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会所装修的时候,战行川大手一挥,说要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设计,最好的装修公司,钱不是问題。
所以,每一间包房的门,都是进口的材质。
有老板发话,服务生刚刚用了全力,三四下之后,还真的硬是用脚把包房的门给踹开了,踹开了之后,他的脚也麻酥|酥的,立即躲到一边去活动脚踝了,龇牙咧嘴的。
包房里漆黑一片,大屏幕暗了,头顶的灯也灭了,一见到突如其來的光亮,所有人齐齐朝门外看來。
这群人之中,其中一个二世祖最先反应过來,他站起來,朝门口走过來,同时口中不干不净地骂道:“你他妈谁啊?也不看看谁在这里就往里闯…你长着两只眼睛是喘气的?也不擦亮了好好看……哎哎哎啊…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最后一句,则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战行川朝包房的门里跨了一步,直接一只手捏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狠狠一掰,他顿时就不能动了,只剩下一张嘴还在哀嚎不休。
“聒噪。”
满脸鄙夷地看了一眼,战行川狠狠甩开手,男人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朝身后的电视屏幕墙上撞过去,背脊一下子撞在上面,疼得他五官都变了形。
战行川站稳,收回了手,朝眼前一扫,冷冷地说道:“敝会所一律不签单,现金刷卡,都可以。如果有人想吃霸王餐,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一副好牙口。”
说完,他微微眯着眼,朝那个自称是某位书记的公子看去。
果然面生得很,谁知道是不是根正苗红的官二代,说不定还是哪个鸡窝里跑出來的私生子呢,战行川根本不把这种货色看在眼里。就算他真有一个当官的爸,來到这里,吃饭喝酒也要给钱,这就是王法,这就是他战行川的王法。不服的,一律滚。
“把灯打开。”
战行川朝身后的经理吩咐一声。
房间里黑咕隆咚的,他站在这里,也看不清什么,只大致看到了七、八个人,拉拉杂杂地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还站着两三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想必,这群人也沒有看清楚他是谁。
不多时,包房的灯光重新亮了起來,刚才戛然而止的音乐声也再次响起,不过,当然沒有人唱歌了,麦克风已经摔在了地板上,滚到沙发下面去了。
这样一來,双方都看清楚彼此的面貌了。
正僵持着,坐在沙发边上的一个男人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战、战先生,可能是误会,对,就是误会,我们这群朋友绝对沒有想吃霸王餐的意思哈哈哈。那个,我们也是第一次來,好不容易才拿到会员资格的,怎么可能不给钱嘛。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战行川循声看去,一看,他愣住了。
说话的男人,分明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江凯睿…
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只见她微微侧身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表情淡漠,正是虞幼薇…
这一眼看过去,战行川的怒火简直澎湃起來,原本,他都快消火了。
她竟然跟着这个男人出來玩耍…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群这么拿不出手的狐朋狗友…简直是丢人…曾几何时,他也提出來过,带她和朋友们出來玩一玩,可她却说,不一定能够适应那样的场合,怕不知道说什么,大家都尴尬,更不想让他在朋友面前失了颜面。
然而现在呢?她却跟着这个男人一起,和这些沒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聚在这里,唱歌喝酒…
战行川深吸一口气,用來平复一下心情。
“误会?是吗?”
他眯眼看向江凯睿,只见他穿着一件粉色衬衫,袖口卷起來,露出一截小麦色的手臂,看起來倒颇有几分阳光男孩的味道。
几秒钟之后,战行川收回视线,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难道虞幼薇换了口味,竟然被这种人迷住了?不,他绝对不允许…她只能是他的…以前是,现在是,未來也是…
他长出一口气,又开口道:“那好吧,既然江先生说是误会,我就当做是误会好了。那么,先请哪位老板把之前的单买了,剩下的,今晚无论花费多少,都算在我的账上,我來请。”
说完,战行川头也不回,伸出手,让经理把账单拿过來。
经理早有准备,连忙把这个包房今晚的消费清单递了过去,面带微笑地说道:“各位老板,截止到刚刚,一共消费是二百七十一万,其中几乎都是洋酒的消费,一瓶是十八万,这里一共是十五瓶。其他的果盘和零食之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一次性消费超过三十万元,我们会所都是不收取包房服务费的,今天也不例外。”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那个险些被掰断了手臂的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地冲过來,用另一只手一把抢过战行川手上的账单,瞪大双眼,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吼道:“不是一万八吗?谁他妈点的?还点了十五瓶…你们是他|妈|的沒喝过洋酒吗?操|你们妈的……我说这顿我请,你们这是往死了宰我吗?”
他连吼带叫,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脸红脖粗,唾沫横飞。
朝着沙发上的男女一顿骂完,他又扭头看向战行川,愤愤道:“怎么会这么贵?这里是不是黑店?你让我结账我就结账,那些酒我们还沒喝完呢…退回去…我们不要了…”
此话一出,战行川更加断定,在场的人之中,根本就沒有什么身份显赫的人物,全都是一群顶着帽子來冒充大尾巴狼的。
“本來,酒沒有开,其实是可以退的。不过,你嘴巴太臭,我不愿意退。你说我是黑店,我今天还真的就想尝试一下,开黑店是什么感觉。”
不等他反应过來,战行川手一动,左手抓起一瓶放在茶几上的酒,冲着他的脑袋,“哐当”一声,直接开了瓢。
那人根本沒有反应过來,等他眼前一热,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涌|出一道道鲜血,潺|潺如小溪,顷刻间就把整张脸给糊住了。
“我的妈……”
他惨叫一声,身体一歪,险些摔倒,还是站在一旁的经理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搀扶住了。
“你怎么打人…”
一直沒说话的那位高干公子终于坐不住了,腾地从沙发上站起來,一脸恼怒地问道,还带着一丝丝南方口音,听起來有些奇怪。
“不打人,难道打狗吗?轮到你了?”
战行川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平静地问道。
“噗。”
不知道谁的女伴沒有忍住,竟然笑出声來,立即被身边的男人阻止了,生怕惹來麻烦。
他们不过是酒肉朋友,聚在一起,无非是吃吃喝喝,真的有了麻烦,谁都不想惹祸上身,能闪避就闪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看看状况,及时撇清,不行再溜。
被噎了回去,那人满脸的不甘心,可是自己也清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毕竟是外地人,初來乍到,并不敢招惹这里的坐地户。尤其,一直到现在,他也沒有搞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看他年纪并不是很老,气势却十分逼人,想必也是有横行的资本,不然,也不敢开这么豪华的会所。
“我身上沒有那么多钱,我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过來帮我买单。”
高干子弟想了想,拿出手机。
虽然他本人沒有那么多的钱,不过,在中海,他父亲还是很有些人脉的。有些低几级的官员想要巴结讨好,早就暗示过他,在中海一切的吃喝玩乐,都会帮他搞定。
“不用了,让你的人马上离开,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战行川并不在乎这些钱,更何况,十几瓶酒都还沒打开,他的损失并不多。
一听这话,那些事不关己的人立即纷纷起身,生怕战行川会忽然反悔似的,全都往外走,争先恐后。
江凯睿急忙去拿虞幼薇的外套,帮她披上,也拉着她往外走。
战行川的眼睛落在他们二人牵着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极为阴沉。
当他们经过他的时候,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虞幼薇的手臂,轻声道:“你留下。”
江凯睿一怔,虞幼薇面不改色,似乎早就料到了。
“你先和他们回去吧。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坐出租车回去。”
虞幼薇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他们一人拉着她的一边,谁都沒有松开手的意图。末了,她只好看向江凯睿,对他轻声说道,示意他松手,先走。
江凯睿自然不愿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两个男人的心里都清楚,这是一场雄性之间的较量。
“薇薇,我……”
他不甘心就这么出局,而且,就算江凯睿再迟钝,他也看出來了,战行川和虞幼薇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如今,他已经以虞幼薇的男朋友自居,自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我说了,我沒事,你先回去。”
见他还在磨蹭,虞幼薇蓦地沒了耐心,提高音量,她一脸厉色,恶狠狠地看向江凯睿。
江凯睿从來沒有见过这副模样的虞幼薇,顿时有些畏惧,本能地松开了手,和刚才那伙人一起离开了包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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