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担忧的众人仓皇间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一幕。
想象中已经被击倒落地的楚越,却是傲然立身在面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柄苍古的黑白长剑,不远处赫然是一截被斩断的蛇尾。
“不过如此,”他长剑遥指草雉烈,在满眼凌乱的众人目光中,极为霸气地说道:
“现在,轮到我了!”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草雉烈脸上原本疯狂的笑容全都凝固,眼里闪烁着震惊的神情。
在他看来,楚越根本已经就没有了还手之力,但那柄突然出现的黑白长剑,又是什么鬼?
尤其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缠绕在他身上的八岐大蛇命魂,竟然在这柄剑出现的刹那,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种颤抖一开始很微妙,但最后却越来越剧烈,如同筛糠一般,像是遇到了致命的天敌和克星。
只可惜,楚越根本就懒得再和他说什么,黑白长剑缓缓地抬起,一道道星辰光芒渐渐地在夜空中浮现。
一开始只是点点浮现,到后面却是如同从夜空中筛落下来,又像是从黑夜中喷薄而出,弥漫得到处都是,充斥了整块原本被血光笼罩的废弃厂区。
“吼”
命魂上的八颗蛇头发出一声怒吼,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驱散它们心中的恐惧。
但,换来的却是楚越毫不留情的一剑。
“砰砰砰……”
虚空炸响,无数驱散血光的星辰光芒随着这劈斩而下的一剑,疯狂地汇聚到巨蛇的身躯上,刚一沾染而上就刹那炸开。
“轰”
光芒炸裂,一道黑白漩涡骤然形成,还没等八岐大蛇的这道命魂惨叫发出,就被这漩涡卷入了其中。
“喀嚓”
掌心中的那道血符龟裂,刹那间化为一道血光,想要逃遁,但它才刚飞起,等待它的就是楚越那劈斩而下的黑白长剑。
“吼……”
几乎就在同时,遥远的瀛国富春山上,常年累积的冰雪骤然坍塌,如同雪崩一样将周围十几户偌大的宅院全都淹没在了其中。
一道道身影从深埋的冰雪中冲出,急速朝着山顶的靖神阁赶去,神情慌乱、愤怒,还有无尽的惶恐。
废弃厂区内,恢复了平静。
陈近一呆若木鸡,嘴巴张得大大的,愣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炼神境啊,而且这被召唤出来的巨蛇,怕是已经达到了炼神境中期的水平,一般的驱物境巅峰别说是斩杀,就算是冲上去战斗都怕是没有这个胆子。
但楚越却是莫名其妙被抽了一顿后,就将这条巨蛇给斩了?
这还是人吗?
这其中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黑白长剑,还有那漫天夜空中出现的星辰光芒,究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愧是华南王都经常赞叹不已的后生,跟他比起来,我们这些几十岁的人,一辈子简直都是活到了狗身上啊!”
陈近一低头俯首,心中震撼。
而金婵、金俊两姐弟,则是已经看呆了,甚至都忘记了害怕。
如果说草雉烈之前展现出来的神通,还在大家能够接受的范围,那楚越接下来的这一系列手段,简直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尼玛跟挥手摘星辰的神祇有什么分别?
“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眼神中满是流光溢彩神情迷离的金婵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之前百般看不顺眼的年轻人,此刻简直就像是万人迷一样,哪怕她这个中年少妇,也是看得目眩神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扑倒在他的怀里。
黑白漩涡已经消失,那巨蛇也早已经被炼化,楚越手提长剑一步步逼近半跪在地上的草雉烈,如同战神俯视落败被抓的敌方败将一样。
草雉烈的背后一片发寒,眼前是无穷的光芒,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涌上心头。
他知道,恐怕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危险就在此刻了。
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去享受,还有偌大的草雉家族等待着他去继承。
这样的诱惑,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断然舍弃的。
而且,不得不说这草雉烈当真继承了瀛和民族欺软怕硬的卑贱传统,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贱格,面对楚越的威视,原本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瞬间噗通一声换成了双腿跪地趴伏下来。
“我认输……”
楚越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求楚桑绕我一命,我草雉烈今生都绝不会再踏入华夏,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顿了顿,他看到楚越依然没有说话,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一咬牙,抬起头喊道:
“我还可以帮你……这次回去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继承草雉一族……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对付八岐大人……不不不……是八岐大蛇……”
楚越依然没有说话,但原本微微扬起的黑白长剑却是重新放了下来。
草雉烈见状大喜,连忙继续补充道:
“那八岐大蛇似乎受过重伤,目前就寄居在我族守护的富春山上的靖神阁,守护的除了我族炼神境的老祖宗之外,还有两名黑暗忍族的炼神境天忍,再加上暗中隐藏难以计数的其他势力,这样的防守力量,相信楚桑您能够判断出,没有内应的话,能不能接近靖神阁?”
“你想错了,我没事去找那条蛇干什么?”楚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手中的黑白长剑却是慢慢地消失不见。
草雉烈看到这里,心中越发笃定,也渐渐地从恐慌中恢复了平静,甚至从趴伏在地的姿势中抬起了头来:
“我有没有想错,楚桑你应该比我清楚……”
“实不相瞒,我这次从家族而来,就是那条蛇的安排,刚才你斩断了他附着在我身上的命魂,它应该已经感应到了,我可以肯定,就算你不去找它,它也会来找你的……”
不得不说,这草雉烈的口才很好,思路也很清晰,几乎是侃侃而谈起来:
“它现在因为伤势被困在富春山上,其实是最好的机会,要是楚桑你一时犹豫错失了良机,等到它从富春山上走下来,到时候会怎样,以你对它的了解,应该不用我再在这里多此一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