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难得糊涂
    那段时间，公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担心一不小心就会丢了饭碗，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若不是看在容氏集团的薪酬是其他公司的三倍的份上，他们定不会在这里饱受精神折磨。
    可事实上，现实就是如此，尽管容氏集团是一个规模十分庞大，各个体系也都十分完善，公司待遇极好的一个公司，可它的高薪水也不是白白支出的，他们纵使有钱，却也不会浪费在没用，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的身上，容谦一直买秉持他的理念，从来不雇佣不用的人，既然他们不能为集团和他们的岗位带来相应的利益，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不错，虽然这个道理是人人都懂的，可偏偏总有些人喜欢贪图小便宜，总是喜欢拿着自己的高学历和以前的所作所为来到他们集团卖弄。
    不管是经验也好，还是真才实学也罢，总之，他们集团的考核标准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没有一个人说是可以平静任何关系而直接升到部门主管，除了容廷。
    当然，对于总经理的身份，其他人也没有胆量议论，毕竟，那可是随时将他们的脑袋夹在刀上。
    这种冒险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这种乱嚼舌根子的话，他们也断然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隐约还记得他刚到容氏集团应聘总裁助理的那一刻，本身也没抱着有太大的希望，只是默默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从不多问一句话，也从不多讲一个字，只要是上级吩咐的命令，他照搬照做，上级没有吩咐的，他会提前考虑好，但是每每都会把一些细节考虑到位。
    可他恰恰没想到，也正是因为他这几个优点，恰恰增加了他在容谦心中的地位，这也成了容氏集团历史以来总裁助理残留最久的一个人，而他也自然也创下了这个记录。
    这大概是他人生当中觉得最幸运的事了，从来没想到上天竟如此眷顾他，不仅给他找了一份好的差事，而且工资还不是一般的高，这是他自己从未曾涉足过的新水，所以这几年以来，他也一直是勤勤恳恳做事。
    这么多年的情分过去了，容谦便待他如兄弟一般，两人除了工作的应酬之外，平日里还是常出去喝酒，游玩。
    只要是在公司中，两人便待在一起的时日是最长的，一年有365天，他们恨不得364天都会见面。
    可尽管这么多年了，他自认为已经把容谦的脾气摸的透透的，可对他来说，伴君如伴虎，而容谦在他心中就相当于是，这个君，这个虎。
    纵使他们私下里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可在公司中，他们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他还是分得很明确，有些事是不可逾越的，就像两人之间的身份，也是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心里忐忑不安了好一阵子，一直把这些年来的在公司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在心里琢磨了个遍，直到确认没有哪里得罪容谦的事情以后，这才默不作声，低下了头，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随时等候容谦的发落。
    手心里不禁微微渗出汗珠，仿佛在下一秒钟便会大汗淋漓，目光虽然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身厚的牛皮鞋面，可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了几眼容谦，瞧见他一直在忙碌着什么，眼神也是十分焦急的样子，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心里反复琢磨了许久，真不知道他应该说是现在更懂他呢还是更加不懂他呢？
    有的时候，他自以为很了解容谦，可他这个总裁做出来的事情却每每让他大跌眼睛，有的时候，他又觉得他不了解他，可是偏偏容谦还和以前一样。
    算算时间，大概是他们总裁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但是，男女之情，他还是懂得的，所以，对于这件事也并没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他们总裁也并不像外界传闻那般十分冷血，他对她们夫人还是很伤心的，最起码，对于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林助是看在眼中，心中也深有体会的。
    办公室的气氛沉静了片刻，而容谦办公室的门口此刻也已经围满了职员和那些管事的经理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动作，翘着脚，趴在门缝之间，似乎在等待着看好戏，又似乎在等待着容谦什么时候龙颜大怒。
    从前容谦踏进容氏集团大门的那一刻，他阴着脸回来的消息便瞬间在楼层传遍了，一瞬间，从一楼一直沸腾到顶楼。
    不得不说，当前互联网的时代消息传播的速度真是够可以的，就连容谦自己也想不到，现在这个集团当中只要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在瞬间传遍整栋大楼。
    办公室内先是响起了几页翻书的沙沙作响声，接着便传来容谦那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我听说…之前…容羽来过几次公司，你见到过他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容谦并没有发火，声音虽然显得十分平静，却也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在这样安静的气氛当中平添了一丝孤寂罢了，这倒是让林助理松了一口气。
    眼下看来，确实是他想多了，心里放宽了许多，悠悠出口说道，“这个……总裁，前一段时间我确实见到过，小姐来到集团，但是，好像，没见到她在这一层，当时也没太细问……”
    “去，把十一层的几个主管经理都叫来。”
    “是。”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空落落的办公室瞬间被一群人占领了各自的面积，尽管有了一些人的加入，这个空荡荡的办公室比起之前好了不少，可眼下无一人说话，所以，这里的气氛还是十分冷清凄凉。
    容谦挥了挥手，让林助理出去以后，这才缓缓放下手中正在拿着的文件，抬起头来，一双冷冽的眸子在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在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以后，这才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你们有谁见到过容羽？”
    那几个站在办公室里的总监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有几个胆小的，默不作声，只是呆呆的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几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过了半晌以后，其中一个人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总裁……半个月以前，我是见过容小姐一面，不过，并没有什么交集，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就离开了。”
    “嗯，其他人呢？还有谁见到过容小姐吗？”容谦再次问道。
    “我。”
    “我。”
    ……
    有一个人先开头以后，随之也把其他几个人带动起来，不约而同的说出口。
    虽然他们回答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但是说话时候的神情却是躲躲闪闪，就连的语气也不是很坚定。
    “分别把你们见容羽的时间想清楚然后登记在这个表格上，她见了哪些人？去了什么地方？你们也一并想清楚。”
    “是，容总。”
    好在这些人的手脚还算利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刚刚打出来的表格便已经被这些人写的满满登登的。
    差不多有七八个人，只有一两个人的结果是相同的，其他人的时间地点包括所见到容羽的次数都是不相同，有的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有的是在公司，有的是在容廷的办公室……
    总之，这结果应有尽有，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过，这一点倒是和他心里想的不谋而合，更好印证了在心里的那个想法。
    看来，他猜的果真没错，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今日才发生的，而是在逐渐的过程当中已经发生了许久，从一而终，一直到现在，容羽对容廷的感情才会越来越浓烈。
    这就是他做事的习惯了，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彻查到底，从来不喜欢中途，半途而废，你的事，他要调查的事情，定然不会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就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会被他在显微镜下无限放大，从而抓住其中的问题所在，进而找到自己寻找的问题的关键。
    虽然他心中也很清楚，有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追查到底，真不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
    都说难得糊涂，他倒真的很想难得糊涂一回，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抛之脑后，眼中只有他们的家人，什么都不想，就连工作上的事情也让它滚得越来越远。
    可无奈，他生来就是在一个十分复杂的家庭，而他所处的生活环境，在家，直到周围的人，就已经注定他成为不了那样糊涂的人。
    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也就唯有顾眠才会有糊涂的时候了。
    还真别说，有的时候他还真的很羡慕她，生活上看似无忧无虑，大大咧咧的，可心思还是有细腻的一面。
    即使有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了，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重重叹了一口气，手指轻点了几下桌面，把桌子上刚刚签署好的文件，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拾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喂！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