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杰所说,两人甫一走出这栋民居,果然在大门口处就有一辆早已预备好的马车。
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脸,手里拎着一只由秦杰扔给自己的包袱,陈长生就这么进了车厢。
至于秦杰,凭他的换脸技术之快,开门那一瞬,就已经为自己重新换了一张新面孔,自然不用陈长生去颠替他考虑这种小事。
只不过,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要去的地方,还是一个被大商王朝所通缉的刺客组织。所以,不论是从隐蔽的角度来讲,还是从安全的方面来考虑,都只能由秦杰来赶马车。
事实上,直到此时坐在车厢里,陈长生这才稍微找到了一点微乎其微的存在感。
自从昨天到了帝都以后,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脚仿佛根本就没有踏在实地上,虽然倒也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情况发生,但他却倍觉不适。
不管怎么说,在来到帝都以前,自己一行人足足在马车上呆了近一个月的光景,所以对陈长生来说,坐在马车里,反倒还要比住在秦杰那间酒楼里更觉得安心。
“也不知道,这家伙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坐在车厢里,完全不知道秦杰这个喜欢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的闷葫芦要把自己给带到何处,陈长生百无聊赖之下,不禁打开了秦杰之前递给自己的那只小包袱,开始无聊的翻看起了里面的东西。
事实上,这只包袱里还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除了秦杰之前在地底密室里亲手给他制作的那块脸谱面具以外,再也就是几件毫无半点特色的衣服而已。准确说起来的话,这几件衣服的最大特点,那就是没有特点,而且——特别的干净。
实际上,在陈长生看来的话,自己根本完全没有必要还带着这么一个包袱。
但是,直到在那栋民居走出来以前,秦杰扔给自己这只包袱的时候,顺便也从陈长生的身上,把他当初从顾朝阳那里拿来的纳物宝袋给取走了。
为什么要把那只巴掌大小的灰色小布袋给取走,秦杰并没有说,但陈长生联系到自己手里这只小包袱里装着的这些东西,倒也能猜出一点端倪。
很明显,为的就是安全,以及……隐藏身份。
说句实话,最让陈长生想不明白的事,那莫过于为什么秦杰会把一件看起来原本并不复杂的事情,给弄得这么令人觉得眼花缭乱。
既然口口声声说要送自己去那什么所谓的‘暗夜’组织学本事,那就表示至少对于这个刺客组织,秦杰还是有一定信任的。
但是,偏偏他却又这么欲盖弥彰的给自己换了一张脸,紧接着还在这张二皮脸上加了个面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不管怎么想、怎么看,都令陈长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然而,就在陈长生坐在车厢里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他的耳中却悄然响起了秦杰的声音。
“快要到地方了,把包袱打开,换一身衣服,全身上下都换!换好的衣服扔在车厢里,不要收拾。”
听到秦杰的声音,陈长生不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却并没有在这种小问题上和对方较劲,因为这完全就没有必要。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对方要去‘暗夜’组织学本事,那他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小节上计较太多。
“换……那就换吧!”
秦杰为什么要让自己换衣服,而且还不是在出发之前换,反而要在快到地方的时候换,陈长生不懂,也不想懂。
但他总归还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秦杰应该不会坑他,否则也不会在他身上费这么大劲。
全托了现在还不是冬天的福,虽然时节已近深秋,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六鼎巫兵,尽管还没修炼到那种寒暑不侵的境界,但身上所穿的衣物,倒也还真就不算多。
换去几件衣服之后,陈长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秦……”
一声‘秦叔’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他的耳中却再一次响起了秦杰的声音:“别叫我的名字!从现在起,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必须把嘴给我死死的闭紧,不管谁问你什么,你都不能说一个字,直到我让你开口的时候再开口,明白了吗?”
“搞什么?这么神秘……”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秦杰既然说得这么严肃,陈长生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惜字如金的吐出了两个字:“明白!”
马车一路行进,在这个既没有手表,也没有时钟的世界里,再加上今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陈长生还真就知道,他们这一路走了多远。
闭着眼睛默默回想着秦杰之前在地底密室里教自己易容术时的手法,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空气比划着,时而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找找感觉,陈长生倒也勉强还能自娱自乐一下。
如果要是从本质上来分析的话,秦杰所传授给陈长生的易容术,它的原理其实真的很简单,只不过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想把这门易容术给练到巅峰境界,必须要有一双巧手。
陈长生认为自己的手并不笨,但这种东西,靠的还是手熟,他就算再急也没有什么办法。
就像秦杰所说的那样,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学会把自己一张脸变成各种形状,而是先记住自己的两张面孔所有细节。
正斜倚在车厢里想着心事的时候,感觉到马车行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陈长生的眉头倏然一挑:到地方了?
然而,想到之前秦杰对自己的嘱咐,他却并没有开口,而是等着秦杰来告诉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果然,就在马车完全停下之后,秦杰的声音传入了车厢里:“下来!”
按秦杰所说,陈长生下了马车,但令他意外的是,在自己下了马车以后,秦杰居然抬手一掌,直接将那匹拉车的劣马给就地击杀。
紧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灰色的小瓷瓶,直接看也不看,就这么用力的摔在了车厢内部。
直到一丝火苗从车厢里燃起之后,秦杰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走吧!”
见到这一幕,陈长生的额头顿时渗出了一层冷汗:“搞得像个特工似的,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