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阴阳之分,阳为刚,阴为柔。
陈长生手里这套六合阴手棍,与一般棍法区别极大,是两手虎口相对,俯掌握棍。
一见远处那名少年居然用这种古怪的手法握着熟铜棍摆出了一个古怪的架势,张芸口中顿时不屑的冷哼一声:“别以为摆出这么一付古怪的模样,就真能躲过一顿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管你玩再多的花招,也是没用的!”
“呵呵,有没有用,不试试怎么知道?”
深深的吸了口长气,陈长生两手舞出一朵棍花,手里那根熟铜棍,顿时就仿佛化作了一道金色光蛇,灵巧至极的朝着那名手提长剑,剑柄未端还连着一条细铁链,并且拴着一只铁胆的白衣女子冲了过去。
“哼,真是不知死活!”
经过方才那番短暂的交手,在张芸心中早就已经对面前那名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可恶气息的少年具体实力如何有了一个推断,眼见此人手持一根熟铜棍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张芸顿时递出了手中长剑。
但在她递出手中那柄隐隐泛着青意的长剑之后,张芸的左手也倏然一动,却是再一次将那只连在剑柄最未端的铁胆也给投了出去。
无论是那名白衣女子手里的隐隐泛着青光的长剑,还是她那枚黑溜溜的铁胆,这两样东西,陈长生都不敢有半点大意。
那枚铁胆的滋味如何,他刚刚一时大意之余,已经尝试过一次,可再也不想试第二次。
毕竟那玩意儿可是实心的,打在身上痛得要命,现在他刚刚被铁胆打到的胸口处还在隐隐作痛。
而至于白衣女子手里那柄隐隐泛着青色光芒的长剑,他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刚刚就是这么一柄长剑几乎贴着他的前额皮肤在眼前掠过,顺便还把他前额一丛头发给从中削断。
这名白衣女子,她手里那柄剑绝对没少沾过人血。
剑光冷冽,剑势狠辣。
张芸的剑法极为精湛,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对陈长生那虚实不定的棍法极不适应,但随着她剑路展开,却也是越打越顺手。
而反观陈长生,他这次和这名白衣女子交手,可谓是生平打得最为郁闷、憋屈的一战。
若两个人真的是仇人倒也还罢,但偏偏这名白衣女子却是夏侯俊的表妹,而且也全靠了这名白衣女子当初送给夏侯俊的软剑,陈长生他和夏侯俊两个人才能活着从大山里走出来。
所以,陈长生对于这个等于是间接救了他一条命的女子,始终下不了狠手。
男子汉大丈夫,有仇自然当报,但有恩同样也要还。
虽然这名白衣女子她现在正在攻击着他,但陈长生棍法中的诸多狠辣杀招,却终是无法对这个于他间接有恩的女子用出来。
长此以往之下,他自然是不得不郁闷。
“夏侯俊,我干你大爷!”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陈长生他除了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一下他的夏侯大哥以外,一时间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眼前的这场僵局。
很明显,那名白衣女子是因为陈长生之前在夏侯府大门口那场演得有些过火的戏,被他给彻底惹毛了。
虽然此女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但陈长生却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这娘们肯定是很想把他暴打一顿。
打救命恩人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可被人打这种事,他同样也不想经历。
手中一根熟铜棍几乎快要被陈长生给玩成了一朵花,棍势看似阴柔,但遇之则刚,兼且虚实不定,时而软如棉,时而硬似铁,快慢相间,气势迅猛,于声东击西间,左右相顾。
但尽管陈长生他手中一根熟铜棍指上打下,忽左忽右的令白衣女子捉摸不定,可在没法对此女下狠手的前提下,陈长生只能被一柄三尺长剑,以及那只好似神出鬼没一般的铁胆之下不断倒退。
论修为,陈长生他在那名白衣女子之上。
讲手段,他更是有整整六门七十二地煞神通在身。
不说别的,光是他如果于打斗间突然张口喷出一道烈焰,就算不能毁了这白衣女子的容,至少也能烧光她一头长发。
但是……对一个漂亮姑娘用出这种手段,未免也有点太过缺德,尤其这个漂亮姑娘还曾经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至于移景之术……陈长生依然没法用,因为他如果要是用了的话,那几乎就是摆明了对所有人说,他陈长生就是陈远山。
他可没有忘记,在一个多月以前,整个古泉县的三大势力,全都在疯狂的寻找着陈远山和夏语婵母子二人那时候的场面。
“你的棍法不错,可若是要和我的剑法比,差得实在太远!”
就在陈长生下意识又让过了白衣女子剑势中的破绽之处时,那名漂亮的白衣女子嘴角忽然噙起一抹冷笑:“你的动作……实在太慢了!”
“什么?”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只见那名白衣女子手里的一柄三尺长剑,突然闪耀起了一团两眼的白光,紧接着竟是仿佛化做了一道无孔不入的清风,仅仅只是在一刹那间,就幻化出了六道剑影,分别朝着陈长生身上六处刺去,而那只连接在剑柄最未端的铁胆,也于悄无声息间,被白衣女子给握在了手心。
眼见这名白衣女子的剑势宛若行云流水般,干净漂亮至极,陈长生暗自叫了一声好的同时,脸上也不由爬满了苦意。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要再这么逼我的话,可真得下狠手了!”
深深的吸了口长气,两手握棍,于不断倒退的同时,也将六鼎巫兵那一身七百斤的力气给全部使了出来。
棍端装尖即为枪,而枪去其头即为棍。
枪与棍,本来就是极为相近的两种兵器。
枪可以劈、抽、打,而棍也同样可以戳、挑、撩。
手中熟铜棍时而化作长枪直扎一线,时而如疯似魔横扫一片,一根熟铜棍到了陈长生的手里,真个是把枪棒精义给尽数发挥了出来。
叮叮铛铛的一阵乱响之后,当陈长生将那白衣女子的剑势尽数挡下之后,他的眼中也渐渐认真了起来:“打了这么久,差不多也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