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
景路的声音,似从地狱传出来的一般阴冷。
“牧曦请求王爷,饶了双双的罪过,一切,由牧曦主使,罪责在我。”
牧曦淡然的回应,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动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林羽朗?难道,真的如红霞所说,你在梦中呼唤林羽朗的名字,并非是梦魇,而思念吗?难道,你果真是爱慕林羽朗的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说,你回答我!”
景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掌落下,面前的桌子应声而碎,‘哗啦’奚落间,砰然倒在地上。
“王爷,此事尚有疑惑,还需细细勘察审问才可确定真凶。”时艺双手微微用力,将四散的桌子凭内力生生的推向一边,及时的避开了桌前的牧曦,同时,口中冷静的说道。
“滚!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她已然承认,还有什么可查的!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如红霞所说”景足气极败坏的吼向时艺,又转向指向牧曦,狠狠的说来:
“颜牧曦,你就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来保全自己是吗?可以!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愿意接受,但是,你的心里却爱着林羽朗!我哪一点不如林羽朗?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将全部的心都给了你,你却还给我了什么?连起码的怜悯都没有!你脸上对我笑着,心里却时时刻刻的谋划着,如何在我的手中救出林羽朗!这是欺骗,你这个骗子,还是红霞说的对,看得清,你根本比不了嫣然,你比她差太多了。”
景路失声斥责,时艺悄悄的挪到牧曦前侧,双手背手,似在旁观,又似在蓄势待发。
红霞此刻最是得意,终于被她得逞,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或者说,如果不是在众人面前,她便可以忘情的欢歌雀跃一番,尽管手脚上没有动作,心里早就美开了花,眉毛眼睛都已经翘到了天上去。
小霞紧紧的扶着牧曦的肩膀,站在她的身边,侧目向景路怒目瞪过去,她在等待着,只要牧曦说句话,她便飞身一跃先杀了红霞那个贱货,再刺那个多疑的景路几刀,料定在这房中,除了时艺,再没有第二人是她的对手,而时艺,自然是不会伤她的。
只有牧曦依旧淡定,既使是承认了一切,又能如何呢,她本就是被囚禁在这王府之中,被可汗软禁着,又被王爷看守着,她的身体渐渐传来寒意,不时的咳嗽起来,也没有精力去回应景路的斥责。
按景路的脾气,这一番怒火,不由着他释放出来,必然是过不去的,与其解释,不如由着他去发泄吧。
牧曦黯然思索的时候,景路依旧在不停的爆发着斥责之声,说些什么,牧曦已经记不清楚,听不进去,更不在乎了,景路对她的情谊,她自然是心知肚明,那份真情,固然可贵,但牧曦势微人不卑,听着景路再次将她与嫣然王妃对比,她积蓄已久的反感之情,油然显露出来,冷冷的回应着:
“我,自然不是嫣然,我是乐游山庄少庄主,颜牧曦。”
“你!?”景路顿时语塞,他被牧曦平静而坚决的态度反驳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双目死死的瞪着牧曦,咬牙切齿的无声盯了许久:
“好,颜牧曦,我倒要看看,你救完林羽朗,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我被你骗了一次,自然不会再有第二次,也绝不会给你再利用我的机会!我会派人守在这西院外,即使是可汗放过你,我景路此生都不会再轻易的放过你。”
说罢,景路转身甩袖愤怒的向时艺冷言骂去:
“你个呆头呆脑的东西,自己的属下都看管不好,居然纵容下人私通外敌,此次林羽朗逃跑之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定会调查清楚,看这其中,是不是也有你参与在其中!”
“王爷,口说无凭,有据来证!我时艺对自己教导出来的下人,心有成竹,我相信这其中必定有更深的阴谋和陷害,虽然今日暂且查不出真相,不必王爷辛苦,时艺自会仔细盘查清楚,还无辜的人以清白。时艺奉劝王爷,不要将话说的太满,王府的下人,尤其是这个红霞,她做的事情,王爷未必都清楚,只怕哪天王爷明白过来时,你都不敢相信。”
时艺不卑不亢,稳稳的回应,一字一顿,不慌不忙,说话间,抬手指向正在得意的红霞。
红霞立即面露怯怯的神色,闪烁的目光,转向地面。
“我们王府上下,各个忠心不二,就更别说嫣然亲自教导出来的红霞,府中谁不知,她最是忠心为主,怎能由你来任意诬陷!”
‘咳咳咳咳’牧曦依旧坐在破碎凌乱的桌子旁,身体越来越弱,咳嗽的越来越勤,声音越来越重,小霞紧紧的扶住她的双肩,希望能替她缓解一些辛苦。
“王爷,此事今日难有结果,不如暂且到此,先各自回去分别再查,颜姑娘身体不适,我等在此争吵也不合时宜。”
时艺微微向景路行礼,建议着。
“好,你果然是与她同谋的,时时替她说话,为她着想,看来,我景路一直都是画蛇添足的一厢情愿了。”
景路不理会时艺的建议,侧目向牧曦瞪来,冷冷的语气中,满是失落和凄凉。
“王爷此言诧异,时艺在此的任务,是奉可汗旨意,看守颜姑娘,既然是来看押犯人,自然不能让犯人无缘无故的死了,没有可汗的旨意,不该的人,就不许死,该死的人,就不能活。”
时艺又开始上纲上线的搬出律例来说事,景路愤然甩手转身奔房门走去,这一甩差点打到时艺脸上,时艺也不急也不恼,依旧平静的看着王爷一瘸一拐的身影向院门晃去,行走间,愤怒的推开侍卫前来搀扶的手,那侍卫被推了一个跟头,又起身追上前去静静的跟在身后。
红霞硬憋着笑,嘴角咧到了耳边,努力的不露出牙齿,别扭的脸上,像是被抽筋过的小丑,份外的狰狞。
她扯着大双瞥过牧曦和时艺,转身便要向外走,时艺脚步微挪,一个闪身挡在门口。
只见时艺一侧的嘴角微微上翘,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阴冷的问道:
“红霞姑娘,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红霞自知不是时艺的对手,立即胆怯的后退一步,放眼看去,景路早已奔到院门口,想再叫已然来不及,不禁低声故做镇定的反问:
“我是王爷的人,自然是去找王爷。”
“你是王爷的人,但,她不是”
时艺双唇一闭,目光向大双一瞪,不怒自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