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月望着对方，心底也越来越疑惑。
    龙啸天看着肖凌月，朝着她走了过去，语气十分柔和，“朕听说你今日便回到了这里了，便想过来看你。怎么样？身体现在好一点了吗？”
    肖凌月听了愣了下。他自称朕？那么这个人便是皇帝了？
    可是为什么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呢？丝毫想不起有他的记忆来。
    但这会，即便是失去了记忆，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民女参见皇上。”
    “快平身了，月儿。”龙啸天上前一步，扶起了她。
    可很快肖凌月便退开了几步，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方如此生疏的举止微微让龙啸天眯了下眼，“怎么了？是朕啊！月儿，朕听说你的腿好了，朕很为你高兴呢！”视线更若有似无的瞅到了她那一直有些瘸的左腿。
    肖凌月看向对方，从这张好看过份的脸庞，她找不到太多的感觉。但是从他话里的关心，她也能判断地出来他是好意。
    “民女也听说，皇上为了救民女，消耗了很多龙血，民女多谢皇上救命之恩。”肖凌月朝着对方鞠了一礼。
    不管怎样，她为何被废，相对于这次来说，对方还是救了她的命。再多的恩怨也许都可以一笔勾消了吧！
    龙啸天听到她言谈举止之间甚是恭敬，不由地笑了笑，“朕救你，你又何必言谢？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凶险了，可真把朕担心坏了，还好爱妃没事，朕也就放心了。”
    肖凌月听罢，表情淡淡，这会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这个站在眼前的人，她完全想不起来她和他之间的事情。此时此刻她与他就好像是陌生人在交谈。
    龙啸天看着她没说话，表情有些漠然冷清的样子，不由地上前，一臂欲要揽住她的肩膀。
    岂料，肖凌月倒退一步，避了开去，很快半蹲下身子，莫无表情地言道，“皇上夜深了，民女恭送皇上回宫！”
    “……”龙啸天听了一愣。他才来多久啊？她就要赶他走？
    “月儿，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龙啸天说罢就伸出手臂朝着她额际上触去，但是很快肖凌月看向他时，让龙啸天伸出来的手臂都停在了半空中。
    从她那双变得有些清亮的眼底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是好像还是差了些什么。
    “皇上，有一件事情，民女想民女还是得说一下。”肖凌月想了想言道。
    “你说？”龙啸天看着她，心底微紧。她好了后不知哪里竟变得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好像是态度冷了很多了，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了，可是，怎么会这样的？
    肖凌月看着他，顿了下，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女失忆了。”
    “什么？你失忆了？你不是还认识朕的吗？”龙啸天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难道就是她态度冷下来的原因吗？
    “除了知道您是皇上外，民女对您……已一无所知。”肖凌月缓缓答道。
    “……”龙啸天彻底地无语了。她对他已一无所知？一无所知！
    龙啸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仰望了下天空，干笑了两声后，又看向她，突然一手扶住她的肩膀，逼视着对方的眼，“月儿，你跟朕开玩笑的吗？你失忆了？你忘了朕？”
    肖凌月看着他表情很迫切的样子，像是要急于表达什么情感的样子。
    她也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
    “对不起，民女确实想不起民女跟皇上的什么事情来了……”肖凌月的话刚说完。
    龙啸天突然一掌就抚住了她的下颚，让肖凌月顿时眼瞳子睁大了，一把就想要推开他的手。
    岂料对方另一手已经牢牢地握住她的另一手臂，不让她轻易地再动弹。
    “你是真忘了朕了？”龙啸天看着她，声音阴冷了下来。
    “皇上，没人希望失忆的，民女也没办法。”肖凌月回答道，接着一把推开了他，速度地退后了数步，然后在一侧地方稳稳地站住，可是眼神却对这面前的男人满是警惕。
    “再说民女不是已经被废了吗？皇上日理万机，想必很多事情忙都忙不过来，也不必再过度关照民女了。民女的病情况民女自己会懂得处理。”肖凌月缓缓地言道。
    好吧，目前来看，她也只能这样说了。从他的举止来看，仿佛和自己有很深的纠葛。
    可是谁说不是呢！要不然，她是怎么能成为了他的妃呢？然后又被废了，失宠了。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是失了宠的妃子，如果想不起那些曾经与他的过往纠葛的话，说不定也是件好事情。至少不必再那么痛苦了。
    龙啸天看了她好一会，才不得不接受她失忆这个事实，“你还真是失忆了，否则又怎么可能跟朕说这些？”
    肖凌月脸庞上好一阵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忽而，她的手臂再次被他给拉了起来。朝着那井旁走去。
    “你跟朕过来！”龙啸天将她拉到了井旁，指着这口井，“你还记得你教朕酿葡萄酒吗？”
    “你说无数个装了葡萄的瓶子得放在这口井里发醇，而且不能盖着瓶盖，要让夜的露水滴入到瓶子里去，让瓶子里的葡萄都吸收夜的精华！”龙啸天说着，盯着她的眼，她的眼还是那么清亮。
    可是这份清亮下都让人看得有些眼疼。还真残忍，她怎么能够忘了和他的一切？
    肖凌月看向他，脑子里仍空的很，她看向他，疑问道，“我真的这样说过么？”
    “当然。朕便是你的夜！而你，是朕的月！月儿，这句话，你难道也能忘了吗？”龙啸天看着她，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透着一阵阵暗芒，一点降唇紧紧抿着，仿佛想要在瞬间打开对方的记忆。
    半晌过后。
    “对不起，皇上……”肖凌月说罢缓慢地摇了下头。那么煽情的话，真的是她说的么？
    龙啸天握着她手臂的手都不知道怎么着松了开来，心口突然有些疼痛。
    她竟然什么都忘了，为什么她就可以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一切都忘了，而他不可以呢？
    他甚至记得跟她的每一点每一滴。忽而，他想到一个可能。
    “一定是你吸收了朕的龙血，是龙血不仅冶好了你的败血症，而且还洗空了你的脑子！”龙啸天看着她都有些头疼了起来。一双黑洞洞的眼眸子的显得也更黑暗了。
    这样的结局到底是好？是不好？
    若不用龙血来救她，她就会死！救了她，可是她却从此忘了他？
    真要命啊！他终于明白了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在哪里，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我身边，而你却已忘了我……
    残忍，还真是残忍！！
    一时间，一抹浓烈的伤痛袭在了那双黑眸子深处，拉扯着都疼痛了起来。
    看得肖凌月心不知为何竟揪了下，有些怜惜地说道，“或许是这样的原因，可是失忆并非无法恢复。也许民女还会想起来和皇上的一些事情的。”
    “真的？”龙啸天蓦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她真的还能想起关于他们的一切吗？
    肖凌月淡笑了下，缓慢地点了下头，“嗯。”
    不管是不是善意的谎言，此时这个帝王给自己的感觉是个很衷情的男人。
    那么，她也没必要去伤害对方的。
    至于是何种原因而废了自己，那都不重要了，她也不想再去计较了，计较得心累。再说，他救了她一命，无论是谁对谁错，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月儿！”龙啸天看着她，心底也暗暗下定决定要找回她的记忆来，一手搭住她的肩膀，“你和朕有很多难忘的记忆，你不应该忘记，朕会让你恢复的。”
    肖凌月淡笑了下，没说话，转让而看向那口井，“你不是说民女在里面酿着葡萄酒，我倒想看看是否真的有？”
    “傻月儿，你以为朕骗你啊？”龙啸天也笑了下，走上前，和她一起一把拉住了那桶绳，将酿的葡萄酒的大桶给拉了起来。
    “呵……还真的酿有葡萄酒！”肖凌月看着满桶的放在里面的酒瓶子，微有些惊奇，不过，很快掉在里面的一个小瓷瓶子吸引了她的视线。
    “咦！这个瓶子应该不是属于这里的……”肖凌月随即将那个小瓷瓶子拿在了手上，微微在鼻翼间嗅了下时，吃了一惊。
    “戴红青！”肖凌月怔住了神思。
    “什么？又是戴红青？”龙啸天也愣住了，万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听到这名字。
    “皇上知道这植物的名称？”肖凌月意外地看向他。
    龙啸天看着她的目光，忽而就有些想笑了。这是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啊！她竟忘了。
    “是。朕知道。”随即龙啸天简单地讲述了下之前的她和他一起发现皇后荣锦珠用戴红青这植物来谋害皇上的事情。
    肖凌月听完了整个事情后，眼微微沉了沉，拿着这瓷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依皇上所述来看，当时却是并没有在太后的凤林宫里找到这盆戴红青的植物。”
    “是的，朕真是后悔，当初做太子时没有早一点地毁了那植物，那样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来危害到爱妃了！”龙啸天言道。一双黑洞洞的眼眸子满是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