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是按着正常情况来推算,再加上你之前曾传给我的消息,他曾经强探通天塔受到重创,如今所剩下的寿元最多不会超过百年。按商朝历代帝王的记载来看,他体内的天地元气应该正在逐渐流失,否则在帝都之内也不会一直保持着苍老的容貌来尽最大努力减缓这种变化。我研究了这个人整整二十几年,他根本无法忍受自己正在变弱。”
“但是你的出现……准确的说,应该是射日弓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若非把夏皇宝库看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想得到其内珍藏着的不死神药,他根本不会无时无刻的维持着全盛的状态。”
“恐怕,殷聿如今正在玄玉城里一边寻找你的同时,还一边在幻想着自己如今已经得到了传说中的不死神药服下,寿元绵长不尽,可以千秋万代的统治着这片土地。甚至已经忘记了,他那一身沉疴旧创,如今已经快要到了积重难返的边缘。”
站在原地,默默听完了镜中人所说的这番话,司徒靖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传说中夏朝最后一任帝王姒桀得到了传说中的不死神药,但他还没来得及服下,夏朝便已经消亡。最终姒桀只能将神药沉入自己的墓葬,最后与商朝始祖汤决一死战,这个传说是真的吗?”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殷汤有击杀夏皇的实力,他又怎么可能无法找到夏皇墓葬打开宝库,将不死神药据为已有?”
“这么说是假的了……”
听到此处,紫衣老者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市井传说果然不可信,我还一直半信半疑的以为曾经真有过这么一回事。”
“事实上,殷汤击杀夏皇姒桀这件事是假的,因为商军当年根本不是史书中所记载的什么势如破竹,而是在夏朝大军围杀之下苟延残喘,而殷汤更是自知远远不是姒桀的对手。不过,夏皇当年在与殷汤决战之前突然不知所踪,夏亡的蹊跷,商赢的茫然,所以近两千年以来,商朝史官一直都只是一个摆设。”
说完了这些话,镜中人悄然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不死神药这个传说,它并不是一个传说,而是真的确有其事。如果殷聿能得到它,永世长存虽然不可能,但继续再活个一两千年,倒也并未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什么?”
一双眼睛陡然瞪圆,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镜中人,司徒靖不禁颤声问道:“你说……那个传说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讲,没有人能走进夏皇墓葬,因为那地方的地图和钥匙分别在两个地方。可就算集齐了地图和钥匙,若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哪怕就算成功进入夏皇墓葬,但也照样打不开夏皇宝库,去了也是白去。”
不得不承认,陡然之间听到如此多的秘闻,司徒靖确实感到极为震撼。
但与镜中人口中所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秘闻比起来,他更为在意的却是,这位过去十几年时间里,一直在暗中资助自己,并向自己提供各种突破境界的资源的方法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要知道,两千年的时间,已经足以抹去世间的很多东西。
不过,紫衣老者的这个疑问,却是注定不会得到答案,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镜中人说出了最后一段话:“具体有什么疑问,以后回来见面后,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殷聿,最近一段时间,我会把他引到大漠里的一处伪造的夏皇宝库之内。到时候,我会提前派人把地图给你送过去。话说起来,殷正这个人太子的眼光还是太短浅了,居然想用什么天材地宝就把他爹给钓出去……”
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因为立在铜镜两侧的那两块灵石,已经完全化成了两蓬淡灰色的粉末。
看着如今已经恢复如常的铜镜,司徒靖站在密室之内,一时间不由陷入了沉默中。
……
“身为大商王朝天下九州真正的主人,殷聿什么样的天材地宝没见过?想用什么寿元金果把人钓出去,这种想法……啧啧,还真是太年轻了。”
相隔近万里之外,同样身处于密室之内,望着身前那只同样已经恢复如常,与普通物件没有任何区别的铜镜,黑袍人缓缓摘下了脸上覆着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因很少见到太阳而非常苍白的面孔。
“之所以会对你说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让你安安心心的办事,再顺便给你个希望吗?”
抬起手指,轻轻在那只铜镜上弹了一记,黑袍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可惜的是,虽然知道你心里很好奇,但你所好奇的东西,却注定不会听到任何答案。走出大商王朝境内,殷聿身为九鼎巫皇,仍是此世最强者,就算没了大商国运支撑,但想来保持着五鼎巫皇的战力倒还不成问题。不过你嘛……到那时候恐怕会掉落回九鼎巫王的境界,那三个人随便哪个出手一次,你都有死无生。”
缓缓转身,望着空无一人的密室,黑袍人有些索然的摇了摇头:“几个皇子之间狗咬狗,且暂时让他们咬下去,咬得越狠越好,猜忌越重越好。让整个大商谣言四起这一步,倒可谓是一石数鸟……还有你们,快点成长起来吧!真正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就快降临了……”
口中喃喃自语的同时,黑袍人随后将目光转身了不远处桌子上分别放着的两只玉质托盘处。
玉盘同样也刻满了各种各样的诡异符号,但真正诡异的地方却在于,这两只玉盘如今正分别铺满了一层淡绿色的线草,而那草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缩小着,看起来就像自行挥发在了空气中似的。
事实上,重点处并不是那些看起来古里古怪的绿色线草,而是两团线草上分别摆着的两只水晶球。
只见左边那只水晶球上倒映着一名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披风内的纤瘦少女,如今她正站在一处祭坛上,整个人随着祭坛升起的血色光华被传送到新一处空间。
而右边的那只水晶球,则倒映着一名青衣少年,如何他的身体正在空气中逐渐淡化,前后不过须臾之间,便已经完全进入了隐身状态。
少女是东方雨,少年是陈长生。
这两只水晶球,竟是可以看到通天塔内部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