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江怒带着江月柔、陈长生二人前往皇城的同时,在这大商帝都之内的某一处院落之内,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好似杀猪般的惨叫声。
“叫个屁啊叫,老子是在帮你接骨,又不是要杀了你!”
这一处院子,只不过是一处普通的小院,长宽最多也不过二三十步左右。
普通的灰色石墙,普通的几盆常见盆栽,普通的一名布衣老汉,普通的两间正屋……甚至就连屋子里的各种陈设,也同样普通而寻常。
在这栋小小的院子里,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和‘普通’这两个字扯上了关系。
如果今天不是有两副担架被一群身穿褐色长袍的壮汉抬了进来,恐怕这栋院子仍然会继续这样将那份‘普通’保持下去。
而当这两个身上血迹斑斑,体形更是一胖一瘦的两名重伤号被抬进来以后,这栋原本普通的院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再无法继续普通下去了。
但是,真正将院子里那份普通感破坏殆尽的,却是如今握在这栋院子主人手里的一把牛耳尖刀。
这栋院子的主人,是一位身着淡灰色布衣的老人,而此时的他,正手握尖刀站在一副被摆在两张椅子上的担架前。
而这副担架上,如今正躺着一名不断扯着嗓子发出凄厉哀号的胖子。
如果陈长生在这里的话,那他一定能认出来,此时躺在担架上这名五短身材的胖子,正是在不久之前被他靠后踩断两条腿骨的那位李显。
只是双腿骨折,伤的又不是上半身,这名嘴角下长着一颗惹人的黑痣的胖子,他叫起来那可谓是中气十足。
但是,如今正为他接骨治伤的那位老人,却似乎并不喜欢听这种比杀猪还要更为难听的叫声。
所以当李显扯着嗓子嚎叫起来之后,这位老人顿时挥起了手中那把染着鲜血的牛耳尖刀。
然而,他挥刀的目的,却并不是要将面前这名叫起来惹人心烦,看起来更是面目可憎的胖子给杀掉,而是要切断对方的一角衣襟。
“咬着!”
从对方的衣服上切下一大块布,为的只是让自己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胖子不再继续这么叫唤起来没完没了。
有些厌烦的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位五短身材的胖子,老人缓缓地摇起了头:“和你那位表哥比起来,你可真是差得太远。他伤得比你还重,但在老夫给他治伤的过程中,他可是连一声都没吭过。”
当这句话传入耳中之际,李显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由于嘴里被一块布团给塞了个结实,在面前这名老人那双好似鹰目般锐利的两只眼睛注视下,他又不敢把嘴里的布团给取出来,故而一时之间,却是只能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唔唔’声。
“还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就你这样,也配当李家的子孙?”
见到面前这名胖子居然连把被自己塞进嘴里那团破布取出的勇气都没有,老人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却是再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手中牛耳尖刀一划,便再一次划开了胖子那已经被踩得变了形状的两条腿。
接骨这种事,正常情况下,只需要把断骨的位置扶正,然后固定住即可。
但是,那却仅仅只是在伤者骨骼断裂后并未完全移位的情况下才行,而如今李显的两条腿骨却是被踩得寸寸碎裂……接倒是能接,只不过就是在接骨的过程中,会很疼而已。
可偏偏这位五短身材的胖子,天生最受不住的就是疼。
所以,当这名老人用手中牛耳尖刀将他腿部肌肉划开,并将断骨挑起的这一刻,他整个人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这边一颤不要紧,如今正在专心为他接好每一块碎骨的老人,却是出奇的愤怒了起来。
只不过他愤怒的却并不是将眼前这名胖子伤成这样的敌人,而是……如今正在被他施救的伤者。
“他娘的,老子让你别乱动、别乱动,是不是当老子说的话全是放**********前这名胖子天生怕疼,这名老人自然是知道的,但恰恰正因为知道这家伙生平最怕的是什么,所以他才想好好锻炼一下对方,并试图把这块废铁给锻造一下。
然而,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却已经完全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朽木就是朽木,想把一块朽木变成良材,这件事的难度系数确实太高,高到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当心中最后一点耐性都彻底被消磨一空之后,这名老人随手便狠狠一掌斜砍在李显的脖颈之间,却是在一击之下,便直接把这名面目可憎的胖子给砍得晕了过去。
“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老子怎么可能会在你身上费这么多功夫?”
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李显昏迷之后,老人手中那把牛耳尖刀飞快而轻盈的舞动了起来,却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完全把这名五短身材的胖子双腿断骨都给重新接回了原位,哪怕就算那些指甲大小的碎骨渣却未曾遗漏半点。
“去!”
恰恰也就在老人将所有李显双腿所有断骨都给接好的这一刻,他原本那空无一物的左手之上,却是于手腕一翻间,便悄然多出了一张通体纯白色的符纸。
将气海之内的法力注入符纸,下一刻白光闪现,那张纯白色的符纸竟是无风自燃,随后便尽数化为星星点点的白色颗粒凌空飞舞。
最终,当那些白色颗粒在虚空之内互相纠结,并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散发着某种古老气息的符文之后,随着那名老人手臂挥动间,竟是全部都没入了如今正处于昏迷中的胖子李显双腿伤口处。
说来倒也是神奇,前后才仅仅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光景,当那一层看起来有些虚幻而朦胧的白色光芒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后,躺在担架上的李显,尤其是他那两条之前因要被接骨,而被老人划出一条又一条血淋淋伤口,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了起来。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怎么就没有你哥哥那股子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