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敖风古找到凌波樱,向她拿一张隐匿符,后者直接取出一叠拍在他手上,“隐匿符只能结合空间传送阵使用,不要奢望它们能帮你隐匿身形。”
敖风古点点头,笑容可掬道,“谨遵大师姐教诲。”
“复仇就那么有意思?”凌波樱问。
“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不过这些事情,终究要有人来做。”敖风古笑了笑,“而且我的时间不多了,凰族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
“其实这一点,你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凌波樱安慰道,“只要你留在武院,他们就不敢乱来。”
敖风古暗暗感叹,大师姐就是大师姐,说话都这么霸气,要知道对方可是凰族,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作为九州世界最强大的种族,一旦要动真格,恐怕武者联盟也不是对手。
龙凰大战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凰族已经缓缓从大战的损耗中恢复了元气,而且向来中立的精灵族已经表现出臣服的姿态,除了掀不起什么浪花的鲛人一族,就只有尸鬼族在负隅顽抗。
或许过不了多久,整个九州世界,都要被纳入凰族的版图。
到时候,大势所迫的情况下,武院,又或者是武者联盟,又当如何?
敖风古想着这些问题,心中也忧虑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将来一旦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有师姐师兄以及那些帝级大能的教习们顶在前面,他一个八星武者,在里面起的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而且这些事情,都还要看自己那名素未谋面的老师的态度。
时已入夏,越发热了起来,山中时常能听见蝉鸣,池塘中的那些肥硕鲤鱼都躲在阴凉的荷叶下面,除非撒吃的,那些长得肥肥胖胖的鲤鱼根本就不愿意游出来。
二师兄的打铁房依然在冒着烟,每天都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他那把门槛一样宽的铁剑,也在这日夜捶打中,缩小了将近四分之一,按照他现在这个速度,估计到了明年,这把剑才能够变成正常铁剑大小。
敖风古也悄悄问过凌波樱,二师兄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的捶打那把剑,以他的恐怖力量,用一把门板一样的巨剑,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剑修以剑入武道,剑便是他的本命,捶打剑身,便是捶打己身,是一种不寻常的修炼方式。”
这是凌波樱的原话。
敖风古听的迷迷糊糊,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对大师姐愈发崇拜起来。
直到某一天晚上,他杀了人回来,被二师兄拉去打铁房疏通地火通道,闲聊时问到这个问题,蛮青告诉他,“是因为太闲了,我不像三师弟那样喜欢看书,也不能学大师姐刺绣种花。我只有一身蛮力,以前还可以搬山解闷,后来被老师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说是破坏了武帝山周围的秀美风景,自那以后,就只能靠打铁消磨时间了。”
这名身形并不如何魁梧的男人坐在石凳子上,看着天空,很是无奈的样子。
敖风古却瞪大了眼睛,“搬山?”
“哦对了,小师弟你还不知道吧,”蛮青笑了笑,“其实我的母亲是半兽人,父亲是九州世界的最后一只搬山猿。”
搬山猿,上古世界八大荒兽之一,身高千丈,力大无匹,可背负山峰,日行千里。相传上古时期,东方海域,常有海兽袭扰,住在海边的人族不堪其扰,求助于正好路过的搬山猿,后者应承下来,一月之内,搬来数百座高山,将整个海湾填平,从此之后,周围的生灵,终于摆脱了海兽的威胁。
敖风古错愕的看着身旁的二师兄,怎么看都和那传说中的搬山猿扯不上关系。
“其实这并非我的本相。”蛮青解释道,“小师弟如果感兴趣,有机会可以让你看看。”
敖风古笑着答应。
这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就去杀一人,杀的人越多,他身上的戾气就越重,杀人不是一件能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他也需要做些其它事情转移注意力。
比如和洪亮亮喝酒。
翼城的万香酒楼生意很好,去迟了根本就占不到座位,不过翼城依附武院而建,翼城的人对武院的学生和教习,都很尊敬,见到穿着武院院服人过来,许多的客人,哪怕正在吃饭,都会主动让出桌子。
敖风古下了山,来到翼城万香酒楼,进入预留的雅间,等了许久,也没见洪亮亮等人过来,店小二在门口转悠了好几圈,敖风古也不好一个人占这么大个房间,酒楼里也没有多余的座位,他便起身离开酒楼,随便寻了个小食铺,点了一壶酒两个菜,等菜的功夫,便要来了一碟子花生米慢悠悠地嚼着。
重生以来,他已经许久都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一个人吃饭喝酒了。
小食铺子的老板是个老妪,看样子七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老妪年龄虽大,手脚却还利落,很快便炒好了菜端上了酒。
菜的味道不好也不坏,只能说能吃,不过这种三张桌子的简陋小食铺,敖风古也没指望能做出万香酒楼那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来。
他选择这个小食铺,只因为这里没生意,图个清净。
老妇人似乎是发现了年轻客人不想说话,也了的清闲,坐在椅子上打着盹来。
酒过三巡,菜吃到一半,门口的油嗒嗒的布帘突然被人掀开,小食铺里的光线一暗,敖风古抬起头,就见一个高大老人堵在门口,后者正好看着他,四目相对,高大老人嘴里嘀咕着什么话,坐在旁边桌子上。
布帘子放下,将街上的喧嚣热闹关在外面。
老妇人慢悠悠睁开眼睛,看到那高大老人后,微微一愣,问道,“还是那几样?”
老人点点头,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从灶台上的坛子里抓了一把炒花生米放进碟子里,坐回到坐姿桌子后面。
他身形高大,而这小小的简陋食铺里,桌子小,凳子更小,老人坐下去,几乎有半个屁股露在外面,为了不撞到桌子,双腿也不得不大开,那局促样子,不像坐着,反而像是蹲在地上。
样子很是滑稽。
于是敖风古忍不住噗了一声。
老人转过头,瞪眼道,“很好笑吗?”
敖风古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被汤呛了一下。”
老人不满当然哼了一声,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抓一颗炒花生丢进嘴里,咔咔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