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
看着秦杰一脸故作高深的模样,陈长生在与其对视三秒后,终于彻底败退。
一个人若是不想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的话,那他就算再怎么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任何自己想听的答案。
最终,陈长生只能按秦杰的意思,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出去乱转。
当他再次出去的时候,只能是去一个地方,那就是——通天塔。
望着那名少年走出了这间这密室,当密室的大门合上以后,秦杰脸色陡然一变,顿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才刚咳了没几声,便不由自主的一口鲜血喷到了地面上。
“妈的,那小子再晚走一会,老子可真要出丑了。”
和黑火药类似的东西被引燃,再加上整个人站在爆炸最中心,秦杰所受的内伤远远要比陈长生严重得多。
然而,秦杰和陈长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的演技非常好,很会演,同时也很会装。
毕竟他是九鼎巫兵,而陈长生只是一个新晋的七鼎巫兵,境界低了两层,他确实没把握秦杰一定就会被炸成重伤。
就在秦杰喷血的那一刻,整间地底密室突然一阵晃动,不多时的功夫,这间密室里竟突兀至极的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盘膝坐在地上,脸上还戴着一块其上有只独角的方形青铜面具的黑衣人。
“想笑就笑吧!”
“为什么要笑?”
出乎意料的是,这名黑衣人的声音竟是异常刺耳,如果陈长生此时还在这里的话,那他一定会发现,这名当初被秦杰称之为老黑的怪人,其声音远远要比自己那位奇丑无比的老师更为难听。
如果说丑老汉的声音听起来,就仿佛是在用锋利的小刀用力刮盘底的话,那么这位老黑的声音,就如同在用力刮着盘底的同时,还夹杂着一种拉风箱般的嘶鸣声,但偏偏这声音却又很无力,就好似他的肺部满是破洞一般,连说话都使不上力气似的。
“咳咳!”
抬手抹去了嘴角溢出的血线,秦杰深深地吸了口长气,但这个平时做来普通至极的动作,却令他整个人的肺都觉得一阵火辣辣的难受:“你觉得他怎么样?”
“哪方面怎么样?”
甫一开口,老黑却抬起了右手朝秦杰微微一挥,随即在后者身后便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土墩升起,化作了椅子模样。
然而,在这位老黑抬起手的那一瞬,黑色披风展开,但他却只有一只手。
说得准确一些,也不能说是一只手,只不过他的左手自手肘处往下,竟是连半点皮肉都没有的森森白骨——天知道这种伤势是如何形成的。
“你看……他配不配得上小雨?”
“这种事,你不应该来问我,应该去问小雨。”
听到这句话,秦杰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常年像个土耗子似的躲在地底下,我看你要再这么继续在地底下窝着,早晚有一天恐怕连怎么说话都不记得了。”
“我要是不一直躲在地下,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么一大片无人能发现的密道?”
“也罢,想呆在这里那也由你,我……”
话说到这,秦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准备一下,我今晚要去见影子,但愿能从他那里弄来一些灵药。”
有些诧异的看了秦杰一眼,从出现那刻起,就一直盘膝坐在地上的老黑不禁满目惑然:“刚刚那小子的最后一下,真把你伤得那么重?”
“这怎么可能,凭那小子……”
刚想说凭那小子怎么可能伤到自己,但这话才起了个头,秦杰却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因为他刚刚想起,自己正是伤在了那个小子的手上。
不管是因为轻敌还是大意,不论是伤在了什么样的手段下,总归他还是受了伤。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秦杰不由苦笑道:“我要去见影子,是想给那个臭小子弄点可以提升修为的灵药,能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再次突破境界晋身七鼎巫兵,这一点确实超出了我的预计。既然如此,索性我就再帮他一把,若能在进入通天塔之前突破到八鼎巫兵,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小雨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今晚我就会把密道给挖出来,你到时候直接自己过去即可。不过……影子在朝廷里潜伏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联系过他,如今为了这小子就冒这种风险,值得吗?”
“只要小雨能够平安无事的从通天塔里走出来,那一切都值得!”
“明白!”
……
“明白是一回事,但如何去做,却又是另一回事。”
帝都,城南玄鸟卫大营,手里捧着一杯香茗的玄鸟卫统领刘璇玑不禁叹了口气:“红玉,你还是太年轻了,既然已经发现淑妃娘娘和江浩然的情形有些类似,那你就应该直接把人给带回来,而不是被江怒那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回来。”
这句话,自然是对此时正站在堂下的阮红玉所说,因为在发现至今依然昏迷不醒的江浩然,情况似乎与统领曾经对她描述过的淑妃娘娘所中之毒极为相似这件事以后,她在第一时间就策马赶回了玄鸟卫大营,并将自己所探查到的情况如数上报于统领。
然而,她却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太年轻’这样一句评语。
“那……我现在就去把江浩然给带回来。”
“不用了!”
鼻翼翕动,嗅着盏中茶香,刘璇玑缓缓的摇了摇头:“江怒是只老狐狸,你这个人又天生不会掩饰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你在发现江浩然的情况与淑妃娘娘很像的那一刻,想必他就已然心中有所察觉。恐怕你现在过去,也只是一无所获,这老东西肯定早就把他的宝贝儿子被转移到了某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大人,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做自然要做,不过如何去做,其中却有一个度。”
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刘璇玑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淑妃娘娘是六皇子生母,这件事牵扯太广,不过……若淑妃真的是中毒,那对我们来说,这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