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楚越带着乞丐少女走进了山顶别墅。
在经过了那场刺杀后,山顶别墅的安保防控已经达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再加上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护卫,可以说,这里已经成为了那些杀手的禁地。
从京城被排挤出来的楚东流,从踏入青江的那一天起,便在这里安心地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和努力,那个已经成为华夏一流的越梵集团,足够他培养出大批的死士。
那个隐藏在二楼书房下面的山洞,据说是整个华东地区的灵脉所在,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吸引一心为求长生的楼长青隐居其中。
能够带人走进这个山洞的,除了楚东流本人,就只剩下一个楚越。
从上了车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乞丐少女,在下了车后也没有再作出任何亲密的举动,只是安静地跟在那个一步三晃吊儿郎当的楚大少爷身后,一步一惊心。
敢对楚东流吹胡子瞪眼的楚越,可以无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哨,乞丐少女虽不至于害怕,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跟着楚越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二楼书房,乞丐少女才稍微能够松一口气,看着那个缓缓伸起来的电梯,眼里满是奇异的光芒。
有些不适应乞丐少女规规矩矩的楚越,转过头轻轻一笑,道:“看起来神秘无比,其实里面就是个空的山洞,当年有个牛得一塌糊涂的老道士在这里一住就是好些年,只不过现在不在喽!”
乞丐少女笑眯眯地看着他,只是等楚越转过头后,那满是笑容的眸子里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楚越站在通道前,没来由想起了那一段荒诞的日子。
那个总是一言不合就将直接甩出通道的老混蛋,那个砸吧砸吧喝着酒听自己胡说八道的老头儿,那个修了一身长生力最后却便宜了自己的蓬莱老道士……
微微叹息一声,楚大少爷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老头儿,我来看你了!”
站在后面的乞丐少女,原本黯淡的眼里突然间就多了一丝温柔。
等走进了石室内,睹物思人又憋了太久总想找个人倾诉的楚大少爷,原本想拉着乞丐少女回忆那段往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段往事太过惊世骇俗,他怕把这个本来脑子就不太好的小丫头吓傻了就不好了。
接下来,楚大少爷就变成了好奇宝宝。
“姑娘你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
“你家在哪里?”
“你穿着一身道袍不会跟老道士有什么关系吧?”
“茫茫人海你怎么找到我的?”
……
要是老道士在这里,估计早就一袖子将这聒噪的家伙像甩鼻涕般甩了出去。
但乞丐少女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又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楚大少爷的这些问题,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蒲团,默不出声。
一路上过来早已经习惯了乞丐少女这古怪脾性的楚大少爷,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接下来就陪着她默默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乞丐少女开口,想自己独自在石室内坐一坐。
楚越张了张口,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反正石室内也没有了什么东西,连那些会发光的石头也都化为了齑粉,满满当当地沿着石壁糊了一层。
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已经站在了通道前的楚越又重新折返回来,看着乞丐少女笑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叶紫薇!”
乞丐少女这一次倒是干脆,说完就直接坐到了那个蒲团上。
……………………
第二天早上,楚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坐在楚东流身边安静喝粥的女孩子时,差点没一哆嗦从楼梯上滚下来。
这不是昨天那个乞丐少女吗?她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了?而且看样子还已经和楚东流混得很熟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做贼心虚的楚大少爷,偷偷朝着同样安静坐在餐桌边喝粥的叶倾城看了一眼,后者似乎有所察觉地抬起头,甩给了他一脸冷笑。
等做到餐桌边时,楚越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楚东流看起来不仅和姬紫薇混得很熟了,而且言谈举止间还对她很恭敬,甚至等楚越坐下后,就让楚越叫她小师叔。
正对着热粥轻轻吹气的楚大少爷,冷不丁地一头栽进了碗里,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被吓得,反正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今天是开学日,楚东流信守承诺亲自送楚越和叶倾城去学校报到。
一辆辆锃亮的豪车早已经停在了别墅前面,车上全神贯注关注着别墅大门随时做好出发准备的驾驶员们,在看到董事长笑眯眯地陪着一名陌生的女孩子走在前面,大少爷和大小姐则是跟在后面的时候,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董事长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还是说,那小女孩是董事长在外面的私生女,这才刚刚接回家来认亲?
开着双闪的车队,极为惹眼地开下了丹青峰的盘山公路,一头扎进了车流不息的青江大道上,那五个8开头的三叉9300限量版豪车的车牌号码,立刻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辆看起来极为平常的大众汽车,始终远远地吊在车队的后面,隔着两辆车跟踪了起来。
驾驶位上,是一个气质有些忧郁的中年老外,他看着前方闪烁不停的车队,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丹尼尔,等那些家伙动手的时候,咱们看情况行动!”
“皮烈,等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那个小子,是我的!”在他的身边,竟然还坐着一名白人青年,那如同海洋般深邃的眸子里,满是阴冷的笑容。
就在这时,拐过最后一个弯道,驶入通往五中广场的单行道上的车队,突然间停了下来。
一名头发凌乱,身穿长袍的中年人,就那样站在了马路中间,在楚东流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轻蔑至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