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的想法和夏侯正截然不同,他认为拳意这种东西,非但不应该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反而应该多和其他人探讨一番。
当然,就算是探讨,这个也得分是和谁探讨,并且要看如何去探讨。
母亲如今虽然和彭月娥学习过蛊术,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三鼎巫兵。
哪怕就算父亲陈虎当年是一名二鼎巫将,可陈长生也不认为,母亲会懂拳意这种东西。
甚至,拳意这种玩意儿,陈长生认为整个古泉县里,应该只有寥寥数人有资格和他交流。
在这寥寥数人之中,除了夏侯正和已经挂掉的左青龙之外,似乎只剩下了古万海,以及……东方雨。
之前,夏侯正已经亲口说过,在这古泉县里,他和左青龙、以及城西的古万海,三个人虽然同为八鼎巫兵,但他们三个却并不是普通的八鼎巫兵。
虽然他并没有直说,但陈长生完全能体会到夏侯正话里话外的意思。
而夏侯正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三个人,都是拥有越级杀敌的本事。
一个八鼎巫兵,要凭什么才能击杀二鼎巫将?
毫无疑问,这肯定和拳意有关。
根据这些,陈长生完全可以断定,这三个人都已经修炼出了自己的意境。
但是夏侯正已经和他说得明明白白,这玩意他不能教,也不懂该怎么教,最多只能做一个简单的引导。
所以,事情发展到了最后,一切关于拳意的疑惑,全部都只能着落在了东方雨的身上。
身为堂堂巫王的女儿,陈长生认为,东方雨应该知道些什么。
“怎么样,想到什么了吗?”
两个人在一个屋里睡了这么久,虽说是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但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两个人对于彼此之间的了解,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
尽管此时东方雨的脸上还蒙着那层面纱,但只看她的眼睛,陈长生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小媳妇,似乎想起了什么。
“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深思片刻,仿佛已经想起了什么,东方雨打量着陈长生那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了,你还没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
微微一愣,想到自己刚才手里拎着一根浑铁棍就跑出去时的模样,陈长生有些讪讪的笑了起来:“你这一问就是好几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从头开始说!”
“好吧……”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陈长生随即说道:“和我想的没错,确实是城东的左青龙到了这,起因正是昨天晚上我干掉了丁浩。”
话说到了这里,陈长生心中不无感慨的叹息道:“只是我没想到,当我赶到之后,左青龙已经死了,死在夏侯正的手上。”
“他死了?”
不无意外的看了陈长生一眼,东方雨不禁奇道:“如果我知道的信息没出错,夏侯正和左青龙两个人,应该都是八鼎巫兵。”
对于一个普通的八鼎巫兵,东方雨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因为,就在不外之前,至少有两个三鼎巫将、一个一鼎巫将、一个九鼎巫兵在保护着她的安危。
身边的护卫都是这种修为,再加上有个身为巫王的父亲,虽然她如今只是一个落难的巫王之女,但毕竟曾经她看到过无数强者。
所以,东方雨此时的修为尽管没有达到八鼎巫兵的境界,但一个普通的八鼎巫兵,自然也不会被她放在眼中。
但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八鼎巫兵,怎么会这么快就分出了生死?
要么其中一个有秘宝,要么其中一个的战力远在另一个之上。
然而,既然两个人的修为相若,那么再联想到陈长生所说的话,应该只有一个原因——拳意。
“你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夏侯正打出的拳意?”
虽然这是一个问句,但东方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陈长生轻声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去的时候看到了夏侯正所打出的拳意,而是……他亲自打了一拳,让人慢慢体会。”
“什么?”
完全没想到陈长生竟然会说出这句话,东方雨不禁微微一愣:“你是说,他亲自打出了一拳,让你仔细去看、去体会?”
“差不多就是这样,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什么也没领悟出来。”
有些诡异的看着陈长生,东方雨不由疑惑道:“真是奇怪,能凝聚出自己意境的人,大多都将之视为不传之秘,甚至有些时候被他人无意间看到,都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他怎么会指点你?”
“不会吧,只是无意间看到,都会这么危险?”
“哼,不信算了。”
“别……我信!”
被东方雨那句‘杀人灭口’给吓了一跳,陈长生下意识的问道:“小雨,事情的经历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现在快点和我讲讲。”
“拳意这种东西,实际上就是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拧成了一股绳,进可杀敌建功,退可保命护身。”
“全身上下……所有力量都拧成一股绳?”
听到东方雨的这句话,陈长生脑海中再一次回想起了夏侯正留在地上的那个‘意’字。
每一个笔划,都无比的自然、谐调,仿佛自己心中所想、眼中所见的一切,都能看那一个个笔划中寻找到影子。
然而,就在陈长生觉得自己若有所悟之际,他却忽然觉得自己脑门一疼。
原来正当他沉浸在关于拳意的思索之际,东方雨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指弹在了他的脑门上,瞬间把他从那种心无旁骛的境界中给拽了出来。
“小雨,你这是做什么?”
“哼,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歪路而已。”
“歪路?”
听到这两个字,陈长生不由翻了个白眼,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又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走了歪路?”
“因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所以绝对会走歪路。”
讲到这里,东方雨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还有,这个不是我说的,是小时候听我父亲和其他人谈起的时候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