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两位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们性命的。”
淡淡地说完了这句话,陈长生脸上悄然闪过一抹讥讽之意:“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商王朝的守法公民,不会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所以……你们是不会死的。”
在有些时候,死与不死比起来,无疑后者要更为可怕。
刺客,是一群刀头舔血,过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对于这种人来说,死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连死都死不了。
足足忙了近半柱香的功夫,陈长生终于用自己手里那柄短剑,在地上这两名刺客的身上都各自捅足了二十剑。
只不过,全是挑肉多的地方捅,没有伤及半点筋络与骨骼。
当然,在下刀子的这个过程中,陈长生为了扩大用刑结果,特意在这两位刺客的伤口里,还撒下了一点赤鳞草的粉末。
如果要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话,赤鳞草这种东西,它平时看起来与普通的杂草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区别,最多就是其它的杂草是绿的,而它是赤色的而已。
之所以会被加上一个鳞字,并不是因为它长得很像鱼鳞,而是因为——它在接触到人类皮肤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但若是在碰到了人的血肉之后,会立时燃起一层赤色磷光。
若仅仅只是会发光而已,陈长生自然不会费这般功夫。
最重要的地方在于,这层贴着人体表面的赤色磷光乍起即灭之后,在被赤鳞草粉沾到的伤口附近,会出现一层层形似鱼鳞般的纹路,同时受刑者会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阵阵痛痒难耐。
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从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以及那名店小二的脑门上渗了出来。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两位目前种于毒buff状态之下,全身僵直使不出半点力气,甚至就连想动弹一下、叫唤一声都做不到。
陈长生自然没有忘记这里是一间饭馆,所以在他对这两人正式用刑之前,就已经及时关上了店门。
很快,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这两位暗夜刺客的全身衣衫都已经被汗水给浸透,甚至就连地上的尘土都被尽数打湿。
可偏偏最重要的是,这两人的脸上依然如开始那般面无表情。
说实话,能从这两位的纳物宝袋里翻出赤鳞草粉这种好东西,陈长生还真有些意外。
所以,他也不和这两个家伙客气,直接就拿他们来试了试效果。
如今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感觉时间也过得差不多——最主要是这两个人的体表全都爬满了一层赤色鱼鳞般的纹理,陈长生怕自己要是再不给他们解毒,恐怕这俩人以后只能顶着这付尊容来生活了。
赤鳞草并不会致人于死地,但是它却令很多人恐惧不已,那就是……若中毒时间太久的话,鱼鳞形状的纹理会在皮下定形,从此以后看起来就像个怪物一样。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陈长生心头那股被丑老汉折磨了两个月的无名火,也悄然消散了不少,故而走到砧板前,随手拿起一瓶劣酒,从两人无法看到的角度,手指微微一屈,直接用隐于袖中的一枚钢针刺破指尖。
当那滴殷红的鲜血在落入酒瓶之前,就已经在数枚法力种子的作用下,转瞬间尽数化为黑色。
轻轻的晃了几下酒瓶,陈长生分别给二人灌下了半瓶劣酒。
赤鳞草的效果固然吓人,但要解它的毒却也很简单,只要多喝几口酒即可。
“给你们个教训,同时也给你们个机会。”
下毒是一门艺术,可解毒也同样是门艺术。
受丑老汉两个月的谆谆教导,陈长生已经完全学会这两种艺术的展现形式。
解毒,只解一半。
当然,在给二我灌下解毒药之后,陈长生已经用这两个人纳物宝袋里翻出来的绳索,把二者给捆了个结实。并且拔出六枚隐于袖口的钢针,尽数扎进店小二的颈后,顿时令对方沉沉睡去。
将店小二留在后厨,把原本在后厨中的壮汉拖到前堂,陈长生把玩着手里那只短剑,慢条斯理的问道:“现在说说看,你那个同伴叫什么。”
“我……”
听到这句话,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眼中凶光一闪,立时就想对陈长生的八辈表示一下问候。
但原本已经涌到嗓子眼里的话,却又被他给强行咽了回去。
无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形势比人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只不过是对方按在砧板上的一块肉。至于这块肉想怎么切,全凭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少年郎是什么想法。
“不肯出场同伴,好!”
随手将那只短剑插在桌子上,陈长生抚掌笑道:“我生平最敬重好汉,尤其敬重像阁下这种有情有义,不出场兄弟的好汉,我罗修佩服你!”
“别……我说!”
耳中听到‘佩服’二字,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顿时打了个冷颤,他可没有忘记,之前在后厨时,眼前这个看起来相貌普通至极的少年在说出了佩服之后,对自己兄弟二人做了什么。
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折磨,但别说反抗,就连动一声、吭一声都做不到的感觉,壮汉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此时此刻,他无比痛恨暗夜这种‘招呼’新人时所独有的‘传统’……
“小人赵大龙,里面的是张云海。”
这两个名字是真是假,陈长生并未对此深究,因为问个名字,这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若对方坚持不开口,事情反倒难办。
可只要开了一次口,那自然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
“他家里什么情况,加入暗夜多长时间,你们两个在这里呆了多久,以前他执行过什么任务,说!”
一声低喝,顿时令赵大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若是敌人逼供,他如今已然恢复了几分气力,自然可以咬破藏在假牙里的毒囊自尽,但是若面对着‘自己人’的时候,就算是回答,也应该与‘气节’无关。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赵大龙脖子一缩,顿时好似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给摞了出来:“他家里还有个妹妹,加入暗夜五年,曾经杀过朝廷高官……”
听到这些资料,陈长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顺手拔出此前被他插在桌上的短剑,悄然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也不和你废话,那小子已经昏过去了。把这次安排给我的任务说出来,否则……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