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那名白衣青年顿时深深的吸了口长气,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多出了几分生动。
“怎么会有人比我出来得还要早?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
心中转动着这个疑问,状似温和的朝远处那群禁军卫士微微一笑,这名白衣青年再一次开口问道:“如果刚才在下没有听错的话,大家似乎是说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经从这里走了出来,对不对?”
“这个……确实是这样!”
良久之后,随着一声轻叹,身披铁甲的何应雄排开一群兵士缓缓出列,先是双手作揖朝那名白衣青年拱手一礼,而后才小心翼翼的朝对方接近了过去。
说句实话,他是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接近那名站在血色圆圈内部的白衣青年,想他驻守在西门校场已经十余年,就连何应雄自己都已经记不清,在过去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前后究竟已经有多少位前辈们告诉过他:那些刚刚走出通天塔的人,全部都是没人性的。
基本上,好一点的还能勉强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若是碰到那种不把自己和别人性命放在心上,偏偏又战力强悍至极的狂徒,谁敢凑过去谁就是个死。
但是,自身职责所在,却是由不得何应雄不过去。
这与个人意志无关,大商王朝军法森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何某人可没有胆子触犯军条规章。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长年驻守在西门校场的禁军卫士们,其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在通天塔不开放的时候守着这块地,以及在有人从通天塔内走出来时,能为对方引路。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如若万一不幸遭到从塔内走出之人攻击,那完全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死也是白死。
尽管与对方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但这却并不妨碍何应雄对于那名白衣青年的战力作出判断。
此人修为具体有多高他不清楚,但他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不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是前方这名白衣青年的对手。
“真是歹命,原本以为几天前从通天塔里走出来的那个妖孽就已经足够厉害……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在战力比那妖孽他还要高。”
陈长生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这一点何应雄自然很清楚,因为当那名青衣少年数天前从通天塔内走出来之后,作为第一个与对方接触、并有所交流的人,他在第一时间,就将对方当初进入通天塔之前报名时所留的记录给翻了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能拿着这份资料,等到休沐日到来的时候出去和几位知交好友喝点酒、吹吹牛,让那些人明白,好歹自己也是见过这样一位英姿勃发的人物。
然而,令何应雄感到有些无奈的却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念头变成现实,在那名青衣少年被自己派人送走之后,便有一名皇宫内侍策马而至,紧接着就向他这个小小的禁军百夫长传达了上面的意思。
有关于‘陈长生’这个人的所有一切资料,全部都尽数被封存,就连见过陈长生的所有禁军卫士们,也全都被下了封口令——任何人,在禁令解除之前,不得再提及一丝一毫,否则立斩不赦。
好歹何应雄也算是一个官儿,尽管百夫长这个官位小了点,也不入大商王朝品级,但他毕竟也还对朝堂之上的局势有一点了解。
不论是皇宫大内,还是入了品级的朝中大员,全部都可以被称之为上面的人。
这些有身份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虽然并没完全弄懂,但却隐隐约约间也能把握到一件事:恐怕这就是上面的人,对于那位陈姓少年的一种保护。
当然,这种保护也可能还有着更深一层的用意,那就是想在此人尚未飞黄腾达以前,先尝试着看是否能将其收为已用。就算无法将此人拉拢到自己麾下,也要先与其结个善缘。
身为大商王朝的禁军卫士,该有的纪律性和组织性还是有的,从封口令下达的那一刻起,整个西门校场之上的所有禁军卫士,都没有再提起过那位第一个走出通天塔的青衣少年是谁,全部都用‘那个妖孽’来代替。
说实话,对于将那名青衣少年称之为妖孽,对于这些禁军卫士来说,他们倒是没有半点异议,因为那名少年确实就是一个妖孽,否则也不可能比一千年前大商王朝那位天下兵马大元帅柳元昊还要早了七天,便从通天塔内闯了出来。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位第一妖孽之后的第六天,在通天塔开启后两个月零二十九天这一日,竟然又有一个妖孽闯出了通天塔。
而且从表面显露出来的威势来看,恐怕此人的修为和战力,俱要远在之前那名青衣少年之上。
心中转动着种种念头,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名白衣青年,最终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的大约二十步左右的时候,何应雄的脸上绽放出了温和而亲切的笑容。
“这位公子,敢问您怎么称呼?”
“什么称呼不称呼,那些玩意儿都是虚的。”
淡淡地说完了这番话,站在血色圆圈之内的白衣青年眉头微微一皱,下一刻便满脸认真的望着何应雄,口中一字一句地问道:“想必,你刚才并没听清我在说什么,所以现在我最后再问一次——是不是有人,在我之前从通天塔里走了出来?”
“呃,这个……”
说句实话,尽管何应雄很不喜欢眼前这名白衣青年对待自己的态度,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位白衣青年的前途,绝对要比他何某人要远大很多。
想着之前那名青衣少年从通天塔内走出来这件事,也瞒不住什么有心人,再加上眼前这位白衣人并未询问那名少年的具体资料,何应雄顿时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口中恭声道:“回这位公子的话,确实有个人在你之前走了出来。”
“哦?还真是让人意外,想不到这一次……我居然不是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
何应雄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有着什么为难之处,这些东西白衣青年自然不会知道,恐怕就算是知道了,也丝毫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