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什么?”
敏锐的捕获到了面对三十步外这名脸戴青铜面具的对手眼中那缕闪躲之色,白衣青年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顿时坚定到不能再坚定。
耸了耸肩膀,手中那只折扇慢慢合拢,白衣青年冷笑了起来:“别忘了这里是通天塔,我在这杀了你,不管你们家族有多少高手,也不可能把本公子给挖出来。也就是说,你死了也是白死。”
一步步朝着陈长生走去,白衣青年拿着手里那只折扇轻轻往脸上的五彩面具上敲了敲:“况且,本公子脸上还有这块面具,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给认出来。”
坐在地上,随手将一截长长的白色绷带胡乱往左肩膀了绕了几圈,陈长生右手撑着地面,缓缓从地上站起,不过在他从地上拔出之前插在地面那柄斩马大刀的时候,看着如今正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这名白衣青年,心里却是没来由的感觉到有些好笑。
因为,他却是想起了这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借你的命用用……
这句话,之前自己才刚对脚边不远处那名光头壮汉说过,想不到这么快就听到别人对自己说了一遍。
只不过,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后,光头壮汉变成了尸体。从对面那名白衣青年的嘴里说出来,这却只能是一句空话。
因为,陈长生对自己的手段有着绝对的信心。
连陷阱都已经不止挖了一个,他又怎么可能给这家伙半点机会?
所以,在看着这名敌人试图用语言来给自己心理上营造出压力的时候,陈长生只觉得非常好笑。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既然这名白衣青年这么喜欢演,陈长生又怎么可能会不配合一下?
“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手中倒拖斩马大刀,陈长生朝前迈出了两步,配合身上斑斑血迹,倒也隐隐带出了一股悍勇的气息:“难道……你就不怕我临死一击,大家拼个两败俱伤吗?”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在那名脸上覆着五彩面具的白衣青年眼里,这却完全成了外强中干的一种表现。
“笑话,通天塔又不是你家,本公子想去哪,又岂是你一个将死之人所能管得了的?再说,就凭你现在这付德性,别说和本公子拼个两败俱伤,恐怕能不能在本公子手底下撑过三招都是个问题!”
冷冷一笑,手中已经合拢的折扇在五根手指间灵活的旋转着,白衣青年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狠戾,当距离陈长生只剩下近三十步的距离后,当即足下发力,就这么朝着敌人扑杀而去。
然而,这名脸上覆着一块五彩面具的青年才刚刚窜出不足十步,口中便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因为他跑得太快,所以一不小心就踩在了陈长生之前精心布置出来的陷阱上。
事实上,那些被移景之术所伪装起来的毒针,就算他再小心一点也没用,因为这玩意根本不是凭眼睛就能发现的东西。
“你……”
“你什么你?”
敌人气息紊乱,这却恰恰正是陈长生的机会。
腾空跃起,手中斩马大刀从上至下一记劈斩,就这么朝着白衣青年的脑袋重重斩了下去。
若这居高临下的一击被斩实,对方不死也重伤。
力量起于足下,人若在空中,当惯性消失后,足下没有发力点支撑,哪怕力气再大也只是空中楼阁,完全没有半点意义。
但与之相对的,若两只脚上都被毒针给刺穿,哪怕就算是站在地面上,也不可能像平时那般自然而然的使出全力。
所以,当陈长生手里那柄厚背斩马大刀重重劈在白衣青年手里那只折扇上的时候,对方两膝不由自主的一弯,竟是险些直接被一刀劈得跪倒在地。
“该死……该死!”
虽然隔着一只五彩面具,完全看不到这名白衣青年如今的脸色如何,但在陈长生想来,就算不是颜色铁青,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这与他何干?
有人想杀他,所以他杀了对方,哪怕就算放在前世,这也只能算正当防卫。
落地的同时,陈长生自然无比的又踹出了一脚,却是恰好踢在了这名白衣青年的肩膀上。
原本,按这名白衣青年的修为,倒也不至于接连两击毫无一点还手之力,但偏偏最要命的是,他之前为了想用最小的力气干掉陈长生这个对手,故而并没有在甫一出现的时候就动手,而是想用语言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继而令其露出破绽。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他倒也吸入了为数不少的蚀魂烟,反应远比平时要迟钝了许多,属于典型的眼到心到,但就是手上慢了很多。
慢就等于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古今一理。
而陈长生却又很不厚道的,在踹中对方肩膀的同时,从鞋子里弹出一截剑刃,虽然没有切断这名白衣青年的脖子,但也在对方脖颈间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他鞋子上这截剑刃,当然也同样是带有剧毒的。
“该死确实是该死,只不过今天该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连连得手之际,白衣青年的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再次朝着身后倒退了出去。
而他的身后,之前陈长生一共在各种角度埋下了十余枚毒针,对方却只踩到了三四枚……
“啊!”
脚底板被活生生扎穿的滋味并不好受,但陈长生却很善解人意的帮了他一把。
冲到对方身前那一刻,手中斩马大刀高高扬起,可却并非白衣青年心中所想的那样直接落下,而是直接被陈长生将其当做暗器,直接朝对方掷了出去,就和之前对战那名光头壮汉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单纯的为了扰乱敌人思维。
真正的杀手锏,是陈长生突破到对方身前六步之际,突然抬起的右手食指。
“去!”
三米长的金属细丝于虚空中划出一条似虚似幻的影子,瞬间牢牢的捆在了白衣青年的脖颈上,随着陈长生右手食指朝着反方向用力一勾,血柱冲天而起,白衣青年整颗人头直接被那锋利的金属细丝给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