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冷笑着,将脏了的真丝手绢随意丢在脚边,沉沉道:“真是不解风情。这一桌菜,可花了我不少钱,啧,又白杀了几个人……”
他抬头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莫秦北,可是目光中分明有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莫秦北一手护着舒艾,傲而怒视回去。
靳易森轻笑一声,吩咐道:“把他带回去。”
几人立刻过来摁住莫秦北,将他扭送出偏厅,舒艾跟着要走。
身后却又传来靳易森的声音,“权太太留步。”
她顿时愣住了。
莫秦北被左右架住手脚,又急又气地拼命挣扎回头,“靳易森你不是人!你连女人都不放过吗?!有什么事从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你放她走!!”
有人猛地一拳砸向他腹部,莫秦北的喊声戛然而止。
舒艾顿在原地,既不过去,也不离开,她转过身,带着戒备和怒容,紧紧盯着靳易森。
靳易森就像一个狩猎的野兽,当确认猎物已无处可逃时,反而放慢了追捕的脚步,缓缓地靠近,慢慢地折磨对方。
他走的每一步,就像重锤一样,砸在舒艾心上。
她差点控制不住想要逃离。
靳易森终于来到了她面前,他伸出手,缓缓沿着她的颈间游走。
舒艾猛地后退,撞上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高大男人。坚实的胸膛顶在她后背,堵住了所有退路。
而前方,靳易森的手已经越移越下。
皮肤的战栗感被无限放大,她的神经快崩溃了!
下一刻,舒艾惊恐地推开他,转身寻路就逃。
然而身后的男人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迅速钳制了她的一双手腕,反折在身后。
因为疼痛,她发出短促的呼声,被蛮力压得弯下了腰身,本来是圆领的衣服,此刻扯松得不成样子,这么一弯腰,她立刻就感觉到从衣领处灌进来的空调的冷风!
靳易森促狭地打量了她领口一眼,意味不明地轻笑起来。
重新伸出手,来到她胸口处……
“不!靳易森你个禽/兽!”舒艾破口大骂。
却阻止不了他温热的手掌,按在了她锁骨之下。猛地用力一扯,似乎把什么东西撕了下来。
舒艾愣了愣。
靳易森已经收回了手,此刻在他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纹身贴纸。
是权仕衡给她买的海娜纹身。
舒艾茫然地愣在了原地。
靳易森嘲弄地笑了笑,把纹身丢在一旁,“我说了,我对你不感兴趣。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
舒艾脸色难看,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愤恨和难堪。
靳易森没有再看她一眼,直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就这么消失在木屋门外。
*
舒艾一晚上无眠。
不仅因为她被囚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因为隔壁房间不时传来的殴打声、和莫秦北隐忍的痛呼声。
她知道,靳易森是故意安排给她听的!
这个人是个恐怖的变态,喜欢折磨人的身心。
而另一个房间,则是极其放肆的床笫之欢的声音。靳易森故意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尖叫不已。听那声音,倒不像是楚薇。
舒艾几次想逃出去,至少到隔壁房间,让殴打莫秦北的人住手。可是一旦她踏出房门,就会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迅速把她扭送回房间。
如此几次下来,她手腕红肿一片。
这房间里搞不好安装了摄像头。靳易森那个变态正在屏幕另一头欣赏着她无措焦虑的神色。
她越想越觉得背后生寒。
到了深夜,两个房间的声音总算停了下来。
舒艾不敢睡在床上,把被子拖到房间远离门口的角落,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服侍她的女佣就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脸不容抗拒的威严,“靳先生请你过去。”
她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只能屈从地跟着他们往外走。
靳易森昨晚就睡在她隔壁那间房。此刻,他正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半身赤果,搂着一旁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目光闲适又促狭地看着舒艾走进来。
“昨晚睡得好吗?”
舒艾狠狠剐了他一眼,这简直就是废话,她能睡得好吗?!
靳易森邪冷一笑,扯了扯嘴角,“看来是没睡好……别是嫌我这太吵了吧?”
舒艾怒道:“有屁快放!”
靳易森抬了抬手,示意屋里其他男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屋里的人顷刻间走得清光,只剩下靳易森和她,还有那个窝在被子里不知是醒是睡的女人。
舒艾瞬间警惕起来。
靳易森笑了笑,对舒艾道:“不用紧张。只是有个老朋友想见见你。”说罢,他暧昧地拍了拍怀中女人的背,道:“把她交给你了,宝贝玩得尽兴!”
那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朝舒艾看了一眼,冷笑道:“舒艾,别来无恙,还记得我吗?”
那张脸!她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了!可是如今,竟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舒艾失声道:“刘淑媛?!你怎么……”
她怎么会和靳易森在一起?!还睡在他床上……难道昨晚和靳易森床笫之欢的女人就是她,刘淑媛??
刘淑媛缓缓坐了起来,毫不顾忌此刻自己未着寸缕,就这么坦然地看着舒艾,道:“我和爸爸被你和权仕衡逼走美国,没多久,爸爸就急病身亡。我只身一人,根本守不住刘家的产业。幸好,有靳少帮我度过了难关。”
她转向靳易森,用温柔暧昧的眼光注视着他,“作为回报,我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生活。而你,舒艾……你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神逻辑?舒艾心里通透一片,什么叫做靳易森帮了她??摆明了是靳易森侵吞了刘家的产业!
难怪靳易森这次会来势汹汹,连刘家的产业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她抬头看向那个自欺欺人的女人,冷道:“刘淑媛,你醒醒吧,他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你心里很清楚。”
“你闭嘴!”刘淑媛一下子从床上站下来,光果着身子来到她面前,猛地抬手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舒艾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她下意识捂住脸,愣了几秒。
靳易森在床上看好戏,轻笑着对刘淑媛说,“宝贝,别留情。你可是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
刘淑媛听了他的话,就像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猛地抬手又是两个耳光。
舒艾被打得退了一步,撞在门板上。
刘淑媛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声音充满了快意,“舒艾,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家庭,我的财富和权势,还有莫秦北!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拜你所赐!”
舒艾忍着疼,嘶哑着嗓音开口,“莫秦北知道你在这吗?”
刘淑媛呼吸一滞,脸色有几分难堪。
舒艾冷笑起来,“他看到你变成这副模样,成了别的男人低贱的情妇,靠出卖身体和尊严生活……恐怕他只会更加后悔,当初娶了你,而没有娶我……”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刘淑媛气得脸色铁青,她再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发狠地用手、脚不停地击打舒艾的身体。
舒艾一开始还能还手,然而无奈刘淑媛简直是豁出命在打她,到了最后,她只能抱住自己,蹲在地上,痛得喊不出声来。
这是她受过最严重的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看够了好戏的靳易森才幽幽开口,“好了,淑媛,你该吃药了。”
刘淑媛愣了愣,停了手,看了一眼被自己扇肿了脸的舒艾,清冷一笑,然后呆呆地走回到靳易森身边。
很快房门再次被推开,女佣端着一碗浓黑的中药走了进来。
刘淑媛拿起碗,面无表情地仰头喝下。
后来舒艾才知道,那是避孕药。长期服用,会造成永久性损伤。
这就是刘淑媛依附靳易森的代价。
舒艾被女佣扶回房间。她的脸和手火辣辣的疼,不过还好,这些都是皮肉伤。
女佣细心地替她擦药,神色中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
舒艾简直要怀疑,这个海边木屋里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吧?
到了晚上,靳易森又如法炮制,把她叫去偏厅吃饭,变着法从她嘴里套问文件的下落。
她沉默地低着头吃自己的饭,一言不发。
只是当莫秦北也被押过来,看到她脸色红肿的掌痕时,瞬间怒火冲天,冲过去就要拽靳易森起来暴打一顿。
靳易森动都不动,身边早已有人过来,将莫秦北挡下。
莫秦北一人难敌众手,被推了回来。
舒艾一把扶住他,低声劝道:“别打了,他们人多。”
莫秦北这才不甘地转过身,看到舒艾的脸时,又是一脸心疼,“是他打的?他还对女人动手!是不是男人!”
舒艾低下头,声音沉闷,“是刘淑媛。”
莫秦北一下子愣住。
“你呢?”舒艾将他身上打量一遍,“昨晚发生什么?他是不是让人对你动手了?”
莫秦北摇摇头,“我没事。”却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把衣袖拉低,不让她看自己手臂上的伤。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谁也不知道今晚或是明天会发生什么。
幸好今晚倒是没人在她屋外看守,舒艾正准备潜出去,莫秦北就闪身进了她的房间,低声道:“明晚我们就离开这,今天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舒艾,我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