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仔细回忆了一下,心里还是笃定,白诺薇一定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那里…
吉诗雪现在已经是她的人,不会轻易背叛她。何况,吉诗雪又不会那么蠢,继续冒险去做这种很容易被人怀疑的事情。而且,根据她当时在现场看见白诺薇的反应,以及之后两个人所说的对话,她也很惊讶,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白诺薇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太多的巧合,往往就是蓄谋已久。
刁冉冉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会原谅别人的女人,她甚至承认,她有些睚眦必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今天在片场,看到了白诺薇。她看见我受伤,还执意要和我谈谈,于是我们就去了隔壁的化妆间,简单地聊了几句。”
她回忆完毕,轻声回答着战行川的问題。
他露出一个有些惊愕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微微皱眉道:“怎么哪里都有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和她有关系吗?”
因为刁冉冉的关系,所以,战行川对白诺薇的印象不是很好,虽说算不上厌恶吧,可也绝对是默默地将她划归到心机女,不入流的行列之中去。
尤其,刁成羲的外形虽然保养得不错,可毕竟是白诺薇父辈的人,她的借口再光鲜靓丽,其实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钱。这样的女人,一般人对她都尊重不起來,战行川亦然。
“所以我怀疑是她做了手脚。要不然,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里?广告合同,是‘硫觅’和嘉皇娱乐签署的,和刁氏总部沒有任何的关系,就算白诺薇是公司的人,也沒有道理插手这件事。”
一想到这里,刁冉冉不禁又生起气來,这个白诺薇,真是贼心不死,先是雇人想要撞死她,然后又三番五次地吓唬她,现在索性是亲手上阵了…
看來,在和刁成羲的关系上,她的确是人财两失,所以才会忍不住伺机报复。
“可是……”战行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如果是她做的,那出事之后,她见自己得手了,应该马上离开,彻底撇清自己的嫌疑才对啊。怎么还会故意让你看见她,还和你到化妆间去说话,不怕被其他人看见这个过程吗?”
他说出自己的疑惑,因为总觉得这件事听起來,哪里好像有点儿古怪,但他毕竟不在现场,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所以也不敢随便揣测。
刁冉冉立即瞪起眼睛,不悦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是冤枉她了?因为她是个女的,所以你向着她,异性相吸是不是?”
战行川立即哭笑不得,他不明白,她怎么就在一眨眼的工夫就把自己和白诺薇给搭上关系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讲讲理好吗?她是你爸的情|妇,我得有多么饥|渴多么变|态才会对她有想法啊?算了,知道你现在烦躁,你趁热把剩下的喝掉,别浪费我在厨房忙了半小时。”
他指了指放在床头的碗。
刁冉冉撅着嘴,把剩下的一口气喝完。
放下碗,她舔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整个过程尽可能详细地和战行川说了一遍。
“等一下,你仔细回忆,你当时和律擎宇是站在一起,靠得很近是吗?”
他听完,思考了片刻,忽然发问。
刁冉冉不知道他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照实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说道:“是啊,我俩的面前就是机位,是并肩站着这样子,一左一右,中间的空间不多。”
说完,她还有点儿忐忑,生怕战行川会吃醋……因为当时她确实是和律擎宇站得很近,要不然怎么可能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
“那也就是说,如果是有人故意想要让那盏灯掉下來,也不一定完全就是为了砸你……”
战行川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他给出來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假设。
刁冉冉懵住,用了好几秒时间,才彻底地消化了他刚刚说的这句话。
“不是为了砸我,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想要砸律擎宇?”
她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同时忍不住又拼命地在脑子里,把当时每个人所处的位置都筛选了一遍:不错,其他人都是工作人员,在拍摄期间各就各位,唯一暴露在照明灯下的,除了那只忽然发疯的羊,也就只有她和律擎宇了。
“他……为什么会是他呢?”
刁冉冉不解地自言自语着。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许是他最近抢了哪个明星的风头,也许只是有人单纯看他不爽,想要让他受伤停工。以上的任何一种可能都有,也可能是其他我们根本猜测不到的原因。谁知道呢?”
战行川不喜欢律擎宇,所以对他受伤,也沒有什么同情心。
“其实他原本是能够安全离开的,当时是他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而且已经跳下去了。那个临时搭起來的台上布置了很多电线,是我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而且又被那只羊给缠住了鞋跟,所以才在原地团团转。灯砸下來的时候,他把我按在身下,算是替我挡了一劫……”
说到这里,刁冉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复杂。
她知道,律擎寰和律擎宇有多么恨刁冉冉,又有多么爱刁冉冉,但是那个女人是刁冉冉,而不是她。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很清楚,她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不是原本的那个刁冉冉,可律擎宇还是毫不犹豫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这份恩情,她不能不感激。
“嗤,有什么感动的,这件事说不定原本就是因他而起的。”
战行川不以为意,依旧冷嘲热讽着。
“可是那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那你怎么解释白诺薇出现在那里?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刁冉冉也有些不乐意了。
“你也说了,是她去找你嘛。那她找你都说什么了?不会还是为了打胎那件事吧?都这么久了,她还真是耿耿于怀呀…”
战行川摸摸鼻子,对于女人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的执着,感到无限感慨。
她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她告诉我,我家真的快破产了,问我能不能想办法。我猜,她所谓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求你,让你帮忙令刁氏渡过难关。”
他挑眉看着刁冉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呢,想要我这么做吗?”
刁冉冉再次摇头。
“并非我不孝,也并非我女生外向。我只是很清楚地知道,不值得。不值得再为刁氏烧钱,更不值得去管他。刁氏现在不是经历一个难关,而是已经病入膏肓,进入濒死状态,药石无效了。”
这个“他”,自然就是刁成羲了。
她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一个情|人不断,挥霍无度的男人,到了这步境地,还在盘算着怎么样从女儿的手中骗到亡妻留下的钱财,当真可耻。
“可是如果我们身为子女的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战行川用手按着下巴,沉吟道。
他倒是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评价,只不过,做人还是稍微留有一点儿余地比较好。刁成羲这种年纪的商人,可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在这种时候,自己真的一点儿姿态都不做出,说不定以后会惹來不必要的麻烦。
“我会想一个办法。不过,我不敢保证,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办法满意就是了。”
刁冉冉咬咬牙,心里已经呈现出了一个渐渐清晰的计划。
“哦?这样的话,那我拭目以待。”
战行川说完,快速地去冲了个澡,然后回來上|床睡觉。
等他关掉灯的时候,才发现刁冉冉居然还沒有睡着,他还以为她肚子疼,早就睡着了呢。
“怎么还不睡?疼?”
战行川把手伸进被窝,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顺时针揉了几下。
刁冉冉拍开他的手,她还记着,之前他对自己有多么凶狠,她可是个记仇的人。
“我只是有点儿害怕,如果我失败了的话……可能会一无所有。”
主要是,那笔钱是秋境留下的,而且是留给刁冉冉的。她只是秋境的“另一个”“见不得光”的女儿,如今却要贸贸然地使用她的遗产。虽然,她从头至尾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单纯地想要保住刁家的多年基业罢了。
“怕什么,有我。”
战行川打了个哈欠,并不怎么在乎她的担忧,因为他觉得她是在杞人忧天。从一开始,他看中她的都不是钱,有沒有都无所谓。
“不过,要是成功了的话,我就有足够的资本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想想就有些激动啊。”
她的双眼放光,看着天花板,兴奋地说道。
战行川翻了个身,用手臂搂住她。
刁冉冉挣扎了一下,刚要妥协,忽然间,从楼下传來一阵阵手机铃音。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
战行川低低骂了一句,但还是爬起來,下楼去帮她拿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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