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平静，心里有点冷，身上感觉更冷。
    疤哥考虑了许久，直到十五分钟后收到了那一千万，终于开口说到，“行，那剩下的钱我就春节之后再找你要，别想跑，我的人会一直看着你们。”
    “随便。”我说完掰开了抓着我人的手，然后如同行死走肉一般回家。
    身上的羽绒服很暖，但是我仍感觉冰凉一片的。
    刚才电话里那道柔美的嗓音，自然是袁思雨无疑了。
    他们已经在准备订婚宴了啊……
    我闭上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太记得袁思雨的样子了，这些年我会想起戚未寒，却从来不会想起袁思雨。
    也是是因为讨厌她，也许是因为我想要回避当年的一些事情。
    太阳出来，薄薄的一层初雪已经化成了水，我看着生活了好几年的海城，知道又该逃跑了，只是这一次，还能像之前那么顺利吗？
    打开家门，家里只剩下我妈一个人了，妈妈呆呆坐在椅子上，知道我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妈妈的眼神才渐渐有神起来。
    “初雪……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这么样？”我妈紧紧抱着我，差点勒死我。
    我冲着妈妈笑了笑，说到，“我没事，已经给了他们一千万，剩下的钱他们会在春节过后问我们要。”
    妈妈这才笑了起来，苍老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轻松，但转眼却问到，“可是初雪，你哪里来的一千万？”
    我没有瞒着妈妈，说是戚未寒给我的支票，至于他为什么给我支票，我却是撒了谎。
    “戚未寒可能还念着当年的一些事情吧，给了我支票应急想帮帮我的，我本来没打算用的，但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后来的情形妈妈也都知道了。
    一切都是迫不得己，虽然连我自己都很想嘲笑自己。
    可不就是一千万卖了自己一次？
    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流泪。
    我回房间休息了一下，解开衣服后发现肚子上淤青一片，是之前被疤哥那群人踢的，脸上也是伤痕。
    我找了点药涂上，没敢惊动我妈。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了我爸的去向，我妈说她也不知道我爸躲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疤哥的人是不是也跟着我爸，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家决计不能待下去。
    “妈，你这些天把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等我们公司放假，我们就走。”
    这些年来这样的离开不是第一次发生，我妈沉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目光满是自责。
    我笑了笑，安慰到，“妈，不怪你。那些人不会管是谁欠的债，也不会管法律，被他们缠上，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可是，在这么下去，你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我妈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走到窗户边，望着守在楼下的疤哥兄弟们的面包车，淡淡说到，“早就毁了，哪里还能奢望以后。”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话，方才还有太阳的天空一瞬间又阴沉了起来，很快，天空再次下起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