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得利隔着手机挨骂的同时,杨凡也接到了新城县那位副局长的电话,简单寒暄之后,副局长详细询问了杨凡事发经过,最后,还隐晦地问起杨凡如何处理周得利的意见。
杨凡意见大了,可是他不能说,如果按照他的想法,像周得利这种害群之马,早就该从革命队伍里清除出去了,可是人家现在还能干得好好的,谁知道有什么关系?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杨凡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人家副局长能帮自己,完全是看在李明轩的面子上,如果自己还要不依不饶,非让人家把周得利怎么怎么样,那就不是让人帮忙,而是给人出难题。
杨凡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人情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专门用来欠的,可是杨凡却不想欠人情,因为欠了人情终究要还,万一到时候人家提出自己办不到,或者是不想办的事情,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所以,杨凡只是笑着感谢了副局长的帮忙,并没有对如何处理周得利发表建议,他准备有账自己算,钱无量不是开的有修车场吗,既然修车场能讹他杨凡,也能讹别人,杨凡想等枪击事件过去之后,再来收拾姓钱的,现在顾不上。
副局长见杨凡没有多事儿的意思,对他的知情识趣很满意,哼哼哈哈地说了一大堆没什么营养的套话之后,就很客气地挂断了电话,他哪认识什么杨凡,之所以替杨凡出头,还不是看在李明轩的面子上,如果杨凡不自量力,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那就要看李明轩的面子够不够大,以及李明轩能付出什么代价了。
正所谓人情往来,关键就在往来这两个字上,有来有往才能叫往来,我只给你帮忙,你什么都不表示,或者根本就偿还不了我的付出,那还算什么往来,那叫做慈善!
显然,当利益至上成为人类社会活动的标杆之后,人情在某些人眼里就变得不值钱了,连爱情和亲情都能用金钱来衡量,又何况是远远不如爱情和亲情的人情?
杨凡不愿意让李明轩为了自己欠某些人的人情,李明轩却怒了,当李明轩打电话询问了杨凡事情的处理结果之后,立马就在电话里咆哮起来,大骂那个副局长,说他是白眼狼,罔顾自己对他的看中,还不遗余力地帮他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杨凡能怎么说呢,他只能劝李明轩不要发火,杨凡之所以没让那位副局长收拾周得利,就是害怕给李明轩添麻烦,既然已经决定自己找修车场算账,还是不要把李明轩拖进来得好,体制内的事情有时候很复杂,牵一发就能动全身,李明轩又不是江南市局的一把手,何必让他因为自己而陷入麻烦呢!
然而,李明轩居然犯了牛脾气,说什么也要一查到底,他相信杨凡说的都是真的,修车场连杨凡都讹,可想而知一共讹过多少人,这里头就不可能没有事情,而出事之后修车场居然还能开得好好的,就不信找不到周得利和钱无量狼狈为奸的证据!
不和不说,李明轩这个老刑侦的确不是盖的,把他放在刑警大队长的位置上确实很合适,只是通过杨凡的一个电话,就能嗅出不寻常的气息,可见他对犯罪行为的觉察力是多么敏锐!
杨凡见劝不住李明轩,也只能随他去了,新城县也归江南局管,只要修车场干过违法的事情,李明轩就能把事情的真相挖出来。
杨凡了解李明轩,如果修车场是清白的,李明轩绝对不会冤枉好人,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警察,想要让他以权谋私是很难的。
周得利走了,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凡一眼,别人可能看不懂他那一眼的含义,杨凡却看得明明白白。
不屑、阴狠、讥笑,以及小子走着瞧……
没错,杨凡现在的观察力就是这么敏锐,说他能通过一个人的眼神读懂对方的心声一点儿都不夸张。
比如钱无量临走之前看杨凡的眼神,杨凡就从里面看到了畏惧和阴毒,以及一丝幸灾乐祸,大概是知道周得利不会善罢甘休,准备看自己的笑话。
无所谓,杨凡现在对这些小鱼小虾的忌恨已经丝毫不放在心上了,不管他们怎么蹦跶,都跳不出小小的烂泥塘,只要出现的不是像童三代那样的毒蛇或者鳄鱼,杨凡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的报复。
一想到童三代,杨凡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山路上的那一枪,幸亏自己反应迅速,不然,现在福特猛禽已经在山沟里躺着了。
尽管福特猛禽就是掉进山沟,杨凡也有把握让自己不受丝毫伤害,可是那种情形却不是他乐于见到的,无论是谁,无论有多么大的本事,也不想被人摆上一道。
就像巨龙不会专程去杀死一只蚂蚁,可是一旦蚂蚁咬了他一口,巨龙也不介意顺便把蚂蚁捏死。
当然,杨凡和童三代之间的对比,用巨龙和蚂蚁有些不太合适,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即便对方是一只老虎,威胁到了自己的安全,杨凡也要做一回打虎英雄!
一天……
两天……
三天……
一连过了三天,冰凤都没有和杨凡联系,直到杨凡认为冰凤那里已经搞不定了,还是要自己亲自出手的时候,冰凤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杨凡,想要对付你的人已经搞定了,你也不用再查了,查也查不到,这件事就这样吧。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等我去江南的时候,你要请我吃饭。”
冰凤语焉不详,说得杨凡一头雾水,什么就搞定了,什么查也查不到,难道这件事还涉及到了国家机密不成?
杨凡想问清楚,可是冰凤怎么也不肯说,如果是面对面,杨凡还有办法让她说实话,大不了动用自己的绝招——打屁股。
可是隔着手机,杨凡纵使有再多的绝招,也不能拿冰凤怎么样,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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