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是了解他脾气的,只能去关门,免得影响了里面的傅灵溪休息。
而韩北粟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即便有些狼狈,她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只是微微侧着脸,脸上的神情未变,没有吭声。
韩霆震怒的声音,回荡在外厅,“灵溪都怀孕7个月了,就算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看不顺眼的事,你作为姐姐,就不能大度些,就让让她吗?!你那么没轻没重把她推倒,你是想我们韩家断子绝孙是吗?!”
“还好这次灵溪福大命大,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但凡灵溪有点事,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向傅家人交代?!”
要不是韩西时送来及时,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了!
这次,韩父怎么能不动怒!
韩北粟动了动唇,最终说道,“爸,虽然我不是故意要将灵溪推倒,但是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做的不好,等灵溪醒了,我会亲自向她道歉,让她原谅。”
虽然是傅灵溪不断的挑衅她,才让她没控制好自己情绪和力度,失手推了她……
毕竟傅灵溪是她弟弟的妻子,看到她流血的那一刻,她也很慌乱和歉疚。
韩北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是她做的不对,她会道歉。她也不会解释太多,为自己开脱。
“回来,还想去哪?!”韩父又是一声怒喝。
韩北粟背对着父亲,停下脚步,“爸,既然你不喜欢我出现在这里,我就不留下来让你看着生气了。”
“……?!”韩父一口老血差点怄出来。
他还有一事没有找她算账呢,韩父怎么可能会让她就这么走了!
“我现在不管束你,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吗?!”
“爸,我不知道我哪里无法无天了。”韩北粟转过身来,目光镇静的望着父亲。
虽然他们是父女,但是他们也是上下级关系。
韩霆是海军上将,而她只是海军上校。在军事上,自然是一切都要听从上将的命令。
“你在海里发现不明飞行物的事,你没有第一时间上报,私自调查不说,还越过我直接给军事法庭提交了资料,甚至,你还胡作非为的将王妃逮捕了,你眼里还有军纪军法吗?!你这不是无法无天是什么?!”
韩北粟紧绷着身子,听着父亲训斥。
“我确实是没有向上级汇报,因为我觉得,这些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处理好!但是,我不觉得我今天逮捕王妃有何过错,我只不过是在秉公办事!”
父女俩,在谈论公事时,绝不会讲半点父女情分,两人都是公事公办,互不相让的态度。
“你这根本不是秉公办事,你就是在肆意妄为!”韩父声音又扬高几分,“别忘记了殿下让我把你派到海上三个月不许着岸的事,他对你的禁足,就是警告!你居然还敢去挑战他的底线,把他的女人逮捕了不说,还把她送上军事法庭。韩北粟你可真是有出息!”
韩霆今天得知这件事时,差一点被她的胡作非为,气晕过去。
韩北粟仰着脸,刚正不阿,她反问,“爸,你身为海军上将,如果是你发现了这件事,你会秉公处理吗?还是任由着危害国家的犯罪分子,留在d国,当定时炸弹?!”
“你……”韩父被她的问噎住了,他气怒,重重道,“你逮捕的人,是当今王妃!!”
“所以,在父亲,在我们海军上将的眼里,恐怖分子也分人是吗?”韩北粟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就算当今王妃犯罪了,你因为畏惧她的身份,所以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吗?!”
韩父被她呛得,脸涨红。
韩北粟在父亲开口前,接着说,“你从小就在教育我,作为一名军人,要不畏权势,哪怕牺牲自我,也要做到保家卫国!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我哪里有做的不对了?!”
韩父的脸色几番变化着。
她说的固然有道理。
在查到危害国家的犯罪分子时,他当然也会义无返顾的将其揪出,绳之于法,还d国安宁和太平。
眼下,韩霆之所以会生气,不是因为她抓了王妃,而是她的做法太过鲁莽和私人感情化。
当今王妃的人品,有目共睹,即便查到女王和公主的消失和她有关,甚至证据确凿,那也要进行反复的侦查,以免冤枉好人。很多时候,带着私人感情办案,会钻入一个牛角尖里,所谓的证据,不过都是强加上去的伪证罢了。
带着私人感情去办案,只会害人害已!
韩父深吸了口气,语气平缓了些,但是每一句字,都说的分量十足,“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在处理这件事时,到底是不是真的毫无私心?”
“……”
——
书房里。
薄荆凉静静的聆听着池星夜,叙述三年前的事情。
池星夜大概讲了快40分钟,才把她记得的事,全叙述完。
“之所以让你来当我的辩护律师,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你是承阎的好兄弟,所以我完全信任你。”池星夜坐在薄荆凉的对面,诚心说着。
“你放心,我会对得起你的托付和信任。”薄荆凉声线清冷,却很沉稳。
所以,即便他的外表也和他的名字一样清冷,难以接触,他言简意赅的每一句话,还是能给托付人十足的安心。
池星夜朝他感激的点了点头。
她信任他,告诉了他一切,是让他了解整个案件后,才能更好的帮她洗脱罪名。
这个案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刺手,也棘手。
如果,在法庭上全盘托出,很容易就洗脱了她的罪名,但是她神秘的身份,引人关注后,又会引出一系列更大的麻烦。
所以,薄荆凉必须避开她的神秘身份,为她脱罪。
很多话题不能提及,这个案件自然就更难办了。
薄荆凉忽然插入一句题外话,“小嫂子,我现在总算懂你当初为何要那么无情的拒绝老大了。”
池星夜弯了弯唇,浅笑着,“再无情的拒绝,我现在还不是和他走到了一块。”
“那是老大太执着,爱的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