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中年壮汉却非常想看一看,当夏侯俊遇到了夏侯勇之后,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想必,那种情形,一定会非常有趣……”
心中转动着这些念头,但却并没有在自己的语气中显露出异状,中年壮汉淡淡的说道:“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有个不开眼的家伙,抓了些不应该抓的人而已。”
“哦?”
尽管形容枯槁、血气衰败,但形体上的伤损,却无关神智,夏侯勇还没有成为一个傻子。
虽然坐在自己面前这位统领只是说了一句话,但从这句话中,这位形容枯槁的男人,却敏锐的发现了其中不容忽视的信息,那就是:有个人不开眼,抓了我们的人,这次我们过去,就是为了教一教他如何做人。
能被这位自己已经追随数年,但时至今日却依然看不透的统领大人用一个‘抓’字,这很显然就是在指,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极有可能是位朝廷命官。
“统领大人,那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脸上覆着一块青铜面具看不到具体神色,但从这位统领翻着白眼的眼神里,倒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爽。
事实上,他的语气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还能怎么做?人都已经被那个不开眼的混蛋下到了大狱里,现在也只能去见见那位提刑官,争取让那个做事手脚不干净的小子,能少吃一点苦头。”
“这……”
颇有些诧异的看了自己面前这位常年戴着面具的统领一眼,夏侯勇不禁惑然问道:“统领,既然我们的人被抓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人给捞出来,反而要去见提刑官呢?”
“你说得轻巧,要是能捞,难道我想看着自己的手下受刑流放吗?”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中年壮汉不禁闷哼一声:“人是被关在帝都镇抚司大狱里的,老子虽然狂妄,但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从帝都的镇抚司大狱里把人给劫走。这里是帝都,一切都得按帝都的规矩来。否则,惹怒了朝廷里那些真正的高手,别说我们别想活着从这里脱身,就连我们将军也别想落下好。”
“这……”
完全没想到统领会这般说,夏侯勇一时间不由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位统领大人一向都是狂得没边,向来都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除了那位自己至今只闻其称,但却连相貌如何,真实名号为何都不知道的‘将军’以外,根本谁也不服。
但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等狂妄人物,却语气严厉的对自己说不要想着在帝都搞风搞雨,这不禁令生平第一次进入帝都的夏侯勇心中一凛。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先歇一歇,到了银月坊再叫我。”
“是,属下遵命!”
……
帝都,城北镇抚司。
“快走,敢慢了一步,老子先一刀砍了你!”
数名神情凶悍的兵士挥舞着手里的刀鞘,不断驱赶着被他们连夜从城北一带各大医馆里抓来的医师,朝着位于城北镇抚司大狱三条街外的江府走去。
而此时,身为帝都城北镇抚司指挥使的江怒,正满脸焦急的在大堂里走来走去。
他不得不急,尽管官运亨通,但这位大商皇朝北镇抚司指挥使,生平却只有一子一女。
女儿江月柔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是一个女孩,日后寻个好婆家嫁过去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江府的家业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江家的一切,包括江怒的官位,最终还是要落在他的儿子江浩然手里。
但是,令他无比忧心的是,自己这一双儿女,昨天夜里竟然出了帝都,跑到帝都外围的六十四坊里,去抓了一个来自于暗夜组织的刺客。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那倒也无妨,毕竟人是抓到了,而且对方在暗夜组织内部的身份极高,连传说中暗夜之主当初创建暗夜时的随身兵器都在他的手上。
然而,最要命的是,按他的女儿江月柔所说,人最开始确实是抓到了,但是……最终却栽在了那个已经看似毫无半点抵抗能力的刺客身上。
自己的一双儿女是如何得到即将有人刺杀银月坊提刑佥事张安如这个消息的,是如何知道那间饭馆里的两个人是暗夜组织的刺客,又是什么人放他们出府的,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路引出了帝都,为什么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任何人向自己通报……等等,这些都已经完全被江怒给抛到了一边。
因为,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唯一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江浩然身上所中的毒。
从昨晚到今日凌晨,江府一直都没有消停过,城北这一带所能找到的医师,已经全部都被他给翻了出来。
自己儿子身上所中的毒极为古怪,虽然不会通过皮肤接触而传染,但却有着一种可以侵蚀生机的可怕毒性,这才仅仅只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光景,早已昏迷不醒的江浩然整个人就仿佛已经瘦了一小圈。
事实上,江怒自己也明白,若是仅仅只凭着这些民间医者,想治好自己的儿子,把来自于暗夜刺客手里的毒给解除,几乎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他却对此毫无半点法子。
能够治好自己儿子的人,也并非是没有,只不过现在他还没办法去找人。
因为,那位曲大夫,是皇族御用医师,而偏偏现在这个时间,皇城的大门还没开。
按大商律法,除非危及大商王朝天下九州的大事,比如某地造反、兵变、外敌入侵、某地天灾导致民不聊生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擅闯皇城。
否则,不论官职大小,无论对错与否,一律斩刑伺候。
大商王朝不缺人,尤其不缺想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的人,所以没有人敢在宫禁未开之际擅闯皇城。
因为,那无异于指着皇帝的面说:快来诛我九族,老子不怕死。
“爹,管家说府外来了一个人,自称可以解了我哥身上的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