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寒明显还没有彻底清醒，我看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然后直接走进了客房。
    “戚未寒，我已经想好了，我同意现在就和你签离婚协议，但是我希望你能保证一件事。那就是六个月后我可以顺利离开，至于戚奶奶和你－妈那边，你要想办法帮我拦住他们，他们不可以和我抢孩子。”
    我将手里的协议书递给戚未寒，上面已经签了我的名字。
    戚未寒揉了揉眉心，然后结果协议书仔细浏览了一遍。
    最后他放下协议书，问到，“你是怎么想通的？你这样做要当着很大的风险，也许我会立刻出尔反尔，因为其实我想要的只是这份协议书。”
    我笑着说到，“我自然知道你想要的只是这份协议书，但是你昨天也说了，即使我坚持到六个月后再签字，我也未必能带走孩子，所以我决定和你合作，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我决定信任你一次。”
    戚未寒的神色渐渐清醒，漆黑的瞳仁里似有流光闪过。
    “你一定要留下孩子对吗？”
    “是的，对于你说的那个问题，其实也就没什么难的。我以前喜欢你，但是我现在已经在渐渐不喜欢你了，我想等我带着孩子离开之后，我回彻底遗忘你，然后遇到另外一个值得我喜欢的人。”我微笑着，双手交叠放置在自己的小腹上，语气平静。
    喜欢这件事来的毫无预兆，也可能没有理由地持续很久，但是如果可以去淡化这份喜欢，也不是没机会的。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我是一个母亲，我想这个理由足够了。”
    戚未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离婚协议书拿起，说到，“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么跟我去书房。”
    我闻言跟着戚未寒去了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他的书房，不像上次那样惊讶，但是对于这个和多年前布局相似的书房，我仍然有着一种欢喜的感觉。
    戚未寒干脆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当着我的面将协议书锁在了保险柜里。
    戚未寒将一切都做好之后，对我说到，“既然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我们现在也不用这样剑拔弩张。你在生产前可以一直留在戚家，我会让思雨不要来打扰你。六个月之后，我会悄悄安排你离开，防止我妈和奶奶抢孩子。但是从现在开始到你离开为止，我们仍旧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以此保证一切计划都可以正常进行。”
    戚未寒的话很长，但是条例清晰，冷静有逻辑，虽然我听起来真不是滋味。
    感觉在谈生意一样。
    戚未寒对于这个意外的孩子，真的完全不在意。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戚未寒的说法，然后就下楼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戚未寒才下楼，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这平静又莫名和谐的场面简直吓坏了全家人。
    幸好戚奶奶和戚隆盛，杜秀敏都表现得很镇定。
    吃早餐的时候，戚奶奶一直偷偷在看我，我知道她一定很疑惑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和戚未寒之间这么平静。
    但是不等我抽空和戚奶奶说谎，坐在我对面的戚未寒已经吃完了早餐准备上班，而且他还一反常态地问我，“吃完了吗？一起去公司。”
    虽然这问话听起来像是命令，但是内容实在让人惊讶，我甚至能感觉宋阿姨和李阿姨八卦的眼神已经在灼灼燃烧了。
    我立刻点了点头，然后将最后一点牛奶喝完，起身跟上了戚未寒。
    戚未寒自己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等车子开出了别墅，我这才放松下来。
    我可以肯定，我和戚未寒离开之后，别墅里里面一定讨论得热火朝天。
    想到这个场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戚未寒看了我一眼，问到，“你在笑什么和傻子一样？”
    我撇了撇嘴，“刚刚和解你就毒舌，戚未寒你信不信我继续作妖？”
    戚未寒冷哼，“不是作妖，是作死。”
    我……
    我想了想，还是把我对别墅之内的猜想说了出来，戚未寒听完之后很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戚未寒，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的事情，你暂时应该不会告诉袁思雨吧？”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戚未寒问，“为什么？”
    我认真地说到，“袁思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觉得她很快就会宣扬出去，到时候会很麻烦。”
    戚未寒说，“我会叮嘱她不要说。”
    我摇头，说到，“从同为女人的角度来看，袁思雨一定忍不住的。假装被我抢走里一个月的戚太太名分，她若是知道我们没关系了，必定会说出去。”
    戚未寒目不转睛地看着路面，然后说到，“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告诉她已经拿到离婚协议了，但是我会私下告诉她你有签字的意向。”
    我觉得这个办法也行，于是就不在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听歌了。
    戚未寒的车速不快，差不多二十分钟到了公司。
    保安看到戚未寒和我一前一后进公司大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跟在戚未寒后面，见到这个情形，便忍不住说到，“戚未寒，我们这么一下子恢复正常是不是太突兀了，戚奶奶和你父母那边也许还能理解，毕竟戚奶奶一直在努力撮合我们两个，但是公司的人估计难以理解我们这样的发展诶。”
    走在我前面的戚未寒忽然停了下来，我一直在看着公司里的其他员工，完全没注意到，直接就撞上了戚未寒。
    一抬头，戚未寒的脸色阴沉沉的，很是不悦。
    我急忙后退，有些狗腿地笑了笑。
    戚未寒眼神淡淡，说到，“对于八卦的人而言，任何事情无论有趣还是无趣都可以作为八卦的内容。”
    我郁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戚未寒：“意思是他们理不理解我们发展成什么样子不重要看，只要名义上我们没离婚，我还是总裁，他们还是员工，一切都没改变。他们的工资和他们的业绩挂钩，不是和他们的八卦内容挂钩。”
    戚未寒说完转身走向了专用电梯，我一边消化着戚未寒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一边小跑着跟了上去。
    “戚未寒，你慢点走，我是孕妇。”我跑到电梯边时，电梯门都快关上了，我喘着气和戚未寒说到。
    结果戚未寒淡淡甩了一句，“这是总裁专用电梯，你应该走旁边的员工电梯。”
    我……
    我真的好气哦，却他－妈的还要保持微笑。
    “戚未寒，我现在以你名义上的总裁夫人的身份坐电梯可以吗？”
    戚未寒：“在公司你只是我的秘书之一。”
    我：“戚未寒，过河拆桥也不带这样的，你这样真不男人，我鄙视你。”
    戚未寒冷笑，盯着我的肚子忽然说了个冷笑话，差点冷死我。
    “我不是男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感觉我大约是吃了个鸡蛋卡在了嗓子眼，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那个难受啊！
    戚未寒这是被鬼上身了吗？竟然和我讲冷笑话。
    不，不，不，这不是冷笑话的事情。
    是我和他虽然关系破冰了，但是也没有转眼之间关系就好成可以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地步吧？
    我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电梯就到了31层，戚未寒直接走了出去，然后瞪了我一眼，说到“你想再下楼一次吗？”
    “啊？”我这才迷糊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然后狐疑地看着戚未寒。
    但是戚未寒半点目光都不施舍给我，直接进了办公室。
    我站在原地，望着32层的办公室，摇了摇头。
    我和戚未寒就算做朋友，也不是人家那种知心好友，而是互怼到可以绝交的那种。
    果然是气场不和，姻缘无果。
    ……
    我到了31层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其他人都没到。
    我奇怪地看了下手机……
    丫的，怎么比正常的上班时间早了一小时？
    正常这边是九点上班，结果戚未寒这个老板八点就到公司了？
    难怪呢，我从公司大门进来的时候公司里就没几个员工，我还以为都在忙，敢情没上班？
    秘书部没人，我更加没事做，于是就去茶水间找了点点心，毕竟是孕妇容易饿。
    虽然对戚未寒这个人我现在不是很爽，但是不得不说戚氏公司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茶水间的点心永远充足，而且十分可口，花样繁多……我一边挑着点心一边思考着公司上下一天光是在点心咖啡这些东西上要消耗多少钱财。
    点心里甚至有进口的在，这绝对是巨大的开销，戚氏怎么还没倒闭呢？
    距离其他人上班还早，于是我一边挑着点心，一边嘴里念叨着，“连点心都这么奢侈，当初老娘问你要两千万还抠门地不给我，小气鬼，小气鬼，戚未寒你个小气鬼！”
    “那么你想怎么对这个小气鬼呢？”一道凉凉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
    我手里正在撕点心的包装袋，也没听出是谁来，便很爽快地说到，“那必须花光他的钱，吃完他的粮，穿完他的衣服，然后抢走他老婆儿子看他还小气不小气！”
    “很好，夏初雪你胆子够肥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到，这低沉缓慢的语调居然异常熟悉。
    我慢慢转身，苦逼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哎呦，总裁大人我刚才在说梦话呢。”
    特么这人怎么总喜欢玩突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