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戚未寒的眼神，不由缩了一下身子。
    想到之前戚未寒给我的那些照片，原来都是他找人拍的吗？
    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其实已经在别墅外呆了很久才进来找我。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你不觉得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你－妈吗？这个孩子是她做主留下的。”
    戚未寒转身，冷眼看向我，说到，“可是最后留不留这个孩子是看你，难道不是？”
    我双手捂住肚子，气得肩膀都在抖动。
    “戚未寒，你的意思是我就该打掉这个孩子是吗？”
    “难道你觉得这个孩子应该留下来，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会要这个孩子！”
    戚未寒一把抓过我，几乎将我的手腕捏断，我咬着牙一声不坑，然后昂着下巴问到，“那又怎样呢？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难道我就不可以要了？”
    “戚未寒，我之前就找过你，我和你说过我要钱。你既然不愿意给钱，那这个孩子的去留就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最后的那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说完之后我就从床上下来，然后拿过手机拨通了杜秀敏的电话。
    “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那你就和你－妈去谈。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妈说过，就算不是我的孩子，袁思雨早晚也会要接受另一个人的孩子。”
    我将手机扔到了戚未寒身前，等他的回答。
    戚未寒没有接电话，而是直接挂掉了。
    他站起来看着我，目光压迫而寒冷。
    “夏初雪，思雨因为你的缘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不仅仅是利欲熏心，谎话连篇，还心如蛇蝎。”
    戚未寒看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最后冷笑了起来。
    我挺直了脊背不愿意低头，袁思雨的车祸也许和我有关系，但是如果不是她先动手想要害我，也不至于最后自己遭了秧。
    “戚未寒，我再和你说一遍，袁思雨出车祸，是因为她想要害死我，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用对此负责！”
    “你不用负责？”戚未寒逼近我，一步一步将我逼到了墙角。
    漆黑的眸子有些发红，戚未寒很生气。
    “夏初雪，你必须负责。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生的话，你可以试想一下他日后的生活。我劝你，早点打掉这个孩子。”
    心里的酸涩与愤怒越来越激烈，我看着面无表情的戚未寒，忍不住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戚未寒，虎毒不食子，那是你的孩子！”
    戚未寒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挑了挑眉，说到，“一个买来的孩子，你觉得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
    “不过，夏初雪，为了避免这个孩子日后生活在痛苦之中，我再最后给你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去把这个孩子打掉。”
    戚未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决，窗外雷声大作，屋子里闷得我几乎窒息。
    我将手放在肚子上，退到了门边。
    眼泪在眼眶里慢慢凝聚出来，我并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但是这一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是委屈是愤懑是无力。
    戚未寒，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是你的孩子，你也要这样残忍吗？
    “不要，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戚未寒，我告诉你，我决定了，现在就算是你－妈让我打掉孩子，我也不会同意的。”
    戚未寒沉默许久，然后用疲惫的口吻和我说到，“初雪，不要和我赌气。剩下这个孩子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对这个孩子也没什么好处。”
    我呵呵笑了起来，低头飞快地擦掉了眼泪，然后故意扬起了嘴角，说到，“没关系啊，这个孩子能让袁思雨和你痛苦就行了。戚未寒，我现在很讨厌你，比讨厌袁思雨还厉害。”
    戚未寒神色一变，眼瞳里掀起了一场风浪，木瓜个凌厉无比。
    “夏初雪，所以你生下这个孩子的原因，是因为要让我和思雨不痛快是吗？”
    我努力保持着和脸上惹人厌的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是啊，袁思雨不是想让我死在车前吗？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不是让我滚吗？”
    我镇定地走向戚未寒，然后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到，“我就是不滚，我就是要生下孩子，我就是要活得好好的给袁思雨看。”
    “我当年可以棒打鸳鸯一次，现在也可以。”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一道极为明亮的闪电从夜幕中滑过，照亮了漆黑的雨幕。
    也彻底照亮了戚未寒的神情。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神情。
    戚未寒那一刻一定恨死我了，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我曾经养的那只金毛一样。
    戚未寒不喜欢我的狗，很讨厌，甚至有点恨我的金毛。
    如果我能知道后来的事情，我想我可能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在那天在那个地点和戚未寒说出那句话来。
    因为我当时简直是在往死里作。
    总而言之就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让戚未寒彻底失去了对我的那一点点好的念想。
    “夏初雪，我真的是完全不认识了。我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其实是有原因的，现在想来可笑，你当年就不喜欢袁思雨，所以才拆散我们对吗？”
    我脸色一愣，心里想要说不是这样的。
    当年我讨厌袁思雨，却知道戚未寒喜欢她，也知道即使他们那时候在一起，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袁思雨抢戚未寒。
    当年我棒打鸳鸯，真的是无心之过。
    我该解释的，但是的嘴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都张不开。
    我看着戚未寒越来越冷峻的神情，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必将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但是我固执地不愿意解释。
    或者说，即使我说出那个真正的原因，戚未寒会相信吗？
    “夏初雪，你这么做是因为你喜欢我吗？”在我纠结的那一刻，戚未寒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两下，呼吸也因为这句话变得沉重起来。
    戚未寒微微眯起了眼睛，等着我的答案。
    我没有说话，半响后戚未寒自己笑了起来，神情不屑。
    “夏初雪，你从前就喜欢我是吗？看我喜欢思雨，所以你嫉妒思雨，害她出国？”
    “夏初雪，是不是？你现在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喜欢我吗？”
    “你为什么不敢说呢？”
    戚未寒仿佛找到了我的弱点，步步紧逼。
    我用力抓着自己的睡衣，目光飘忽闪躲。
    “夏初雪，你和我上－床的那一晚，你没醉吧？所以你是故意勾－引我的对吗？”
    戚未寒忽然伸出手一把抓过我，然后将我整个人推到了墙上，用高大的身体完全笼罩住了我。
    双手抵在戚未寒的胸－前，口鼻之间全是他的气息，我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了起来。
    那是我的秘密，我喜欢他，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唯一一次想说出那个秘密时，他却已经青涩地吻上了另一个女孩。
    “戚未寒，你够了！”我大吼了一声，然后猛地抬头对上了戚未寒的双眼。
    他的眸子依旧漆黑如夜空，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让我一不小心变回沦陷进去。
    戚未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在他的怀里与他僵持。
    两个人都喘得厉害，气息交错之间，我红了眼。
    “戚未寒，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对，我是喜欢你。”
    “我从前喜欢你，现在也还喜欢你，但是那是我的事情。”
    “我喜欢你又怎样？你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我冷笑着一句句逼问戚未寒，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忽然很是难过。
    戚未寒，我是喜欢你，但是那又怎样呢？
    “喜欢并不是什么可耻和羞愧的事情不是吗？既然你认为我是因为喜欢才要留下孩子，才要卡在你和袁思雨中间，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我破罐子破摔地说着，反倒不再畏缩和害怕了。
    但是戚未寒确实震惊无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
    半响，戚未寒神情复杂地看向我，问到，“那以前你为什么没有说过这件事？”
    我冷哼了一声，“戚未寒，难不成其实你也喜欢我？”
    “怎么可能！”
    “既然你不喜欢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件事？还有，既然你知道我现在还喜欢你，那么久该明白，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留下的。”
    我慢慢镇定了下来，忽然觉得秘密说开了也好。
    戚未寒看了我的肚子一眼，然后站了起来与我擦肩而过走到了门边。
    “夏初雪，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钱也好，喜欢也好，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我，我不会喜欢你，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让他出生。今天来是给你一个警告，如果你执迷不悟，那这个孩子我会亲自动手。”
    戚未寒说完，慢慢走下了楼。
    我在原地站了片刻，回味过戚未寒的意思后，立刻追下了楼。
    “戚未寒，你大爷的，我告诉你，你敢动我孩子一下，我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