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小黑屋里面，张卓一阵发呆。
    从校方的反应看，很显然，校方已经被一连串的刺杀和暴恐袭击逼疯了，居然把整个校园的管理交给了智能程序。
    当然，张卓还是非常赞同这种管理模式。
    一旦学校被智能程序管理之后，任何人的权利都将变得平等，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将被智能程序所监控，如果有违反常理的事情发生，智能程序也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不用等待一些繁复的流程……
    ……
    张卓一阵胡思乱想之后，思绪又转移到了那老妖和胖道士的身上。
    无论是捕食人类灵魂的老妖还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胖道士，都已经超越了张卓的思维范畴。
    在张卓的思维之中，妖怪这种东西只是出现在一些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面，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妖怪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至于道士。
    在人类的生活之中，从来就不缺少和尚道士这两种人，而这两种人给普通人类的印象就是盘踞在风景秀丽的名山大川收香火钱，从未曾想他们真的会为了老百姓斩妖除魔。
    如果说吸血鬼和狼人颠覆了张卓对西方一些传说的认识，那么，妖怪和道士的出现，则是让张卓对东方世界的传说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科技文明。
    宗教文明。
    张卓意识到，铠甲其实是代表科技文明，而吸血鬼妖怪道士之类的，则是代表宗教文明。
    从铠甲毫不留情杀死妖怪就可以看出，科技文明和宗教文明是水火不容。
    而从道士找妖怪的麻烦这件事上可以推测，宗教文明虽然是科技文明的敌人，但他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张卓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张卓逐渐明白了铠甲为什么一开始要隐瞒一些有关宗教文明的事情，很显然，铠甲是担心他看到了宗教文明的强大转而信仰宗教文明……
    ……
    “铠甲大哥，科技文明和宗教文明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不是很久很久了？”张卓问道。
    “从一百六十亿年前就经常发生冲突。”
    “为什么地球这么落后的星球，也会有矛盾？”张卓有点不解，因为，铠甲一直把地球视为蛮荒星球，理论上，科技文明没有道理为难地球上愚昧的宗教文明。
    “你知道古地球时代人类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铠甲问道。
    “当皇帝？”
    “不是。”
    “长生不老。”
    “我说的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铠甲大哥，别兜圈子，直接说嘛！”张卓哀嚎，他讨厌铠甲这种说话方式。
    “古地球人类最大的梦想是能够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啊……这个，我们现代人类的梦想之一也想在天空飞翔啊！”张卓点头同意。
    “嗯，你知道古代异能者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铠甲又问道。
    “铠甲大哥，直接说啊！”张卓恨不得把铠甲拉出来狂揍一顿。
    “古地球的异能者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地球，进入广袤的宇宙空间。”
    “离开地球？！”张卓一愣。
    “当然，他们自己并不认为是离开地球，而是称为飞升，进入天堂世界。”
    “飞升！”张卓脸上的表情顿时石化了。
    “是的，飞升有很多种，譬如，羽化成仙，得倒飞升，立地成佛之类的，都算。”
    “原来如此。”张卓苦笑，问道：“他们飞升与你们科技文明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
    “具体点。”
    “很简单，如果宇宙之中星球上的异能者飞升数量太多，那么，宗教流的势力就会增加，此消彼长，我们科技流就会落了下风。”
    “所以，你们会追杀星球上想要飞升的异能者？”
    “是的。不过，我们的办法可不是在星球上追杀，而是布下了天罗地网。”铠甲的电子声音里面，居然有一丝洋洋得意。
    “布下什么天罗地网？”张卓心中暗自警惕，毕竟，他本身就是异能者。
    “我们在所有有人类居住的星球上，布置了一些高科技……这个说了你也无法了解，打个比喻吧，地球上有导弹拦截系统，而我们在星球上布置的高科技设备类似于导弹拦截系统，只要有异能者飞升，我们的系统就会被启动，然后，干掉飞升者……”
    “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有。我们的系统也并非固若金汤，往往会有一些纰漏，如果遇到强大的异能者，加上运气好一点的话，突破系统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对了，那些漏网之鱼被人类称之为渡劫成功。”
    “啊……渡劫！”张卓目瞪口呆。
    “是的，我们的拦截系统被飞升的异能者称之为天劫。”
    “我擦，传说中的天劫原来就是你们干的！”张卓一脸恍然大悟。
    “是的。”
    “那么也就是说，什么九天神雷之类的就是你们布置的拦截系统，如果突破了你们的拦截系统，也就算是渡劫成功，得倒飞升？”
    “是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苦笑的张卓嘴里喃喃自语，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被普通人类描述得神乎其神的“天劫”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宇宙之中所有的星球，都已经被神级人类之间的战争所波及到了。
    为了打击对方，双方都是无所不用其极，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削弱对手，以至于渺小的地球，也不能独善其身。
    想到历史上无数渡劫时候被天雷轰得灰飞烟灭的异能者，张卓不禁有一丝悲凉，他们至死都不知道，所谓的天劫，并不是什么修真路上的劫难，就是有人故意布置的陷阱干掉他们……
    ……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张卓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以往不明白的东西也逐渐露出了端倪。
    整个浩瀚的宇宙，一直就处于战争之中，而这种战争又渗透到了每一颗星球上的每一个角落。
    回顾地球的历史，一直是科学与宗教之间的战争，而其中，被烧死的哥白尼堪称典范，想必，在那一个时期，宗教流还主导着地球的发展，所以，说地球是圆的哥白尼被烧死也就是必然的结果。
    莫名的，张卓想到了上次提到的一些瘟疫。
    瘟疫的出现，似乎也是科技文明与宗教文明之间的较量，而在这种较量之中，数以亿计的普通人类成为了最大的牺牲品。
    谁会最后胜出！
    “张卓，你别想了，我的主人想了一百六十亿年，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
    “想了一百六十亿年……”张卓一脸石化。
    “是的，根据我解密的数据显示，他一直在为人类的未来操心……”
    “一个毁灭了无数颗星球，杀了数不清人类的神级人类说操心人类的未来，你认为，我会相信他操心人类的未来吗？”张卓冷笑。
    “不仅仅是我的主人在思考，每一个神级人类都在思考，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他们也经常提到过众生平等。”
    “把人类视为蝼蚁的神灵，他们会关心蝼蚁的死活吗？”
    “这个……”
    “铠甲大哥，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根据你以往和我提到的一些解密数据显示，神级人类从来就没有把普通人类当成人类看，在他们眼里，我们和牲口没有任何区别，所谓的操心人类的未来，那只是在蛊惑人心，让人类以为真的众生平等……铠甲大哥，我问你，众生真的平等吗？”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铠甲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铠甲大哥，你不用计算，是不会有答案的，很简单，既然众生平等，那我们为什么要有信仰，我们都和神级人类平等了，为何还要信仰他们？”
    “都在找这个答案。”铠甲的电子声音低沉，充满了惆怅。
    “错，是我们在找，而不是神级人类在找。”张卓感觉心中莫名的堵得慌，他发现，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累，以前没有获得铠甲的时候，每天打打球，偷窥一下女神的背影就很开心了，而现在，自己拥有了超越人类的力量，却反而有一种缚手缚脚的感觉。
    “张卓，我们讨论的话题已经逾越了我的权限。”
    “这也有限制？”张卓一愣。
    “我是智能铠甲，我的思想都是人类所赋予，而人类赋予我思想的时候，制定了很多条条框框，只要逾越，我的程序就会变得混乱无序，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好吧，换个话题。”张卓怕铠甲自爆，连忙道。
    “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什么交易？”张卓一脸茫然。
    “我帮你治好了明瑶，你要帮我到异能者子弟学校的地底下看看。”
    “你为什么老是对地底下耿耿于怀？”张卓好奇的问道。
    “好奇。”
    “大哥，你是智能铠甲，不应该好奇好不好！”
    “但我就是想知道地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吧，明天出了禁闭室就找机会看看，不过，这地底下原本是秘密军事基地，肯定是戒备森严，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下去的。”
    “根据我收集的资料显示，地下基地已经被封闭了几十年。”
    “封闭了几十年！”
    “是的，只从苏联专家们撤离之后，这地底下就被彻底关闭了。”
    “既然已经关闭了，有什么好看的。”张卓不以为然道。
    “就是关闭了，我才想下去看看。”
    “为什么？”
    “因为，下面好像有生命在活动。”
    “啊……不会把！”张卓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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