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夜看着恨不得杀了她的温国锋,揪紧自己的衣服,声音听似平静,无波无澜的问他:“你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妈?!”
“为什么?!”情绪失控的温国锋,那悲愤赤红的眼角里,染着嫉恨和不甘,痛切的开口:“二十年前,她还没和我离婚时,她就背叛了我,和别的男人生下了你这个孽种!”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再次不管不顾,揪着她的衣领,逼问着:“她背着我出轨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池星夜在看到白斯尧,又要动手,将温国锋打开时,她赶紧用眼神示意他“不要”。
白斯尧沉吟一瞬。
收紧拳头,占时忍下。但是,他湛蓝的眼眸,始终盯着温国锋的一举一动。
他要敢像刚刚那般,伤害他心爱的女孩,他绝不会有一丝手软。
“是谁,你告诉我?!”
此刻,温国锋眼里迸射着杀意,揪着池星夜摇晃着。
池星夜被他摇的,脸逐渐失去血色。
她隐忍着心口起伏的情绪,字字清晰的回答:“我妈没有出轨!虽然你是个人渣,可是她这辈子,就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让他跟谁出轨去?!”
温国锋全然不信,“这么说,你是我的女儿?!”
池星夜身体,顿时紧紧绷起。
她垂眸,没答。
温国锋忽然笑了起来。
再次揪紧池星夜的衣领,发着狠的说:“你少在这骗我!我做过亲子鉴定,你根本就不是我温国锋的女儿!”
他做过亲子鉴定……
池星夜的脸色,顿时煞白如雪。
用力的揪紧自己的衣摆。
“说,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池玉到底背着我,跟哪个野男人生下的你?!”
池星夜目光里,已经雾气弥漫。她发怔着,唇瓣干涩的张-合着,说着实话:“我妈没有出轨……”
“没有出轨,你又是怎么来的?!”温国锋激愤的打断她的话。
忽然,他激动的情绪,变得颓然至极,手缓缓松开池星夜,垂落在身侧。
痛苦的,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着,“不管玉儿有没有出轨,我都做好决定,不再去计较了……我想和她重新开始,重新组建我们的家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我们?!”
“我只是想和她生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一点也不想玉儿出事……为什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我……”
……
此刻。
池星夜紧绷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颤抖的厉害。
她的眸底,一片惧骇。
温国锋之所以那么对她母亲,是因为他知道了,她不是他的女儿,他逼-迫母亲给他生孩子,所以,母亲才会出事……
原来,酿成这一切悲剧,最根源的人,是她!
是她……
是她……
两年前,她不过是想拯救她……
两年前,是她太过于贪恋缺失的母爱,所以,才会酿成今日的悲剧……
一切,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惹下的祸……
“星夜?!”
“星夜,你怎么了?!”
“星夜,你不要吓我!!”白斯尧抱着池星夜,担忧至极的唤着她。
然而,此刻的池星夜,就像是没了灵魂,破碎的布偶一般。
她神情木然,脸色苍白,眸底毫无焦距,整个人就像是失聪了一样。无论白斯尧如何呼唤着她,也没能将她,从痛失一切感官,隔离在另一个空间里的灵魂唤来。
池星夜颤抖着身子,麻木的不知站了多久。
终于,眼前逐渐模糊,变暗,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
深夜两点多。
病房里。
白斯尧依旧神色担忧凝重,紧紧握着池星夜的手,抵在唇边。
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墨冰在一旁急的,眼睛都红了。
她哀求着:“哥,算我求你了。你自己还是个病人,你去休息好不好?我会替你守着星夜,我会照顾好她。只要她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别说了。”白斯尧淡淡的打断她的话,“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没事。”
“哥,星夜她只是受了些打击,太过疲惫才会晕过去。医生都说了她根本没什么大碍,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墨冰心疼着白斯尧,不甘心的劝着。
但是,她更怜惜白斯尧,对池星夜无怨无悔的付出……
此刻,白斯尧湛蓝的眼眸,暗沉了些。
许是被墨冰没完没了的劝着,他也失去了耐心。他转过头,脸色微冷,抬眸瞥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懂!星夜现在需要我,我不能离开她,明白吗?!”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池星夜了。
他了解她所有的过去。
他更了解她的性子。
她根本就不是受了点打击,那么简单!
他善良的,纯真的女孩,这会,恐怕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拦在了自己身上……
白斯尧深吸了口气。
脸上的凝重和担忧,半分未减。
……
他的话,让墨冰顿时怔了怔。
记忆里,这还是白斯尧第一次,凶她。
墨冰心里涌起一抹委屈,眼眶酸胀的厉害。
她忍着即将掉落的泪,慌乱垂下头,转身离开病房。
……
不知过了过久,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这次进来的人,不是墨冰,而是白斯尧的贴身助理楚东。
他来到白斯尧面前,低声的汇报着,池玉的情况。
国外的医疗团队已经到了,这会正在手术室里给她动手术。
池玉的情况很不妙,他们拟定了三套手术方案,每一套手术方案,各有风险和利弊。本来是应该让池星夜决定的,但是这会,她还没醒来,手术室那边又时间紧迫,只能让白斯尧代为决定。
听完汇报。
白斯尧沉吟一瞬,选了第三套,最保守的手术方案。
……
楚东走后半个小时左右,白斯尧在看到池星夜悠悠转醒时,他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了一点。
“星夜,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微微俯身,声音轻柔至极,低声询问她。那小心呵护的语气,像是深怕将她惊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