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刚刚经历了一次政变,文立为了保护景路可汗,受了重伤”
听着南雪的话,牧曦急切追问,“明明是说客列惕受了伤,怎么现在又是文立了呢?”
南雪向同样焦急的瞪着眼睛望向他的小霞回了个眼神,继续说道,“客列惕为了救文立,才受的伤,好在,他们二人都成功突围出来,性命无忧,你们放心吧。”
牧曦和小霞怎么可能放心,心都提到咽喉,就差点没跳出来。
“我娘亲现在何处?你听说客列惕在萧云那里救治,那我娘呢?”
小霞已经按捺不住,急迫的奔到南雪面前问道。
“小霞姑娘,文将军被可汗的禁军带回去了,所以,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这就是我不想跟你说这件事的原因,怕你更担心。”
“能不担心吗!!”
小霞心急如焚的大吼一声,眼泪已在眼圈中打转。
“你回去吧”
牧曦突然做出决定,这可让小霞更加纠结,一方面,担心娘亲,另一方面,又担心牧曦,左右为难。、
“回去吧,代我看一下文立的情况如何,如果有什么状况,记得迅速通报于我,我就在这里等,等你的消息。”
牧曦更加准确的下达了指令,如此,小霞再无纠结,稳稳的点点头,又向南雪深深行礼,“南大侠,我不在,姐姐的安全,你就多费心了。”
“这你放心,南雪定会竭尽全力。”南雪这倒是真心话,别说小霞叮嘱,就是南雪的本心,即使现在没有了附神蛊的限制,他对牧曦,可以说是忠心不二。
“连夜走吧,少些麻烦,对五莲山的众人,我会以你母病回乡探望为由,快走吧,记得,及时给我回复消息。”
牧曦紧握着小霞的手,又是再三叮嘱,将自己对文立的担忧,全部传递给小霞,深深的嘱托,期望小霞给她送回来好消息。
对于身边这些人,虽然天各一方,但是,牧曦把他们当作是亲人,无论亲人距离多远,都会有斩不断的牵挂时刻跟随。
小霞快步向外奔走,消失在夜空之中,好像是化成了天空中的一颗最亮的星,一闪一闪的在跳跃。
牧曦跟着她的脚步,来到门边远眺,久久没有移动。
大辽皇宫政变,不知景路现原情况如何,突然,她想起元青,“明日一早去山下,让元青上山来陪伴我在左右。”
“是”南雪轻声应下,“回去吧,夜深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如此望着星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只是静静的让大脑清醒清醒,回想她离开以来,都发生了哪些事。
从她被人追杀,其中有秦家收买的江湖杀手,还有一股力量,就是从大辽皇族中派出来的,这股力量,现在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想用牧曦来要挟景路,而且,他们更想杀了景路,以夺取大辽的江山,如此一来,景路的日子,也很是艰难。
为何在大辽时,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这样的目光短浅,是这样的心思简单,她把宫廷争权夺利之事,看得太轻了。
已经登上皇位的可汗,都可以被逼宫要挟,想必,这些人,私下里,做了更多谋逆的事。
但仔细想来,她走过的第一步,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不后悔,即使是现在,如果让她选择是留在大辽做皇后还是回乡做村姑,她仍然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
这不是因为大辽皇宫之中的险恶,而是因为,她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对家的渴望,胜过名和利,胜过任何事物,现在她的心里,家是最重要的,家人是最重要的,与此相比,其他一切,都可以舍弃,包括自己的荣誉和权贵。
现在,虽然她没有回到家乡,但是,至少,她距离家越来越近了。
没有为景路分担新国的压力,她暗暗的说了声‘对不起’,人生在世,各有所图,她图的,就是身边人安然无恙,有家,有家人,有爱,就足够了。
“景路的情况如何?”
“有文立拼死保护,那景路也不是个好惹的,功夫还不错,没受伤,而且,平息了内乱,正在休养生息。”南雪轻松的回应。
牧曦听着,却份外的沉重,“苦了百姓,国将危亦”
“怎么说?”南雪立即惊讶的追问。
此时,天边渐渐拉开了一道光线,天开始亮了,院中开始有了侍婢走动的影子。
牧曦轻轻摇摇头,不可说,说了,被歹人知道,只会更快的加重景路的压力和困难。
“去到山下的镇子里,找一个叫元青的女子,让她上山来伺候颜医师!”
南雪明了,不再追问,向院外传唤着,直到听到院中有侍卫回应。
迎着侍卫出院,羽朗快步的奔进院来,抬头见南雪正在牧曦身边,立即释然的与南雪互换眼色,算是打了招呼。
羽朗向牧曦稳稳的点点头,“事已办妥,放心吧。”
牧曦终于可以安稳的坐一会儿,一个夜晚,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扰得她心惊肉跳,现在,也算是可以略加安稳一会儿。
在羽朗和南雪的再三规劝之下,牧曦回到屋中,唤了个小侍婢跟在床边伺候,她躺下来,闭目养神。
她哪里睡得着,满心思都是同儿,文立,小霞,时艺,萧云,客列惕,还有爹爹,老爹,还有山庄中越来越多的亲人,她能看到每个人的脸,有的哭,有的笑,有的脏,有的净,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他们一起来到她面前,对着她默默的望着,像是一个大家庭,所有的亲人,在欢迎一个久别故乡的游子。
“同儿!同儿!”
牧曦这一句梦话,身边的小侍婢没听懂,却引得刚刚前来探望牧曦的羽朗立即驻足停滞。
他正欲离开的脚步,呆立在原处,仔细等待,才又听到牧曦低声喃喃的梦语传来:
“文立小心!小霞,快救你娘!文立!快来,我救你!快来!!”
他转身向她深深的凝望,才发现,牧曦的额头满是汗珠,枕边,已被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