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怜望着她,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药包上,好久,他才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肖凌月随即一笑,“好了,我知道啦!”
“现在有了药材,你的伤经过我的治疗的话,很快就能好的。”肖凌月笑着说道。接着朝着四处看了看,可惜这地方也并不适合养伤啊。
“我在前面的山上看到有一处茅草屋,里面没有人,我们去那边吧!”龙子怜建议道。
“嗯。”肖凌月点点头。
随即,肖凌月扶着龙子怜去到了山上的茅草屋中。
肖凌月看到里面不仅有床,还有炉子,还有罐子,不由地眼一亮,“太好了!这里什么都有呢!”
龙子怜一脸柔笑地看着身边人,“看把你高兴得,简直像个孩子。”
肖凌月望着他,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子怜哥哥,你先上床上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给你煎药。”
龙子怜没说什么,照着她说的做了,看着她为了自己忙出忙进的,一道很异样的感觉涌了出来。
若是……以后只能这样了,她愿意陪伴着他朝朝暮暮吗?
龙子怜想得有些入神,以至于在突然撞到肖凌月的目光时,他才会过了神来。
“怎么了?”龙子怜看着她望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
“子怜哥哥,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养好你自己的伤。”肖凌月安慰道。从他眼底,她真的能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她是兽医,什么样的兽她都见过。而龙子怜是她所有看的“兽”中,最为可怜的一只。
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他不要再卷进这宫闱的争斗了。
龙子怜沉默了下,答道,“……我知道。”
“嗯。”肖凌月言道,接着出去替他煎药。
很快,药也煎好了,肖凌月盛了满满的一碗,不过还没走两步,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白兔子,接着那兔子极快地窜到了肖凌月的脚间。
肖凌月一惊,为了避免把那兔子给踩到,她脚步微移,手中的碗荡了两下,药液洒了出来。
那兔子似乎闻到这药味,就扑在那药液上,用那兔唇挨了挨,似乎很喜欢这药的味道。
“你这小家伙也这么调皮啊!”肖凌月笑了笑,可是还没当她再多笑一会,竟然看那只白兔子忽而倒在了地上,口味白沫,接着吐得连血都喷了出来,没一会就死亡了。
肖凌月的神经强烈地一怔,立即看向手中的碗……
一手赶快取下了耳垂上的银耳环,丢在了碗中,结果那银耳环竟然全黑了。
“我靠!”肖凌月暴喝了句,一把就将手中的碗给狠狠地摔碎在石头上。
霎时间,她秀美倾城的脸庞上全部阴霾冷沉了下来。
同时,龙子怜强撑着身子起来,走到了门口, 看到那脸色很不对劝劲的肖凌月,还有那被她摔破在地上的碗。
“怎么了?凌月?”龙子怜问道,眼底透着股担心,但是很快,“咳咳咳……”
一股呛咳袭在了他的丹田,拉得后心的伤口又开始拼命地撕扯起来。
疼痛顿时袭卷了他的全部神经。
“子怜哥哥,你怎么样?”肖凌月一把快速扶住了他的手臂,他后心的伤非常严重了啊,如果再不用药……
龙子怜眼眸疼得兮紧,“我不要紧……”看着那碎碗,“到底怎么回事?凌月,你不要瞒我……”
“是药……是药有剧毒!”肖凌月眼也些纠痛了。可是为会么这药会有毒呢?
这不是金蝶风让人从药铺里买回来的吗?为什么会有毒呢?
这药根本就没有过金蝶风的手,再说,他根本就没必要要害子怜哥哥啊!
肖凌月想来想去,心底已然凝聚出一个答案。
那就是这药是药铺的人下了手脚。
那么谁又能让药铺里的人下手脚呢?
试想,现在龙啸天肯定不会放过龙子怜,他已经让人在整个盛临城大肆搜捕他,若是他让盛临城的药铺药坊在销售出箭伤药时全部都售出有毒药物去,那么这样被动中招的话倒也不难想象出来。
可是,他会这样做吗?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让人很恐怖的。毕竟这整座城里有这么多人,这受箭伤的人也是随机的……
若是无辜的人误用了那不是死得很冤枉吗?
肖凌月眼眸子微微暗沉了一大截。
“是龙啸天!是他下令让全城药铺售毒药,想借刀来杀我!”龙子怜气得捏起了手心。一份恨意透在那双褐色的双瞳里,染着灵魂都有些阴冷了起来。
若是以前他对这个皇兄太子并没有多少感觉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一种感觉了,那就是恨意。
“不……应该不会是他的。”肖凌月很快便否决了。
虽然这种否决很勉强,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龙啸天是不会作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
龙子怜也没再说什么,更没有与肖凌月再争辩什么,只是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子怜哥哥,我扶你回去房间里睡一会吧!”肖凌月心疼地看着他,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药物,他的伤还能支撑住多久呢?
这支箭直接就伤了他的后心了,那是腑脏之地,他之所以还能坚持下来那是因为他身体强健,还有超强的内力在顽强的抵抗着。
但是,人身都是肉长的,再强悍的身体也不可能无尽止地消磨下去。
用药……必须得用药才行啊!
龙子怜没说话,那张刚毅的脸庞上越来越苍白了起来,唇角都泛起了卡白卡白的颜色。
肖凌月扶着他进了屋,然后更是扶着他躺了下来。看着他闭阖了双眼,那一刻真有种想要代他受过的冲动。
肖凌月看了他好一会,这才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地走出了屋子。
“哎,该死的!这是要把人作死的节奏吗?”肖凌月咬咬牙,看着这一片荒山的树林。
想必用不了多久,不须要人来搜捕他,更不须要人来毒他,子怜哥哥就会支持不住了。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亲眼看着他离开她呢?
皇上……
她是亲眼看到皇上龙渊羽离开了这人世,现在又要看到他最挂念的孩子离开这人世吗?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最挂念的孩子……”肖凌月望着那片渐渐日薄西山的天空。
“子怜哥哥为什么就不是你的孩子呢?”肖凌月抬头问着苍天,可是注定没人回答她。
也许再去追究这问题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皇上已经离开了这人世了啊……
可是,他是带着遗憾走的……带着对子怜哥哥的愧疚离开的……
一阵风袭来,带起肖凌月鬓处的长发飞舞了起来,搭在脸庞上都有些丝丝麻林感觉。
好久好久,肖凌月都站在这风中,一动也不动。
这一刻竟真是感觉到手足无措。
肖凌月苦涩地扯动了下唇角,“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界么?今天还终于体会到了这滋味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肖凌月的双手心一紧,“不行,我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子怜哥哥的生命之花凋零。”
“买不到药材,我就在这里找药材,我就不信,凭借我天才兽医还会找不到那区区的治箭伤的药材的?”肖凌月喃语着,很快便说干就干,在这荒野的树林里找起那治箭伤的药材来。
不知找了多久,只觉得那尝试得舌头都有些麻苦了,眼都有些花了起来,甚至连着两手的指甲都布上了污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还是让她在这荒山野地里给找到了一种药材。
“哈哈,就是你了!”肖凌月笑了笑,将那药材连根拔起,又反复在口中试嚼了几下,无论色味还是什么味都挺对胃口。
很快,肖凌月将挖来的药材入药煎制,一直忙到那月亮升起,一碗汤药总算出炉了。
“子怜哥哥,起来喝药了!”肖凌月温柔地说着,手臂穿透他的胳膊肘儿,想要带起他时,可是这会这股沉重却让她没有办法带起他来。
但若是他不起喝药,又怎么能好?
看到他还没有起身,肖凌月忍不住再次唤了声,“子怜哥哥!快起来喝药了!”
但是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肖凌月一惊,立即用手搭上了他的心口,心脏在起伏,可是却是十分地微弱……
“呃……天啊,怎么一下子就……”肖凌月手心紧了紧,再也顾不得许多,拿起碗喂入他的口中,但是由于他抿着唇,最后倒下去的汤药都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下巴去了。
“真你玛糟粕!”肖凌月恼了句,接着干脆自己含了一口药,然后低俯下身去,喂入了他的口中……
如此几个来口,那些药总算都喂入他的唇腔中。
肖凌月将所有的药都用唇对唇的方式喂了下去,看到他仍然紧闭着眼,可是那脸色在瞬间却有了好转。
在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时,她都十分专业,她完全就是以一个医者的态度来看待他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杂念。
是啊,她是医者,现在的他……就只是她的病人。
肖凌月不由地望着这床榻上的人儿笑了笑,“子怜哥哥……你可不能砸了我兽医的招牌了啊!”
“为了治你的伤,我可真不容易。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你也得快点给我好了,知道么?”肖凌月望着他笑了笑,这才双臂抱胸地退出了屋子。
这会,月儿也已经升了起来,清清夜风袭面而来,一股莫名地轻松透在了心间。
肖凌月望着夜空笑了,这也是连日来,她露出来的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