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离奇古怪的一天
眼看着周围的天色越来越暗沉,乌云密布,早先还有的太阳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怕是一会儿就会有场大雨的征兆。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翻遍了整个包里也不见一块纸巾,只好用力甩了甩鞋。
再确认早上穿那双鞋达到她心里的满意程度后这才坐视不管,整个人向医院的路上飞奔而去。
匆忙而凌乱的步伐加上她的一袭白衣很快就来了行人的纷纷注目,就连路边的小狗都不轻易间朝她多望了几眼。
心里虽好奇,但始终也没表达出她的感受,大脑的活跃细胞还沉浸在刚刚在公交车上做好人好事的那一幕。
想着想着,嘴角边勾起一丝微笑,而她还不自知,她上扬的唇角在旁人眼中却是十分的诡异,本来就好奇的目光此刻又增添了几许多疑。
随着她到医院后,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别人看向她的目光也越来越集中,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每每从她身旁路过时都要看上几眼。
医院里的小护士和医生都对她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还用手遮住嘴角轻笑,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她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直到路过二楼拐角处,走到一面左侧两米高的镜子前,这才发觉自己的狼狈模样。
原本整齐的头发不知何时变得十分凌乱,出门时干净而整洁的白色外套此时上面铺满了斑斑点点,整个人像是穿了一条花斑狗的外套。
最引人注目的怕是她脚上穿的那一双鞋了,光是脏兮兮的不说,就连那双鞋原本的颜色都已看不出,不知情的怕是还以为她刚从泥堆或沼泽里刚爬出来。
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倒了一般,木讷的站在原地不动。
如果换做平时,她定时根本就不敢想象此时自己竟然穿成这个样子站在一个人群聚集的公共场合。
摇了摇头,又眨了好几遍眼睛,在确认她没有看错时,这才停止了身上的动作。
纵使她平日里的胆子再大,遇到其他事情再不管不顾,可她也忍受不了自己这副鬼样子。
一点都不想再看下去,只想赶紧找个地方钻进去,要是能来个热水澡就更好了。
站在镜子前好一会儿,她移步到洗手间。
不管怎么说,能收拾一点是一点,一双眼眼尖的瞥到了陈设在角落里的公用纸巾,无视她身后众人的目光,在这么睽睽之下把纸筒里的纸巾抽了个精光。
刚回头便对上几个女人探寻加上嫌弃的目光,倒也没说别的,只是眯缝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堆在脸上,十分自然的从她们身旁路过。
走到洗手池前,把手中所有的纸巾打湿后,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内。
在确认自己身上清理得差不多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来,生怕别人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再次对着洗手间中的镜子反复瞧看,虽说身上的泥点大多都已经被她清理干净,可湿漉漉的一片让人看着还是很不舒服,特别是衣服的某些局部,一块干,一块湿,像是把还在甩干桶中的衣服直接拿起来套在身上,十分怪异。
虽然这个结果也令她不是很满意,但比起之前那个脏兮兮的泥人已经好太多了,最起码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可以出去见人的。
估摸着这个时间不早了,也没再想别的,这才走进电梯去了vip楼层。
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最终她可以确认门是锁着的。
奇怪,袁木人去哪儿了?
本以为等一会儿后就会回来,可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原本潮湿的衣服沁到她的皮肤上,温热的温度也变得冰凉,时间一久,便有些不舒服。
恍惚间觉得时间过得仿佛越来越慢,她在这里每每停留一秒钟,身上潮湿的感觉便会加重一分,仿佛所有的寒气都随着衣服进入到她的体内。
最终忍无可忍之下,一个人心情十分沉重地跑到护士站,却不料整个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交班查房的时刻,更何况这里还是冷冰冰的vip病房,此时更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要知道,她从刚刚过来的一路上,心情就十分复杂。
诸事不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让她遇到,就连上天都在跟她作对。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敏感,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有其他倒霉的事情在等着她,只期盼着这次没有来错地方。
可不料事情果真和她想的一样,真是她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在向那值班室的小护士反复确认袁木已经出院后,她终于心如死灰的离开。
生命仿佛走到了终点,就连脚下的每一层台阶都让她觉得枯燥无味,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想抬都抬不起来,心中开始抱怨起这个喜怒无常的天气。
如果不是下雨,她也就不会发生这么一连串倒霉的事了,可如果她的抱怨有用,那么也就不会白白遭受这么多罪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可她今日才做了好事也不见得哪里有什么好的报应落在她头上,反而比平时更出糗。
接连一整天,她就像是那大观园里的稀有物种,任由所有人在她身上评头论足,观赏自如,可她自己还浑然不知。
从医院出来后,顾眠一直在街道边上漫无目的的行走。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目光也懒散,涣散,脚下挪动的每一步都用尽了她两只小腿的力量,早已累到不能自拔,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种种事件,脚下的步伐也不知觉的向另外一个方向移动,就连走到哪里,她也毫不知情。
直到身后响起了几声鸣笛声,整个人这才迅速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刚想给车让路。
不料,一个身材修长矫健的身影从车上缓缓移步走到她面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脸上泛着自信的光芒,一张帅气熟悉的脸瞬间放大在她眼前,“你怎么在这?”
要顾眠说,她这一整天的经历太过于离奇古怪。
好端端的去医院找袁木,等了半天,医生却告诉她,袁木已经出院了。
现在,她正想回家,却又在这里偶遇到他,轻轻抽动嘴角,无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本来想去医院看看你,他们说你已经出院了……”
话说到一半,便把剩下的话吞在肚子里。
袁木的目光从见到顾眠的那一刻起,就在她身上来回不断的打量着,从头到脚,甚至是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可袁木的眼神由最开始的惊喜逐渐转变为惊讶,最后再到吃惊和诧异,甚至每一个神情都有过渡的阶段。
像他这样生活极其细致的人又怎能看不出来顾眠刚刚经历了什么。
尽管她掩饰的再好,身上的细节处理到位,可他还是一眼就看穿她鞋跟上的淤泥,腰带上的泥点,裤脚上的灰尘以及发丝间的凌乱。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袁木关切地问道。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问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本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张口随意说道,“没什么,就是走到路边被过路的车崩上了泥。”
心中明知道顾眠在撒谎,却没有戳穿她,反而笑着说道,“那你准备去哪儿?”
“回家。”
依旧是这两个字,尽管心中早已想好应对的答案,却还是忽略了袁木脸上的细微的神情,给出的答案依旧是这样一个万年不变的早就用烂了的说辞。
不得不佩服她自己的智商,看到袁木轻皱眉头时,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确认你回家是走这条路吗?”
“是啊!”
说着,抬眼间便望向周围的道路,在看到周围的建筑景物以及她记忆中有那么一丝印象的便利店和商场无一是她所熟悉的时候,自己的眉头竟也不觉间皱了起来,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半天只吐出来两个字,“我…我……”
“上车吧!我送你。”
还在她愣神儿时,袁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安顿在车上,并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各怀心事的两人都未曾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辆黑色法拉利的主人在角落里暗自握紧了拳头,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车子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顾眠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已经在市区转了好一会儿了,周围还是没有她家别墅附近的景物,路上的车辆又不是很多,按理说,这种情况实在是实属不该,柔声询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袁木的脸上依旧是笑意满满,一副心平气和的态度,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顾眠现在别无选择,也就顺其自然,好好休息,况且能找到这么舒适的座位坐会儿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多时,车子稳稳停下,顾眠刚刚小憩一会儿的双眼也缓缓睁开,整个人像是刚从梦中惊醒般,大叫道,“这不是你家吗?”
“我……”
“袁木……”
刚说了两句话,话始终放在嘴边说不出口。
袁木瞧她这副样子,也不打算逗她,勾起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一脸宠溺的笑容道,“好了,别多想了,你上去洗一洗再回家。”
停顿了片刻……
“哦。”
顾眠本想拒绝,可她又怕回去后,别人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会再次嘲笑她,上去洗洗也好,便答应了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