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酒店包厢。
柳筝很肯定道:“我让人查过监控,他昨晚进了这里就没出来。”
两人让侍应生开了门。
原本舒艾已经做好了捉奸的准备,没想到包厢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摩尔的身影。
再扭头看柳筝,后者更是一脸惊讶。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急急忙忙在包厢里寻找。
可是酒店包厢能有多大,这就是普通ktv超级大房的规格,一个正厅,带一个洗手间。
柳筝全翻遍了,别说藏人,连摩尔的贴身物品都没找到一件。
她白了脸色。
舒艾劝她,“我们先回去吧,说不定摩尔昨晚喝醉,被人送去酒店房间休息了。监控没拍到。”
事已至此,柳筝也不得不信她的话。
打了电话,正准备问家佣摩尔是不是已经回家,手机就响了起来。
摩尔用比她更紧张的神色道:“筝筝你在哪??”
柳筝冷哼,“你还知道来问我?!我在你们昨晚呆过的酒店,你……”
她话还没说完,摩尔急道:“你快离开那里!那个人,不好惹,我被他骗了!”
柳筝疑道:“哪个人?那个电影投资人?”
“他不是电影投资人!他叫靳易森,是来找舒艾的!!”
柳筝用讶异的神色看向舒艾,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听过,她皱眉问舒艾道:“你认识靳易森这个人吗?”
舒艾微微一愣。
她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很奇怪好好的柳筝为什么会提起他。
柳筝又道:“摩尔让我们离开酒店,说他被靳易森骗了……”
舒艾立刻抓住了柳筝的手,“他还没死?!他在这里?!”
虽然事情已过去三个月,可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依旧让舒艾感到恐惧,更别提,如今竟得知他就在这里!
“走啊!”舒艾催促着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柳筝,“别愣着了!”
两人抛下一头雾水的侍应生就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开了。
从里面步出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容凛然,几道疤痕又左上至右下贯穿全脸,寒气逼人,刻薄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权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走不了了。
那一瞬间舒艾心里浮起这四个字。
靳易森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步出电梯,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不是要跑吗?”
舒艾冷冷道:“为什么要跑?成王败寇,如今的你已经没有资格让我感到恐惧。”
“呵呵。”靳易森刻薄一笑,“权太太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他将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女人用力一拽。
刘淑媛被迫跌进他怀里,满脸惧意。
这个女人也没有死。
靳易森漫不经心道:“请二位到包厢一坐,我们叙叙旧。”
舒艾拦住柳筝,“她跟你可没有什么旧可叙!你把摩尔骗到包厢,又在监控上动手脚,让我们误会摩尔出轨并跑来现场捉奸,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把我骗到这间酒店里来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柳筝离开。”
靳易森扫了柳筝一眼,似乎并不顾忌,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我找人来救你!”柳筝离开前用口型无声道。
舒艾重新步入刚才那个包厢。
侍应生认出她身后的靳易森,就是昨晚在这里请客的人,招呼道:“老板是继续开房吗?”
靳易森淡道:“是来讨债的。”
侍应生一愣,没听懂他的话,但是介于他昨晚出手阔绰,还是很客气地替他摆上了茶水酒点,临走前关上了门。
“其实我没有骗摩尔。”靳易森一开口就说起了这个话题,“我确实是电影投资人。我在南非的事业虽然被你和权仕衡毁了,但好在任家这边还有点产业。”
他脸上又露出刻薄的笑意,“电影的丑闻是我爆出去的,网络上的舆论也是我在背后操控的。好久没回国,没想到国内的舆论游戏比我在南非打打杀杀还好玩。”
“喝酒吗?”他说罢举起手里杯子,“这酒店里的酒都是之前从我南非的酒庄里直接运过来的。对了,这酒店也是我的,感觉怎么样?”
所以他才能随意更改监控,肆无忌惮地把她困在这间包厢里,哪怕这里位于广川市中心。
舒艾冷冷看了一眼那杯酒,没有动手,而是道:“靳先生有话请直说!我没空跟你在这里喝酒!”
靳易森一笑,“丑闻既然是我爆出去的,我自然也有办法把它收回来……权太太,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靳易森把酒杯推过去,“很简单,喝了它。我就立刻删掉所有评论,并着急媒体联合发布澄清申明。还你的电影一个清白。”
舒艾低头再次看向那杯酒。深红色的液体里看不出藏了什么东西,但靳易森绝对不会只是让她喝一杯酒那么简单。
“我要考虑一下。”舒艾冷静道,“去趟洗手间,回来答复你。”
靳易森蹙眉盯着她,没有立刻答应。
舒艾冷然一笑,“这不是你的酒店吗?你还怕我会跑了不成?还是说,你如今的实力,根本不能使原本效力于任家的企业转而效力于你?”
“这倒没有。”靳易森一愣之后,淡笑轻抬下巴,“出门左转,别让我久等。”
舒艾在洗手间呆了几分钟,给权仕衡打了电话。
“我在赶过来!舒艾,尽量别跟他硬碰硬,拖延时间,等我!”
她“嗯”了一声挂掉电话,抬头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苍白。
刘淑媛从她身后急切走过来,不时回头张望,神色慌张。
“舒艾!”走近后,她伸手抓住她胳膊,非常用力,“秦北……他真的……不在了吗?”
刘淑媛努力克制着情绪,浓妆的面容却掩饰不了她的憔悴。
舒艾冷冷地点头,她对这女人始终没有任何好感。
刘淑媛双眼中顷刻间流露出凄然的悲伤之意,捂住嘴却不敢哭,她小心翼翼地问,“他葬在哪里?舒艾,求你告诉我!我想去看看他……”
“去看他?”舒艾冷笑,“当年你和你爸毫不犹豫架空他的权力、独自侵吞世恒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在乎他?”
刘淑媛瞬间脸色白了几分,神色更加凄切,“是我爸一意孤行,我身为他的女儿,我做不了主啊!可是我是真的很爱秦北!我从没想过要害他!他其实可以把世恒转给我爸,公司的事都不用他再去操心,他就可以全心全意陪着我了……”
舒艾鄙夷道:“这都是你那个人面兽心的父亲跟你说的吧!这样的话你也信吗?!你父亲把你嫁给莫秦北,只是为了得到世恒,而你……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舒艾如今自身都难保,她实在不想为这些陈年旧事找刘淑媛算账,她压根就不想再跟她说话!
“求求你……”刘淑媛却紧紧拽着她的衣袖,“秦北他是不是在市郊墓园?你告诉我,你只要说一句是不是……”
“你进不去的。”舒艾叹口气,“市郊墓园只对那些在广川有地位身份、同时在墓园有家族墓地的人开放。”
如今刘家已然破产,而刘博培逃去国外时更是声名狼藉,墓园不会承认她刘淑媛的身份。
刘淑媛闻言,双眸一片灰暗,“你、能帮我吗?我就看看他,看一眼就走……”
“你先放开我。”舒艾漠然抽回自己的袖子,“我会给墓园管理处打电话,就说是秦北的前妻要过去看他。你带上和他的离婚证……如果你还留着的话。”
“我有!有!”刘淑媛神色一阵激动,从随身的小包里竟然翻出了那个绿本子,“我一直随身带着。”
舒艾望着封面那三个字,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爱得多傻多深,刘淑媛才会把离婚证这种东西都一直随身带着。
刘淑媛翻开两人的合照,喃喃道:“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这也是我和他唯一的合照。”
舒艾微微折眉,内心一阵唏嘘。
两人再次回到包厢。
靳易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那杯酒原封不动地摆在桌面。
“考虑好了?”
“好了。”
舒艾走过去,直径端起酒,“希望你说到做到。”
靳易森满意地点点头,眯起眸子盯着她举杯的手,目光充满了深意。
舒艾不再多言,权仕衡应该已经到楼下了,她不担心。
举起酒杯,正准备将暗红色液体倒入喉咙。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腰身一撞!
杯里的酒瞬间泼了舒艾一身!
刘淑媛发出惊呼声,回过头看向舒艾,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歉意神色道:“哎呀!我只是想拿一下酒瓶,不知道你竟然在我身后呢!真对不起啊,泼了你一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