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古城的正街极为开阔,一只五千之众的军队从中走过,却是丝毫没有半点拥挤感。
“他妈的,王九那混蛋给我的古书上可没提这种情况,那上可是只写着广场中间有一处可以控制整座古墓关闭的机关,但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眼前这种程度?”
联想到自己以往的经历,以及之前那名黑衣男人还没有离开之前,对自己所说过的那番话,陈长生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
那名黑衣男人曾经说过,他之所以会知道这里有这样一座古墓,完全都是有知情者告诉他的,所以……他手里的钥匙,极有可能也是那个所谓的‘知情者’交到对方手里的。
这样想的话,倒也可以解释得通。
然而,问题却也来了,对方之所所提到的‘知情者’是谁?
当这份疑惑在陈长生心中浮现之后,他只想到了一个人——司空礼。
除了这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神秘人物以外,陈长生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一切。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仅仅只不过想把自己给弄死,那又何必费这么大功夫?
能预测到王九会见到自己,又让对方把那份机关布置图交到自己手里,并且提前在那位黑衣带头大哥身上做下布置,他搞这么多看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是真想杀他陈长生,为什么还要把这座夏朝将军墓的机关图送过来,这不是资敌吗?
种种疑惑在种依次闪过,陈长生的眉头从皱起那一刻,就一直没有抹平过。
虽然不知道司空礼这个如今自己连对方是高矮胖瘦都不知道的家伙在玩什么花样,但他却有一种感觉——自己就是对方手里的一件玩偶,对方想把自己给摆成什么形状,自己就必须得摆成什么形状。
这种感觉自然令陈长生极为不爽,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讲,他对此却只是无可奈何。
连人都还没见着过,与其在这种时候想着见到对方以后如何动手修理他,还不如想一想眼前这种东西……应该算什么东西。
五千余众来自于两千年前的军队,已经踏着地下古城宽阔的古板街道,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今正一步步朝着他们这些人走过来。
连巫皇都活不了两千年,哪怕就算在两千多年前的夏朝,这五千多士卒每一个都是巫皇境界,他们也不可能存活至今。
更何况,巫皇境界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故而,毫无疑问,这些东西都不是活人,全部都是死物。
从形体上来看,他们都还保持着夏朝时的模样,但只不过不论从衣饰兵甲还是到身体坐骑全部都是半透明状。
但是,此时古墓中的所有人,却都不敢把它们看成没有半点实体的虚幻之物。因为这只正在前进中,没半点生气的古老军队,他们那看似轻飘飘不受力的脚步踏在落满尘灰的石板上,虽然没有留下半个脚印,但却在这片地底空间之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整齐脚步声。
保持着浓墨站在原地的同时,陈长生心中不禁一声暗骂:他娘的,还真是乌鸦嘴。刚进来的时候,好端端的怎么会想着会不会在古墓里遇到鬼?
事实上,若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话,这只军队并不能完全被称之为鬼。
它们在这个世界上,有着一个特殊的称呼——阴兵。
关于这种东西的描述,陈长生曾经在丑老汉门下学艺的时候倒也从一堆古书中看到过。
所谓阴兵,主要是指曾经战死沙场的强者胸中一口怨气不散,再加上在特殊的时间被用特殊的方式给埋葬到了特殊的地方。
如此,天长日久之下,便会形成一种介于生命体与非生命体之间诡异存在。
虽然它们并没有真正的实体,但却偏偏拥有着可以能活人造成实体伤害的能力。并且最要命的是,凭着单纯的物理攻击,极难伤到这种东西。
最重要一点在于,尽管它们保持着生前的战斗本能,但却又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忠诚的服从着将他们制造出来之人的指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当初的指令,直到随着不断的战斗,最终烟消云散。
这就是阴兵,一种传说中只在皇族陵墓中才会偶尔遇到的东西。
你砍阴兵一刀,阴兵屁事没有。
阴兵砍你一刀,立马让你见血……
谁也不知道,当初制造出眼前这五千余众阴兵的人,给它们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
是把所有闯入这座大墓的人全部斩杀,还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这种成群结队的东西,没有想和它们起冲突。
毕竟,四十对五千,那种以少对多的场面,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阴兵有着一个兵字,这代表着它们曾经都是久经战阵的精兵,否则论及精气神,死后根本没资格化为阴兵。
完全可以说,若是他们这些人与眼前这五千多阴兵一旦开战,就等于是在和两千多年前大夏王朝的精锐之师作战。
若是一旦交手,那种情况对于一个四十几人的小小盗墓团伙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然而,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这一队阴兵只是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仿佛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他们这群站在广场正中间的人似的,在还没走到整座古城最中间的广场前,便已经从中化化成了三股队伍,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巡行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这一幕,广场之上的四十几个人,一时间不禁全部都愣住了。
平心而论,阴兵这种罕见的东西,大家基本都只不过是曾经在某些古籍上看到过某些描述,若说亲眼所见的话,恐怕这还都是生平第一次。
沉重的脚步就这般悄然走远,当这群突然出现的阴兵缓缓分三个方向从四十余人面前经过之后,一群人相互对视几眼,随即都默默无言的与其他人保持起了距离,就算彼此间偶尔目光交汇,也多了几分审视和猜疑。
当这一队突然出现的阴兵渐渐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之后,当陈长生的心思重新放在如今自己身处的环境之内后,他当然注意到了周围的这种情况。
“他娘的,那个带头大哥……这王八蛋是故意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