪烁的光极速的黯淡下去,路微深的心抽的很痛。
她不敢去看顾安歌脸上被她打一巴掌留下的红印,愧疚难忍的哑声说,“顾学长,对不起……”
顾安歌将搭在沙发上小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手指轻动,忍住想要摸一摸她苍白的小脸的想法,低声道,“你自己去洗一洗,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
路微深憋着眼泪,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顾安歌拿着钥匙和外套出去了。
路微深又僵硬的躺了一会儿后,缓缓的坐了起来,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热水,劈头盖脸的落下。
路微深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的场景。
他的吻又急切又深。
手,也肆无忌惮。
可还是没有到最后一步。
也许是因为他记得她前不久才做过人流手术的身体情况。
于是,他就并拢了她的双腿。
但尽管如此,路微深还是疯狂的排斥着。
她无法控制的想到那些个日日夜夜的黑暗中,被厉封擎折磨凌虐的糟糕悲伤的记忆。
所以,哪怕顾安歌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她还是在他伏在她耳边咬牙低吼的时候,打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把顾安歌和她自己都打蒙了。
她也如梦初醒,薄唇轻颤,想要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都是难堪。
该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他,顾学长,我曾经做一个叫厉封擎的男人的床伴,他把我做到进医院,从此,我对这些事开始恐惧反感。
哪怕是你,哪怕你没有彻底的得到我,我还是无法接受。
要这样说吗?
路微深捂住了脸,连手上的的伤都不管了,低低的哭出了声音。
……
在浴室里呆了很久,路微深才擦干了出来。
她重新穿上了自己那件睡裙。
正不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路微深愣了愣,虽然意识混乱,但是她还是记得顾安歌出去是带了钥匙的。
莫非是有同学来找他?
路微深一慌。
垂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路微深连忙跑到卧室找出来顾安歌的毛衣和牛仔裤换上。
男人的衣服穿在瘦弱的她身上,都显得太大了。
而且,这样一来,好像更说明问题了。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路微深急得不行,豁出去的小跑到门口。
刚要开口问是谁,就听到了一向淡漠如水,清冷如月的顾安歌惊讶到微哑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路微深一怔,顺着门镜往外看去。
只见顾安歌两只手拎的满满的,除了吃的喝的,还有一套女式衣服。
他的眸心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材高挑,体形曼妙,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戴着帽子,遮挡的严严实实。
因为是背对着路微深,所以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顾安歌刚惊诧的问完,路微深就见到那个女人疾步走到他面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顾安歌手里的东西都掉在地上,滚落了一地。
女人的声音极低。
所以路微深听不清她说了句什么。
但是,她能看见顾安歌的手。
那双前一个小时还给她带来战栗和呻吟的手,环在了女人的腰上。
路微深忽然就不想再看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明明心里建设做了那么久,说好忘了,不去想了,把自己折腾的痛苦不堪,却在见到顾安歌时再次功亏一篑。
然后呢?
路微深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因为地板凉而局促蜷缩起来的脚趾,自嘲一笑,含着浓浓的苦涩。
然后又能怎么样?
当从前的小哥哥遇到了如今的挚爱。
她到底还是不被喜欢的那一个。
到底还是……要被丢下的那一个。
外面没有了任何动静。
路微深又转过身趴在门口透过门镜往外看了看。
已经没有了人。
顾安歌和那个女人都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儿。
只留下地上的狼藉。
路微深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后,打开门走出去,把东西都捡了起来。
她喜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的酸辣食品。
在那个甜蜜如梦幻中的假装情侣一个月里,好多次因为想吃麻辣烫、螺狮粉而被顾安歌敲额头。
可是,他刚刚出去一趟,竟然买了好多这些小吃。
像是要哄她。
路微深红着眼眶笑了。
把吃的扔进了垃圾桶里,又剪掉了衣服的吊牌。
可惜的是,螺狮粉的汤洒到了衣服上。
粉色的毛衣有一大片污渍。
路微深抹了抹眼角,胡乱的把这些衣服套上。
一张字条,一条短信都没留,离开了这里。
等顾安歌回来时,连路微深的温度都感觉不到了。
可见她已经走了很久。
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食物和吊牌。
顾安歌的眸子一暗再暗。
他知道,为什么路微深会抵触他的触碰抵触到失手打他。
那都是厉封擎做的孽。
也是他做的孽。
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他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才平复了那内心的燥怒。
对自己的燥怒。
那些垃圾食品都不健康,他不吃,也不让路微深吃。
每次,她馋的可怜又委屈,可还是乖乖的听他的话。
今天,他买了一堆,心里想的竟是想要——讨好她。
没想到她会来。
真的没有想到。
看到她那一刹那,顾安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这个念头也就存在几秒钟,就消失了。
送她去t.y酒店的路上,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路微深。
不过分开一小会儿而已,他居然在想她。
他在酒店里呆了一会儿就要走。
她看起来很生气,冷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三少的事。”
他没给自己辩解什么。
但却觉得她说的对。
如果她不来,那他现在对着的就不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而是路微深看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时,晶亮柔软的眼眸。
或许,还能心情好的让他亲一亲。
顾安歌坐不住了,他拿出了手机要给路微深打电话问她在哪儿,他去接她回来。
可是没有打通。
里面的女声机械的说,“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路微深把他拉黑了。
……
路微深无处可去。
她不想和爸爸生隔夜气,更何况,让爸爸难过就是她的不对。
再说,家里还有褚离和静翕。
但是,令她万分没想到的是,她刚一进屋,爸爸就丢给她一个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