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听过……”
打量着司空礼手中那只活灵活现的白色小鸟,陈长生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听说它?”
“说得倒是对,你确实没必要一定要知道它是什么……”
良久,司空礼微微一笑,紧接着便将手中那只白鸟随手一扬,但它却并未随着对方的动作而飞起,反而是凌空炸裂成了一条条肉眼清晰可见的脉络。
“这……”
说实话,当陈长生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真的是完全被震撼到了,因为他眼前所见的这一幕着实太过科幻,哪怕就算是上辈子在地球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在各种科幻电影里才见到过这种景象。
只见那一条条仿若介乎于有形与无形之间的白色脉络,就好似陈长生前世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人体经络图,又像某种大型植物纤维组织般不断在虚空中蔓延,前后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把他和不远处的司空礼两人全部包裹于其中。
“这是什么?”
见到那些丝丝缕缕,但却犹如投影般全无半点触感的东西,就这么把自己两人给裹了进去,陈长生不禁有些新奇的问道:“你让我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仔细看一看,你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句话,扭头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好似结点细丝般的网状物不断向外延伸,最后渐渐虚化隐没于空中,陈长生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真要说起来的话,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白色脉络和网状结点,远远要比司空礼身的那些要密集了很多……
这么说也不对,仔细打量着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别,陈长生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因为在他身上那些无形的白色丝线,全部都是从他体内穿透而过,乍一看起来就仿佛是被万箭穿身了似的。
而反观司空礼,则只不过仅有寥寥三五根丝线透体穿过,其他的那一从从蜿蜒节点,全部都只是从身体左右两侧经过。
“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尽管对方此时尚未明言,但陈长生却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些东西……似乎极有可能正是司空礼这家伙请自己来此地相见的原因所在。
似乎是完全明白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那名少年心里在想什么,司空礼轻声一笑,也不再遮掩,直接了当的便说道:“世间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每个人的每一个行为,都是由无数个偶然与必然经历无数种组合后才产生的。”
听到这番话,陈长生心中隐隐升起一种明悟:“这些东西……就是你所说过的因和果?”
“不错,就是因果。”
话说到了此处,手中折扇合扰,朝陈长生身外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节点和脉络指了指,司空礼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陈公子、陈长生,难道你没有发现一件事吗?你身上的因和果,远远比其他人更多。”
“其他人?”
眉头锁得更紧了几分,陈长生不由继续追问道:“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我身上的因果比其他人还要多?你大老远把我请来这么一个地方,就是想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吗?”
“是因和果,并不是因果。”
纠正了陈长生话中的病句,司空礼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你如今双眼所看到的东西,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往往终其一生也未能得见。不过常人身上的因和果最多也不过只是发丝般粗细,哪怕就算杀人如麻的十恶不赦之辈,最多也只有小指般粗细,你且看一看自己。”
“杀人如麻的十恶不赦之徒也只不过小指般粗细……”
口中默默重复着司空礼所说过的话,望着自己身上前后十余条比拇指还要粗了几分的柱形结点脉络,陈长生顿时满头黑线:“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比那些杀人狂魔还要可怕吗?”
“错,这只不过是一种比喻。”
手中折扇再一次展开,司空礼悠然一笑:“因者,就也。果者,实也。因果循环,组成了世间种种,上至王朝兴衰,下到万民生计,无一不与此休戚相关。天命如此,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开。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你身上的因和果固然多,但究其本源,却与‘你’无关。”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陈长生耳中听到司空礼口中那个加重了几分语气的‘你’字时,他总是觉得眼前这个笑起来温文尔雅的英俊青年,仿佛把自己给从头到脚完全看穿了。
“他看出我是穿越者了?”
这个念头不可抑制的浮现在脑子里,陈长生的额头不禁渗出阵一层细密冷汗。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看出来……就算看出来又怎么样,谁能证明他的话是真的?再有,就算我是穿越者又怎么样,这里可是一个玄幻世界,还从来没听说有妖怪被活捉以后被烧死的……这肯定是错觉!”
然而,恰恰也就在陈长生心里才刚刚松了一口长气的同时,司空礼的下一句话,却立时令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真的很好奇,另外一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当司空礼手中折扇轻摇,口中悠悠吐出这句话的瞬间,陈长生整个人的身体都完全僵住了。
因为,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名英俊青年,竟然会真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
沉默半晌,尽管心里满是不甘,但陈长生终究是苦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这一句话甫一出口,还不待对方回答,他自己本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明显,司空礼能分辨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因为此时将二人包裹在其中的那些白色脉络。
把自己大老远的叫到这里,紧接着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又让自己看了这么一片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想到这些,陈长生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月晕天风雾不开,天涯地角两茫茫。司空礼,你还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