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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心服口服

    “准备开拍。”林扬拍拍薛琳琳的肩膀,给她鼓励。“就按刚才的思路进行。”
    一切准备就绪,林扬坐在监视器前,把大喇叭放在嘴边冲着现场大喊一句:“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
    “等等。”摄像师突然几步小跑到林扬身边。“导演是哪位?”
    林扬呵呵一笑,感情这些人还等导演现身呐!
    “我,我就是导演。”林扬淡淡一笑。
    “……啊?”摄像师愣了,众人也愣了。
    投资商兼导演?还这么年轻?
    倒不是大伙小瞧了林扬,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干得了导演的活?
    要知道,现场每一位工作人员都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就是干杂活的场工也是刚刚毕业的导演系学生,只不过一没经验二没机会,才来到剧组边干活边学
    习。
    导演的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看似简单,坐在监视器前吆五喝六的,实际上如果剧组是一套上阵打仗的兵马,那导演无疑就是统领全军的将帅。
    没有点运筹帷幄纵观全局的能耐,连板凳都坐不稳,否则这一套人马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眼下有多少剧组能拍出观众喜爱的电影电视?每年通过广电局审批的作品可谓是一个海量数字,但真正能被观众接受的却寥寥无几,所以被埋没在影视
    大军下的末流导演数不胜数。可即便是这样,那些人也都是科班出身,没一个业余选手。
    所以林扬这一语,真如旱天雷一般,惊得众人手足无措。
    摄像师当即就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上午就应该直接撤出剧组,省得在这瞎耽误工夫。
    可是眼下再想撤出就是不负责任了,好歹设备和人员都已经到位,是骡子是马,只能先拉出来溜溜看了。
    好半天,摄像师才缓过神来,说道:“那好吧,咱们开始吧。”
    “各部门准备,三、二、一,开始!”林扬坐在监视器前,一声令下,所有人马上进入状态。
    时间转眼到了春节前夕,再有一周时间,就到了叶北与蒙倩相约同游丽江的日子。这段时间,叶北虽然工作一直很累,但心情却很好。忙完了下周的一
    个投标案,他就可以去与心爱的女人见面了。为了这个约定,叶北更是每天加班加点,希望工作早一点结束。
    与此同时,蒙倩这边的工作似乎也出奇的顺心,每天脸上都洋溢着青春又甜美的微笑。
    眼看着公司就要放年假了,蒙倩一边工作,一边着手准备着旅游用品。
    这一天,蒙傅的直属上司,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把蒙倩叫到办公室,先是色眯眯的瞄了两眼漂亮女下属,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准备一下,明
    天跟我一起去马来西亚出差,有一件特别紧急重要的工作需要你协助我。”
    蒙傅懵了,眉头微微一皱,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司不是马上就放年假了吗?怎么还……出差?能不能……换个人去?”
    “停!”突然间,林扬喝道。
    众人停下手上工作,看着导演。
    “女一号,你的情绪把握稍微欠了一些,应该再加一些气愤的情绪进去。还有灯光,打在女主角脸上的光再需要加强一些,体现蒙倩这个时候非常出乎
    意料。另外摄像师,这个时候要给蒙倩特写,同时虚化领导的身影……”林扬一一做着纠正。一直说到举着反光板的场工,现场所有人几乎就点到了。
    众人心里一惊,这个年轻的林大导演,怎么比方同山心还细,简直就是面面俱到。
    而且林扬的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这让原本对林扬不怎么服气的剧组一下子就扭转了对他的看法。专业、敬业、一丝不苟,比起出了名苛刻的方同山
    ,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要论说话的语气,显然林扬比方同山更懂得尊重每位演职人员的自尊心。每次只要方同山不满意大家的表现,不是命令就是批评,破口大骂甚至摔
    东西砸设备,使得很多人都曾经出现了抵触情绪。要不是看在剧本好工资高,方同山还有那么点儿名气的份儿上,恐怕早就有人撂挑子走人了。
    相比之下,林扬在现场的指挥更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在这样的导演手下干活,真心爽快。
    片刻之后,拍摄继续,众人再无要走的意思,全部杀下心来做着手头的工作。
    ……
    蒙倩听到色领导要她出差的事情以后,感到意外又生气,直接脱口而出:“那我的假期怎么办?”
    大肚老板眉眼一立,紧接着又和颜悦色的劝道:“什么假期不假期的,工作重要。再说这次出国是临时接到的总公司通知,小蒙,你的业务能力是很强
    的,人又长得漂亮,带你出去事半功倍啊。并且我也向总公司提交了申请,准备假期一结束就提拔你。”
    一听这话,蒙倩心里先喜后悲。接下这个工作,就代表着很快就能升职加薪。可同时也意味着不能与叶北去丽江旅游。两人平时见面本来就少,蒙倩还
    想通过这次旅游缓和两人日渐疏远的距离。
    可是这一下,似乎计划要泡汤了。
    一时间蒙倩陷入两难境地。
    晚上回到家,蒙倩握着一瓶“正能量”在手中翻来覆去,心里烦乱不堪。正想着如何把这件事向叶北解释,却意外的接到了叶北的电话。
    “倩倩,公司的投标案出了一点问题,很棘手。眼下大家都在加班,恐怕我们的年假也要延后了。”叶北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倦,没完没了的加班任务
    让他喘不过气。
    “那你什么时候能结束工作?”蒙倩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她在琢磨,如果在叶北加班结束前自己能回国,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她也不用纠结是不是接
    下这个出国任务了。
    可是没想到,叶北突然冲了电话里大叫:“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上面催我,客户催我,连你也在催我!”
    蒙倩被叶北的话吓了一跳,她知道叶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蒙倩没有说话。
    她握着“正能量”同时在想,这或许是天意吧,身在异地的两个人想到相聚到一起,总是那么难。即使有爱又怎样,爱情在现实面前,显得太脆弱了。
    蒙倩想把自己出国的事情告诉给叶北,可是想了想又止住了。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说取消约定,叶北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想了想,蒙倩淡淡的说了
    一句:“好吧,我可能最近也要加班,其它事加班结束之后再定吧。”
    叶北坐在办公岛的转椅上,几天连续加班让他头痛欲裂。他随手拿起桌边的“正能量”,猛的灌进一大口,他感觉身心俱疲。不知道是否应该改变出游
    的计划,加班时间他不确定,加班后投标案能不能顺利解决他也不确定,蒙倩会不会等着自己他还是不确定。
    所有的未知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心里,他随手打开电脑里的电子相册,考虑两人艰难的爱情是应该放弃还是勇敢的走下去。
    停顿了片刻,两人还是什么也没说,不清不楚的各自收线。
    蒙倩失落的坐在床边,从手机里找出两人的合影,一张一张看着。学生时代的两个青涩面孔已经长大了,爱情也随之在成长。但在现实的磨砺中,她觉
    得这段感情少了一份坦诚,多了许多负担。
    第二天,大肚领导又把蒙倩叫到办公室,仍是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明天晚上我们就到马来西亚,你需要提前预订一下酒店。”
    蒙倩点点头,正要转身,领导又补充了一句:“订一间双人房。”
    听到这句话,蒙倩感觉嗡的一下子,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突然明白了这个色男人的用意,什么年后提拔,全是屁话。无非是借着出差的由子,要自己委
    身于他。
    以前被领导色眯眯的看着,她也忍了。可是今天领导这一番话,让她彻底明白了现实的残酷,职场女人如同猎物,漂亮的职场女人更像别人盘里的肉,
    随时可以啃食。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初入社会的蒙倩遭遇了前所未有打击,怎么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觉得自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一坐就是好几个小
    时。手脚已经变得冰冷,甚至心也是冷的。
    这时,蒙倩突然想起了叶北,想起了那个曾经无数次带给自己温暖的男人,这个让她又惦又念又爱又怨的男人。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林扬拉着一行人上街取景。
    孤独的走在大街上,蒙倩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无助感包围了她。图谋不轨的领导,冷漠的同事,还有这个看似繁华却到处隐藏着肮脏的城市。
    踏入社会这么长时间,她一个人扛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一个弱女子奋斗在戴着各种丑恶面具的人们中间,行走在平静但绝不平坦的人生路上,多少个
    夜晚暗暗伤心,多少次累了咬着牙坚持。但换回来的,却还是处处遭人排斥,色魔觊觎的无力处境。
    街道上车水马龙,周围万家灯光,但蒙倩却感觉这里没一处属于自己,没有叶北的地方,就不是家。
    想到叶北种种的好,蒙倩蹲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双肩不住的颤抖着,一个人的啜泣声很快就被喧嚣的车来车往所淹没。
    不知道坐了长时间,蒙倩突然抬起一脸泪水的脸,用手抹了一把,紧接着向车站狂奔。
    买了最近最快的一次列车,蒙倩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各北京进发的火车。
    北京的初冬是寒冷的,可此时叶北的心情却是火热。在火车站,叶北远远的看见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蒙倩,一如既往的,她手里还是一瓶“正能量”
    。
    “停!”林扬一挥手,这段戏顺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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