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见到丁开山指着自己,尽管过了一个月,但头上仍然缠着一层白布的张六,顿时仿佛死了亲爹一般,脸色难看至极。
事实上,他的亲爹确实已经死了很多年。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张六从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丝干巴巴的笑容:“那个……丁老爷,小人本领低微,实在……”
“妈的,让你去就去,谁让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似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瞪,丁开山顿时怒道:“谁他妈让你头上缠着白布最好认,不是你去还能谁去?”
眼见丁开山发怒,张六没来由的一哆嗦。
丁家,已经在这东灵镇上作威作福了整整十年,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丁府。
因为所有反抗丁府的人,全部都已经成为了死人。
尽管腿肚子发软,但对于丁开山的话,张六不敢有半点火气,别说只是骂他,就算是喷他一脸唾沫,他也只能受着。
“派这么一个人出来,有意思吗?”
并没有扭头朝张六看上一眼,夏语婵冷冷的看着丁开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想动手,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哼,有没有意思,过一会就知道。至于我,早晚会过去的。你也不要太着急,我丁家的床,大得很。”
并没有因这句话而动怒,夏语婵幽幽一叹,缓缓转过头斜睨着一步步慢慢朝她走过来的张六:“你想和我动手吗?”
“我……”
如果放在一个月之前,张六若是听到夏语婵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定会邪笑着说:“我不仅仅想和你动手,而且还很想和你在床上动手,只不过相比动手,我更喜欢和你动另一个地方……”
但如今,尤其是经历过一个月前那场夜雨的张六,他此时无论是面对陈远山还是夏语婵,都再没有胆子将那些污言秽语说出口。
连陈远山都能一竹竿把他打得伤口一个月还没愈合,更别提一瞬间秒杀几名二鼎巫兵的夏语婵。这个令他垂涎很多年的女人,拥有着可以将他瞬间大卸八块的本事。
“那个……是丁老爷让我过来的,你下手千万不要太重……”
嘴里说着请夏语婵下手不要太重,但张六却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
既然丁开山亲自点名让他出手,那他就必须动手。
得罪了夏语婵,未必会死。
但若是在这东灵镇上让丁开山不爽,他会死得非常惨,恐怕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妈的,拼了,一个娘们而已,了不起再受点伤……”
怀着这种念头,心中狠戾之意暴涨,张六三步并做两步,整个人腾身跃起,全身力量集于拳面,朝着夏语婵奋力一拳打去。
“不自量力。”
对于这一拳,夏语婵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对于这个人,夏语婵心中更是充满了厌恶。
所以,她并没有留手。
不仅仅是出于厌恶,同时这也是一种震慑,是一种令丁开山有投鼠忌器之感的一种手段。
深吸一口长气,瞬间运起法力种子,随着点点白光在气海之内消散,夏语婵两肩微微一动,脚下坚硬的青砖地面顿时炸裂,整个人好似离弦之箭般朝着张六迎了上去。
没有半点闪躲,迎着张六朝她打来的那一拳,夏语婵同样双脚离地,后发先至的一脚,在蹬碎了地面上的石板之后,狠狠一脚踹在了张六胸肋之间。
“喀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终整个人如同一只破口袋般,以比来势更快的速度,就这么凌空倒飞了出去。
“砰!”
这一脚,直接将张六给踹出了三十余步,直到他的后背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这才停住。
望着口鼻溢血的张六,和那些被他震落的树叶一同摔在地上,默默围着夏语婵的那些人,悄然间有不少退散开来。
打倒一个张六这并不算什么,因为这个人曾经虽然是二鼎巫兵,但前几年进山时本命灵兽被打残,如今最多只剩下了接近一鼎巫兵的本事。
但尽管如此,夏语婵在踹出那一脚时,仍然是用尽了全力。
虽然用尽全力,但她却还要在脸上表现出,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般的云淡风清之态。不如此,很难瞒过丁开山那双老辣至极的眼睛。
然而,尽管夏语婵已经拼尽全力,但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幕的丁开山,却在发现了夏语婵额间不经意间渗出的几滴汗珠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你累了吗?”
长长的舒了口气,丁开山眼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缓缓迈开步子朝着夏语婵走了过去,一边走着,口中一边说起了话。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我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们母子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你大约也明白我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
“别妄想了,你要的东西我不会交出来,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来。你,真的要和我动手吗?”
看着夏语婵仍是一脸云淡风清,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清冷模样,丁开山心底没来由的窜起一股火气。
“妈的,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我他妈让你给我装!”
见到直到这时,夏语婵还敢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丁开山顿时一声怒喝,紧接着整个人的身体仿佛暴涨了数分。
用力一拍胸膛,丁开山右臂高高鼓起,抬手就是一拳。
虽然此时距离夏语婵尚有十五步左右的距离,但无形的拳劲却打破虚空,带着宛若爆炸般的声响,裹挟着强劲的气流,朝着夏语婵打了过来。
夏语婵能轻松打倒张六,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在面对丁开山这一拳时,还能那般轻松,那般无动于衷。
抬手在虚空中微微一握,几缕白色光华在空气中不断闪现,瞬息之间就编织出了一枝通体布满神秘纹路的符笔。
只不过这枝符笔却与以往那种灰白色截然不同,此时的它通体纯青色,隐隐在散发着一种生命的气息。
来自陈虎的易鼎之术,虽然将他最后一点力量转嫁到了夏语婵的身上,但同时也限制住了她的潜力,令她在这十年以来,在境界上没有半点进步。
手中符笔一勾一划,带出一缕淡绿色的丝线,顿时朝着那道无形的拳劲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