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本就不是小霞的对手,此时时艺来杀,她是两三个回合内便被重伤,此时已无力回击,怒目望向牧曦,静待时艺的黑掌劈下结束她的性命。
此时景路被尔术扶着,奔到门前高声呵止:“住手!”
时艺抬眼一眺,若无其事的收势回身,面色极其冷峻的紧逼问去:
“打狗是要看主人的,王爷来的好巧,敢问王爷,刚刚红霞刺杀医师时,您在哪里?您对这个属下的行为和目的,是否早就知晓呢?”
景路拖着伤腿一刻不停,向牧曦的身前奋力的挪来,“牧曦,你受伤了没有?”
金卓受伤,牧曦终于恍然回神,立即查看金卓的伤口,小心的将六角的飞星从伤口中拔出,仔细检查着,只见伤口的血立即泛起黑晕,“不好,有毒。”
不顾时艺与景路在院中的纠缠,拉着金卓坐在地上,此时需要的,就是尽量的减少动力,不让血液快速的扩散。
小霞有了时艺的帮衬,回身闪到牧曦身边,又见金卓伤口颜色,不用牧曦交待,便已飞身入屋,取来药箱和解毒的药瓶交到牧曦手中。
景路的问,牧曦无心回应,只微微一句“我没事,金卓替我挡了这一镖”
牧曦扯出布条,让小霞将金卓的手臂从肩膀处紧紧扎住,打开药瓶,将药粉倒在伤口上,金卓立即痛的失声痛哭,眼泪一对一双的掉下来。
牧曦抬头看了一眼,又将目光集中在伤口上,温和的劝慰:“跟着我,让你受苦了,委屈了你,还好,依旧是上次用过的毒,我有办法来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景路凑上身来,正紧紧的盯着牧曦,打量着她的面色,依稀听到谈话,不禁追问:
“上次中毒,是指同云宫中你被下毒的事吗?”
牧曦侧目停滞了半刻,又将心思全部放到了金卓的伤上,无声的给王爷回了个冷场。
突然阴风四起,卷起地上的飞尘飘起,牧曦有胸口一紧,阵阵的疼痛从伤口传来,金卓和小霞立即警觉,齐声呼唤:
“快回房吧,要下雨了。”
“还不能动,要清完毒,否则金卓会有危险。”牧曦用力的按压着胸口的穴位,极力忍耐着越来越烈的痛楚,随着气血向伤口处的聚集,双手迅速冰冷下来,碰到金卓的伤口,她不由得躲避着,担忧的劝道:
“主子,先回去吧,你的脸色变的好快。”
“咳咳,马上就好,小霞带药在身上了吗?”牧曦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轻咳起来,低声询问着。
“姐姐,金卓的身上有,姐姐,你不要再坚持了,这风越来越大,怕是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再淋到了,就不是咳嗽这般的小事啊!”
小霞几乎带着哭腔,焦急的催促着。
牧曦依旧心如止水,面如山,静静的不受她们的干扰,熟练的处理着金卓的伤口,去毒,上药,止血,再去毒,上药,如此反复,有条不紊。
天色阴暗如入夜般的黑沉,风声呼啸着从人们身边疯狂的扫起无数的细砂,只打到众人的脸上,不禁举起手保护着眼睛。
小霞拿来油伞撑在牧曦和金卓身前,暂且抵挡着风沙。
景路被隔在了伞外,站起身来,急切的向牧曦的身影看去。
“来人!将这刺客关进大牢,明日处死!”冷冷的声音,时艺毫不留情的吩咐着,门外侍卫小跑进来,押着跪在地上的毫无反抗力量的红霞。
“慢着!本王说过,王府的人,要由本王来处置,不用时大总管出手!”
景路愤然再次呵止,横眉怒目刺向时艺,又迅速转向红霞。
“你当真要杀害牧曦吗?”景路强压着愤怒巍然审问。
“王爷,这个颜牧曦是在利用你,她根本就不爱你,刚刚我亲眼看到,她要掐死林羽朗,王爷,您是知道的,林羽朗是狼牙勇士,杀死勇士,会被天谴的,您之前不正是为此,才留了他一条命到现在的吗?可是,就是这个颜牧曦,她在你面前说不敢杀人,实际上,她光天化日之下,遣散所有侍卫,在这院中,竟想亲手掐死狼牙勇士!王爷!您别再被她的虚情假意给蒙骗了,她虽然长相与嫣然王妃有几分神似,但,她必竟是汉人,不是嫣然王妃啊王爷!”
小霞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趴在地上,声泪俱下,诚心恳求,句句似真般的哽咽述说着。
“王爷,时艺本打算暗自询问,您亲口所说,林羽朗已经被你所杀,却为何活在这王府之内,看来,奴才不必问了,原来,这本就是王爷有意包庇死犯。只是不知,您再三不许奴才收押这红霞,是不是担心红霞落入奴才之后,会吐出些王爷的隐情呢?”
时艺稳稳的挪步到红霞身边,举手一掌,不由分说的将红霞打晕在地,说话间,袖子一挥,侍卫们再次上前,将红霞拖起。
景路顿时暴怒,“时艺,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你不要在这里搬弄事非,挑拨离间!我视牧曦比自己还重要,万分保护还不够,怎会忍心伤害!林羽朗之事,本王早已向可汗禀明实情,实为林羽朗的血液可以解牧曦身上蛊毒,才留林羽朗的性命,而今日之事,也是红霞一时僭越,一心只想保护狼牙勇士而为之,这之间必有误会,怎能仅凭你的几句猜测,就要了红霞的性命!”
“咳咳咳咳”
“姐姐!”
“主子!”
牧曦的几声深深的咳嗽,打断了所有人的争执,天色越来越暗,空气沉闷到极致,她的身体跟这天气同步,越来越沉,直到两支腿已经不能支撑她的身体。
“牧曦!”景路也顿时放弃与时艺的纠缠,转身奔到她的身边。
伤口已经处理结束,小霞赶紧收了伞,来不及放起,甩手丢在一边,小步奔到牧曦身边,紧紧的搀扶。
怎奈牧曦已然被疼得没有了力气,刚刚的注意力都在金卓的伤口上,现在没有了关注点,全身的酸痛,立即如潮般的袭来,她跟着小霞的搀扶,刚刚站起,还未直起身,双脚一软,差点向后摔倒。
景路正在身侧,立即出手稳稳的拖住,不禁追问:“牧曦,你……”
“咳咳咳,呵,王爷,我没事,该来的总会来的。”
不等景路说完,牧曦轻声回绝,靠着景路,被小霞扶着,急促的喘息着,强压着咳嗽,向时艺平静嘱托:
“时总管,红霞对林羽朗有情,情之切,迷之乱,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