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美女们惊叫着避开,不停用英语咒骂着什么,凶狠地看着舒艾。
舒艾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被自己一杯红酒浇了一身的靳易森,漠然道:“我儿子还躺在医院,多少人因为你生不如死,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酒?!”
靳易森一手撩拨掉发上的酒水滴,漫不经心看着舒艾笑道:“生不如死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喝酒?真是可惜了,刚才给你的这杯红酒,一杯就值好几条人命呢!”
他的态度和他的话,都让舒艾作呕不已。
她猛地拿起旁边的酒瓶,冷笑道:“是吗?那真该让你好好品尝一下!”
说罢抬手,一瓶酒全倒在靳易森头上!
当下立刻有人围过来,作势要拉开舒艾,甚至有人掏出了枪。
靳易森却慢慢站起来,摆摆手道:“没事。她跟我开玩笑。”
手下们不明就里,退开一步。
靳易森走到舒艾面前,一手轻抬她下巴,眼眸沉冷地半眯,笑道:“你让我想起从前一位故人。在她还没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时,她也曾像你一样……活泼。”
舒艾被他邪冷的目光打量下,微微轻颤。
靳易森刻意地凑近,眼中神色暧昧不明,吐息灼热炙烫。
舒艾忙退后一步,怒道:“恐怕你那位故人也和我一样讨厌你这种人,不然也不会躲了你四年,即便如今不幸被你囚禁,她大概也从未给你好脸色看!”
靳易森讶异了一下,继而轻笑放开了她,点点头承认道:“你说的没错,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都是我一厢情愿。但幸好,我不需要谁喜欢我。我更喜欢用暴力让对方屈从……”他眸色一凌,“尤其是女人。”
舒艾不为所动,冷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见权仕衡和莫秦北!还要解药!”
靳易森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干净衣物,扫了舒艾一眼,笑道:“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人和解药,我自会给你送过来。”
说罢,他旁若无人地就脱掉了被红酒浇湿的上衣,露出精壮健硕的半身,只见那肌肉纵横的背部,全是大大小小的疤痕,像杂草一样覆盖了他所有肌肤。
“看上去很可怕?”靳易森余光捕捉到舒艾难看的脸色,嘲道:“一条伤疤换几十条人命,也值了。”
舒艾皱眉移开视线。
“平和的城市生活造就了你们软弱的性格。”靳易森冷笑道:“当遇到那些让你们恶心或心生恐惧的事物,你们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逃避。死亡、欺骗,甚至大街上的疯子、满嘴污秽的地痞流氓……”
靳易森套上衣服,回头看向她,鄙夷道:“然而,真正能帮助你从恐惧中获取一线生机的,不是逃跑,而是勇敢去面对。第一次,你能制服他,第二次再遇见时,你就不会再害怕他。”
舒艾冷笑地摇摇头,“靳先生,城市里可不信奉你这套丛林法则!我们讲究法制,遵循规则。当你没有能力去面对时,就该从容地退后,让有能力的人来保护大家。而像你这种人,在法制城市里就该被抓起来!”
“就算你说的对吧。“靳易森淡笑地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往海边的木屋走去。
舒艾虽然心里极其厌恶,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路上,她再一次道:“权仕衡和莫秦北,你把他们关押在哪里?!”
靳易森脚步如风,稳步向前,冷冷丢下一句:“你会见到他们的。”
舒艾伸手拉住他,“我不会跟你进屋,我要保证我的安全!让你的人,把他们带过来!
靳易森扯动嘴角,像听到了什么玩笑般,摇头道:“权太太,你现在很安全,因为我想要的只有那份文件,我对你、对杀人,没有太大的兴趣。我说了,把文件给我,我会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木屋,续道:“但现在,我们遇到一些小麻烦,那就是……我没办法让你和权仕衡见面。”
舒艾浑身绷紧。
靳易森冷冷一笑,“因为直到现在,我的人都还没有找到他。”
舒艾转身就跑!
紧接着,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猛地将她掀起!
舒艾再回神时,已经整个人被靳易森扛在了肩上。靳易森的大手牢牢掌握住她的腰身,她除了四肢,根本无法动弹!
而很快,她连四肢的知觉也没有了。
后颈一疼!脑海中最后一幕,是靳易森漠然地把她丢在床上……
失策了。按计划躲在暗处的程默安排的人,怎么没出手救她?
迷迷糊糊中,舒艾感到无比愤懑又无奈。
突然身上传来异样的感觉,她猛地睁开眼!
只见一双手正在扒她的衣服!
舒艾大惊失色,立刻反手去推,坐了起来!
“小姐,别怕。”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身侧响了起来,“我是奉先生之命来给你换衣服的。你这身衣服被酒泼湿了,再穿着容易感冒的。”
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家佣打扮。
舒艾放下警惕,不禁觉得好笑,靳易森难道还专门派了一个会说中文的家佣来服侍她?
她顺从地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干净衣服,道:“你出去吧,我换好了再叫你。”
女佣没有久留,点点头走出去,带上了门。
舒艾知道这里还是小木屋,因为窗外传来清晰的海浪声和潮湿的气味。她此刻只庆幸,自己并没有把文件带在身上。
女佣很快又回来了,端来一盘水果和饮料,低声道:“先生让我通知你,晚上八点一块儿在一楼偏厅吃饭。”
舒艾厌恶道:“如果我不去呢?”
女佣露出为难的神色,“先生说如果你不去,他就会……杀人。”
舒艾心里一动,想起莫秦北还在他手上,立刻沉默了。
女佣当她是默认,放下吃的后就退了出去。
舒艾走到窗边。
这里是一楼靠近海滩的一边卧室。屋外全是靳易森的人,她逃不了多远。
为什么程默没有来救她?难道他们也出事了?
很快天色渐暗,到了和靳易森约定的时间。
舒艾忍住心里厌恶的情绪,踏出了房门。
偏厅不难找,寻着菜香味就知道了。
舒艾到达时,靳易森正背对着,面向窗户,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在打电话。
下午服侍她的女佣也在,替她拉开凳子。
舒艾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下来。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听话一些,她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靳易森很快打完了电话。转过身看向她,笑得清冷又矜傲,“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知道把文件藏起来,我的人找了一下午,连个文件袋都没找到。”
舒艾冷冷一笑,“我说了,只要你放了权仕衡和莫秦北,再把解药给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靳先生是商人,我也是商人,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大概也不配陪靳先生你玩这一局了。”
靳易森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挥手示意身旁的男人,耳语了一番。
片刻后,男人点头离去。
靳易森这才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道:“文件可以慢慢找,我不急。但是权太太,你没有按照约定只身前来,而是带了一小群‘尾巴’,这倒让我有点失望啊,权太太,做商人最讲究信用,你连这点信用都没有,叫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舒艾一愣,“你把程默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逃了。尽管逃跑的模样很难看,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小命。”说罢,他突然夹了一样菜,放在舒艾碗里,暧昧道:“怎么说来,你也算是我的弟妹。仕衡不在这段时间,我理应替他好好照顾你。”
舒艾厌恶地看着他的筷子伸过来,“啪”地一下就动手打掉,道:“不劳你费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靳易森笑了笑,完全不生气,低头就着碗里的汤,津津有味地品尝起菜来。
不多时,偏厅又走来一个人。
莫秦北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担忧,疾步闯进偏厅,在看到饭桌上那个人时,心里猛地涌起波澜。
他失声叫道:“舒艾?!”
舒艾立刻站了起来,“秦北!”在看到他身上完好无伤时,松了一口气,“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恰恰也是莫秦北最想问的!
他仔细打量了舒艾全身,确认她没事后,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艾还来不及回答。
一旁的靳易森已冷笑接过了话头,“她,自然是给我送礼来了。为了换你这条命,呵,你感动吗?”
“不。”莫秦北不甘道:“你把那份文件给他了?!我说了让你不要管我,你怎么不听话!”
舒艾撇过头,“也不全是为了你。仕衡也失踪了。”
莫秦北冷静下来,“他不在这。”
“好了,旧情人见面,叙完了旧,就过来先陪我这个孤寡老人好好吃顿饭……”靳易森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们。
莫秦北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看到舒艾也被他抓来,更是怒火攻心,上前猛地一把将桌子连菜带汤全部掀翻,怒道:“老子没心情陪你该死的狗吃饭!”
偏厅的人一下子全惊呆了。
女佣们低呼着躲避到一边,男人们纷纷掏出枪指着莫秦北!
莫秦北喊道:“杀我啊!开枪啊!!”
靳易森哼了一声,取过旁人递来的干净手绢,仔细擦拭被泼脏的手和衣服。他没有命令众人开枪,众人也就纷纷将枪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