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还记得在上辈子的时候,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段话:人生就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哪,在乎的只是是沿途风景,以及看风景时的心情。
他记得很清楚,前世在网上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自己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感慨。
但如果要是把这句话用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那还要在末尾再添了一句——最主要的是,要看在那旅行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有东方雨陪在自己的身边,尽管如今身处于通天塔内部,但他的心情却好到了不能再好。
环境固然恶劣,但哪怕这里的环境再不适合旅行,可陈长生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左右再只去掉了布帘气窗望着那处处充满腐败气息的残垣断壁,竟是感到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好看的景物见得多了,如今仔细看一看这些不知已经风化、崩塌了几千年时光的建筑,竟是隐隐有一种穿越时光的美妙错觉。
通天塔内部的环境,从第七层空间到如今的第十四层空间,除了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火气变得越来越浓郁以外,主体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但由于身边的人变了,从一人寂寞独行变成了一男一女二人同行,陈长生自然会感到愉快。
只不过,令他觉得有些不爽的一点在于,如今在他们二人座下这辆马车的身后,那具夏朝古尸仍然保持着与自己手里那块血色令牌不紧不慢的十五步距离,却是一直跟着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
想一想也是,一对少年情侣一路上谈情说爱,
不过这具古尸倒也并非全无半用处用,尽管在自己命令它的时候,这具古尸并不能完美领会自己的意思,出手时轻时重,但在弄死了几头凶兽以外,终于捉到了一头活的。
除了在指挥古尸捕捉凶兽这个过程有些不愉快以外,在过去这段时间里,陈长生觉得自己的人生几乎已经走到了巅峰,这一路行来竟是异常的顺风顺水。
就连之前数层空间里,一直都想着给自己纳物宝袋里放了不知多长时间的那辆马车给寻找一只拉车的凶兽这个愿望,也都在指挥那具夏朝古尸弄死几头以后,成功的捕获了一只形似骏马,但却口生利齿、头生尖角的凶兽。
至于在捉到这只凶兽以后如何让它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拉车,对于陈长生而言,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曾经在进入通天塔第十三层空间,得到剑术神通以前,便已经得到了聚兽神通。
聚兽,七十二地煞神通之一。
不过这门神通的名字上虽然带了一个聚字,但它却是一门不折不扣的统御之术,据说当初那位齐天大圣在天庭当弼马温的时候,就是凭这门聚兽神通来把不服驯化的天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很可惜的是,聚兽所能统御的却也只有兽,对于那些飞在天上的禽类却没辙。
殊不知,二人一尸按东方雨所说,一路朝着通天塔第十四层祭坛所在位置前进的这个过程里,总是能时不时的见到一些长着翅膀的鸟类从头顶一飞而过。
明明很清楚那些鸟类固然是凶兽,但却绝对打不过自己这个豪华组合,可令陈长生感到郁闷的是,他们这二人一尸都没有翅膀,而自己更没有对付这种飞禽的手段。
世间有御风巫术,据说修炼到极致时可御风飞天而行,只不过不论是他还是东方雨,俩人都不会这种巫术。
在看着天上那些长着翅膀的鸟时不时从自己脑袋上空飞过,陈长生的心里却是不由yy了起来:如果自己能像控制给自己拉车那头马形凶兽一样控制天上的飞禽,那岂不是等于自己的手底下多了很多飞在天上的生物侦查机?
“你在想什么呢?”
这辆就连陈长生都已经有些记不清楚是被自己在通天塔第几层空间抢过来的马车并不算太大,一对少年情侣在马车里相拥而坐,陈长生明显走了神的模样,自然逃不过东方雨的眼睛。
听到自己怀里黑衣少女的话,陈长生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却又是微微一笑:“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想到了一些……嗯,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已。”
“有意思的事?”
秀眉微微一挑,下意识朝前面给自己二人拉车的那匹马形凶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东方雨不禁扑哧一笑:“就像它一样有趣?”
“呃……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在地上跑的,一个是在天上飞的而已。”
见自己情郎说得有些敷衍,东方雨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便朝着青衣少年腰间软肉掐了过去,只不过在即将真正发力的那一瞬之前,却又收回了几分力道:“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不见,你还真是长了本事,连见人就咬的凶兽落在你手里都像被驯化多年的老马一样乖乖给咱们拉车,你究竟还瞒着我多少事?”
随着那好像泉水秀清澈流畅的声音传入耳中,感受着腰间那非但不疼,反而有些像挠痒痒似的‘惩罚’,陈长生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只不过……这事说起来有些玄乎,就连我自己都有些没整明白该怎么解释……”
“既然不好解释,那就别解释,我也只不过就是随口一问。”
望着东方雨近在咫尺那端正秀美的五官和一双温润如云、璀璨动人的双眸,陈长生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只觉就这样怀里拥着爱人,便是人生最美好的事。
在这一刻,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肉麻的话,因为不论是陈长生还是东方雨,平日里都不是一个很擅长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心思的人。
他与她之间,尽管际遇不同,但人生轨迹却也有着几分相似之处,那就是幼年时都压抑得太狠了些。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只两千年的大粽子跟在自己二人马车后十步左右,在这种情况下,尽管陈长生很想找个机会好好和自己的心上人亲近一下,但明知道有这么一个‘看戏的’在盯着自己二人,他的心里总是感到很是别扭。
“不行,看来应该尽快想个招,好把这只大粽子给支得远一点,要不然这也太憋屈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