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把药粉倒进潭水内部之前,陈长生却先要做另外一件事。
抬手在纳物宝袋上轻轻一拍,取出了一只通体米黄色的温润玉瓶,犹豫了半天之后,终究还是狠心一咬牙,随即打开了瓶子,将其内所装着的淡金色液体尽数倒进了嘴里。
“他娘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刚刚大战一场,好不容易到了第十三层,要是在没把身上的法力种子给补全以前就再和别人打一场,绝对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
被陈长生倒进嘴里的金色液体,它有着一个名字,叫做亢金石髓,是一种锻造中上品宝器的材料,往往只有在地底埋藏了数千年以上的亢金石中才会蕴养出这种东西。
然而,不论它再难得,也远远不及陈长生将气海之内的法力种子给补足更为重要。
随着金色的亢金石髓滴入口中,服食大术随即发动,浓郁至极的天地元气顿时顺着咽喉滚滚而下,转瞬之间便被血液所承载着,仅仅只在一呼一吸的光景,便充斥满了陈长生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肉筋脉。
“真是痛快!”
随着天地元气在体内流转不休,原本的疲惫感和虚弱感渐渐远去,陈长生懒洋洋的舒展起了腰肢,每一寸骨骼都发出了噼啪作响的微弱爆鸣声。
自从由九鼎巫兵突破到了一鼎巫将的境界之后,每次突破境界,法力种子都足足提升了四百五十枚,如今破入三鼎巫将之境,陈长生气海之内的法力种子,更是达到了一千八百枚之多。
法力种子补充完毕,接下来自然是处理伤口。
毕竟,虽说这潭水中并不含盐分,但直接就这么把血淋淋的伤口泡在水里,那种感觉确实并不算好受。
不过,令陈长生感到感到庆幸的一点在于,水潭里的水并不凉,反而还有些温热,这倒是令他没遭太多罪。
随着不断进入下一层,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正在逐渐提高,每次前往通天塔新一层的空间,他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火气要远远比上一层更为浓郁,就仿佛距离某个大型火源越来越近一样。
“这个鬼地方可是在地底下……总不会早晚有一天会跑到地底火山吧……”
泡在水里,当这个可能浮现在脑海中以后,陈长生不由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应该不会,虽然上辈子数理化都不及格,但是我好像还记得……岩浆的温度可是很高的,就算站在边上都能把大活人炼成灰,应该……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说来也怪,当这个念头甫一在脑海中闪过之际,陈长生总是觉得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真发生了那种情况,要死也不可能会只死我一个。通天塔这么多年,也走出去不少活人,秦杰、老侯、顾朝阳、夏侯正……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把脑自己萦绕着的念头给按了下去,陈长生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身上那前后几百条细长的伤口上。
从纳物宝袋里取出了一瓶可令伤口愈合的生肌散倒入身前潭水中,感受着药粉融入潭水,随后一点点渗入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内,不一会陈长生便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升起了一种又麻又痒,就仿佛千万中蚂蚁在身上爬动般的感觉。
“唉,受什么都别受伤,这次运气好,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要是以后再不小心一点,没准就是致命伤……”
尽管泡在温热的潭水里,令他有一种正在泡温泉般的感觉,但陈长生却并未因此而丧失应有的警觉性。
水里有毒物他是不怕的,一般情况下,普通的毒物根本毒不到他,就算是咬破他的皮肉,往往都会反倒被他的血液给毒死。
在通天塔这种鬼地方,危险往往来自于两个地方,第一个自然是那些一同进来的‘同类’,而第二个就是并没有被每个人脑子里那款通天塔牌雷达给标示出来的各种凶兽。
凶兽这种东西,可是海陆空三种俱全,鬼才知道水里会不会有什么厉害的玩意。
在这里,凶兽的分布固然在每一层空间里都没有什么地域性限制,但却有着一个共同的规律。
那就是每层空间里的凶兽,都与本层空间所象征着的巫师境界相同。
通天塔第十三层,对应着四鼎巫将的境界,这就代表着这一层空间里的凶兽实力,介于三鼎巫将以上,五鼎巫将以下。
至于每个人有着什么样的运气,能碰到什么样的凶兽,这个完全看运气。
修为和战力,这是两个完全不可相提并论的概念。
正如人类一样,虽然是同一境界,但个人战力总有高下之别。
凶兽也一样,其真实的破坏力和战斗力,往往从外表和力量层次上是看不出来的。
至少,在第十二层的时候,陈长生就曾经保持着隐身状态,亲眼目睹的一头长得模样很像前世游戏插画里的猛犸巨象一样的凶兽,只是一次冲锋,就直接把一名三鼎巫将给一口咬成了上下两截。
哪怕就算是那名三鼎巫将手里拿着的中品宝器,也只是被那头巨象的尖长象牙一磕即断,就仿佛纸糊的一般。
正是因为见识过这种情形,故而哪怕就算如今自身所处的环境很是舒坦,陈长生也不敢有一丝半点的大意。
每个呼吸都会闭目凝神,先把脑子里那款通天塔牌雷达看一遍,确认没有人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过来后马上睁开眼睛,时刻警惕着水里的情况,生怕有什么凶兽突然从水里冲出来,随后就象曾经见在第十二层见过的猛犸巨象般一口把自己给咬成两截。
就算是有肢离之术傍身,被咬成上下两段也不一定会死,但若是突然出现的什么凶兽不把自己整个全吃掉,只吃一半的话……那可真就悲剧了。一旦超出肢离之术的三十丈有效范围可是会破功的,到那时候没了的身体,可真就没了。
足足在水时泡了大约半柱香的光景,倒下去整整两瓶生肌散和一瓶金疮药以后,直到身上的细小伤口渐渐收了口,陈长生这才缓缓从潭水中站起,甩干了身上的水迹,这才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