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盗的痕迹,却也并不能说明,上一代帝君的陵墓,真的就没有被人盗过。”
“话是这样说,但是……你信、我信,别人却未必会信。”
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江怒沉声说道:“最起码在帝陵未曾遭受半点破坏的情况下,帝君是绝对不可能会派人惊扰上代帝君陵寝的。”
“那么……江大人您是否能确定,那名真凶手里的九龙逐月刀,真的就是被随葬于帝陵内?”
“这一点谁也不知道,但若是光凭这么一幅画,它确实和那把刀的模样完本一致。”
说到此处,江怒又悄然补充了一句:“皇宫内藏有上一代帝君的画像,这把刀也在那幅画像里,前几年帝君作寿大宴群臣之际,很多人都见过那幅画像,若有能工巧匠相助,就算是造出一件赝品,想必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
“江大人的意思是,现在若想把这桩凶案给查清楚,还需要先确定那把九龙逐月刀究竟是真货,还是仅仅只是一件仿制品?”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苦恼至极的说出了这句话,江怒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是,那名真凶如今身在何方都寻不到,我们又如何去求证这一切?”
听到这番话,站在原地沉默半晌之后,陈长生却是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江大人,想必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您想问在下和令嫒的问题,想必应该也差不多都问到了,不知在下所说的对是不对?”
“确实如此,之前在刑部大堂不让你们两个把一切都交待出来,为的就是能多保留一些线索。”
话说到了这里,江怒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毕竟,能在这大商帝都之内制造出如此血案,其幕后黑手的实力和势力定然不可小觑,我也是担心,万一若是把某些对方留下的破绽之处给抖了出去,若是那真凶把一切线索都给斩断,那这桩凶案,可真的就成了一件悬案。”
“江大人的顾虑在下明白,但如今光是在这衙门里静坐着,凶案总也不可能会自己告破。”
说句实话,陈长生是真不想和面前这位江大人继续站在这里聊这些话题,因为在他看来,凶案什么的,这个话题聊起来,确实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时间过去的越久,他就越觉得那两个杀手都是夜鬼安排出来的。
虽说陈长生不明白那位夜鬼是如何驱使一个已经死了三天的死人再出来杀人的,但这却并不影响他对自己、江月柔二人一定能从这桩凶案之内抽身而退的信心。
更何况,在通天塔内,自己可是对江浩然玩了一把见死不救,如今面对着对方的亲爹,这确实令他感觉到很不自在。
早就已经大致猜到了结局会怎么样,如今继续呆在这里讨论该怎么这桩凶案,陈长生可是真的没有半点兴趣。
而听到面前这名青衣少年口中所说的话,江怒的脸上也悄然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因为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的心性……居然会好到这种程度。
若是这桩凶案不能告破,自己的女儿定然会被入罪,可这位陈公子,他却是在案发之际陪在自家女儿身边的人,哪怕就算他是大商立国近两千年以来最早走出通天塔的天才少年,但无端被卷入了这么一场凶案之内,却是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毕竟,天才归天才,他日后有着什么样的成就,那终究也只是日后的事。
若活不到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天才和废才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身为帝都北镇抚司指挥使,虽不敢说整个大商帝都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江某人的眼睛和耳朵,但毕竟他的儿子江浩然也进了通天塔。
所以,关于通天塔的消息,他向来都是比较关注的。
也正是因为一直都在关注着这方面的消息,所以江怒自然知道第二位走出通天塔的人叫做司空图,第三位走出来的叫做司空礼,更知道这两个人以陈长生的成就赌了一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商王朝立国近两千年以来,用时最短走出通天塔的天才,这个称呼实在太过耀眼,而得到如此殊荣的人,也实在太过年轻,甚至就连实力也只能用一句普通来形容。
当天才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有人会抱着交好之意,但同样却也有人想将天才扼杀于摇篮之内。
甚至,这些人并不需要真正做些什么,只要这桩凶案未能告破,最终在给自己女儿定罪的同时,顺便说一句此案陈长生也脱不得干系便可。
如此一来,眼前这位陈公子就算是不死,最少也得脱层皮。
江怒相信,如今站在自己面前这位青衣少年并不是一个蠢人,至少比起自己那还未曾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女儿来说,要聪明了太多,这些东西就算是自己不说,对方也一定能够想得明白。
但是,这么一个聪明人,又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的气定神闲?
然而,不论江怒心中如何作想,哪怕就算是他的实力比陈长生要高,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把对方强行留在这北镇抚司衙门里。
世间事,个人战力固然是安身立命之物,但却并非所有的事,都能够用武力来解决。
甚至相比于武力,智力要显得更为重要许多。
转瞬间把所有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江怒却是轻声笑了起来:“想来是老夫有些啰嗦,陈公子是被啰嗦烦了。”
“江大人玩笑了,在下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死等,那还不如请江姑娘陪在下去凶案发生的地方仔细看一看。”
“哦?”
听到这句话,江怒的眉头不禁微微向上一挑:“陈公子的意思是,想再去那里看看是否还残留着什么线索?”
“机会虽然渺茫了一点,但总也比没有强。”
说完了这句话,陈长生扭头看向江月柔笑道:“却是不知道,江姑娘是否愿意和在下去那里检查一番?”
“有什么不敢的?”
见到眼前这一对少年男女,正可谓是男的俊、女的俏,江怒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也好,既然想去,那你们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