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曹嫣昔越瞧越不对劲,难道说紫冥花的传闻是假的?那本书的记载也是无中生有的么?
“你不是说这里是本王培育紫冥花的地方么?的确不假。”安逸之应道,却始终没有回头望曹嫣昔一眼。
“可是……”曹嫣昔仍然四下望着,生怕密室之中忽然出现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致他们于死地,这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上官子之腹,而是对于安逸之这样神秘的人物,她不得不防。
“没有可是,本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惨无人道。”安逸之的口吻中带着盛怒,他亦是想不通,为何上官云轩无论做什么,曹嫣昔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而现在轮到他自己,曹嫣昔却不愿意施舍给他半分的信任感呢,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怪曹嫣昔和上官云轩一起算计他,他只是在生气,曹嫣昔竟然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他,甚至……还将他想象的那般的丧心病狂,用活人的鲜血浇灌紫冥花,亏这个小丫头能想得出来!
曹嫣昔啧了啧舌,没有在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跟着安逸之向内走去。
上官云轩紧靠在曹嫣昔的身旁,伸手紧紧的揽住曹嫣昔的肩膀。
“什么味道?”上官云轩跟着断冥指亦是精通医毒,对着毒气的味道更是分外敏感,他紧锁着眉头,一把捂住曹嫣昔的嘴巴,又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
“不是毒。”音落,他又轻轻的松开了堵住曹嫣昔的手。
“上官大将军不要太过于紧张,就算本王想要谋害你,也一定不会舍得嫣昔的。”安逸之轻笑道,望向曹嫣昔的双眸中带着浓浓的爱意,并伸手指了指密室的一间屋子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曹嫣昔顺着安逸之手指的方向向前迈了几步,立在屋子前,却看到屋中满地狼藉,屋内许许多多笨重的身体在地下挤来挤去,大大的耳朵、长长的鼻子无一不再透漏着猪的可爱。
“猪?”曹嫣昔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在密室中养了一群猪?”
曹嫣昔心中惊愕着,难道这个密室不是给安逸之暗杀活人取血的地方,是他转移了阵地,还是说她误会了他?
“看见了么?这个密室根本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不堪。”安逸之撇了撇嘴巴,一脸无辜的说道。
“那你为何要在密室中养了一群猪?”曹嫣昔仰头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
“其实,你说的没错,培育紫冥花的确是需要活人的鲜血,本王再一次偶然间巧遇到了紫冥花,从此便对它特有的紫色花瓣喜爱有加,但育花人告诉本王,培育紫冥花必须要活人的鲜血来浇灌时,本王亦是被这个花草的可怕性所震撼了。”安逸之淡淡的解释道。
“本王便从育花人那里拿了一株紫冥花回到南王府,想要用心养养看看是否会有不同,但是本王发现,没有过多久紫冥花就枯萎了,而有一日本王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掌,血恰巧滴在紫冥花瓣上,那株枯死的花竟然意外的活了过来,本王大惊,心想这株紫冥花必须丢掉,于是便命人送去了后院随意弃之。
然而却有一日,本王去往后院的途中路过了一个又腥又臭的地方,就在本王要离开之时,却看到了那株被丢弃的紫冥花,竟然活的更加旺盛,本王百思不得其解,便找来随从问道,原来那里竟然有下人养了一头猪,看来令紫冥花生长旺盛除了人的鲜血,就是猪的粪便。
本王大喜,立马命人买了上百只猪回来,又种植了满院的紫冥花,自此两者相互依存,本王也是乐得自在。”安逸之扇了扇手中的扇子,一副淡然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又为何将这群猪养在密室之中?”曹嫣昔挑眉,口吻咄咄的问道。
“南王府如果一夜之间养了上百只猪令外界的人如何去看?本王自然要将它们好好地藏起来。”安逸之答道。
“那你书房之中的血腥味儿又是从何而来?”曹嫣昔又是语气冰冷的问道。
“血腥味儿?还不是每次施肥之时,侍卫们来取粪便,有些猪便不老实,拱撞到侍卫,磕磕碰碰流点血,有点血腥味儿也是在所难免的。”安逸之说道。
“那你又为何命安丞相利用春晓迷晕我?”曹嫣昔仍是不相信的询问着。
“谁让你今天清晨将本王扔进湖中,不管不问,本王就是想吓吓你,不过本王知道你这个丫头古灵精怪,敏锐力强的很,一般下药你定不会相信,只有利用一下恰好要来看你的娅竺郡主了。”安逸之皱眉说道。
“那你又是为何在书房之中看见我目光躲躲闪闪的!”曹嫣昔语气更是凌厉的问道。
“本王以为本王想吓吓你的这个小计谋也被你识破了,要是被你当场说出来本王因为今早被你扔进湖中而耿耿于怀,本王在南王府的脸面何在!”安逸之埋怨的嘟囔道。
曹嫣昔一怔。
真的,只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何苦大费周章的计划这一切!
怪只怪安逸之这个家伙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太出人意料了!
曹嫣昔撇嘴责备道。
“哪知道这些明明看起来分明就连不起来的事情,就在你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瓜里生根发了芽,竟然还想出这么周全的计划出来,连本王都被你骗了。”安逸之一副真相大白、蒙受冤屈的模样死死的盯着曹嫣昔的双眸。
曹嫣昔扯了扯唇角,心中自知这几日与安逸之的相处,忽而发现其实他并不似那般大恶之人,只是……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令她不得不怀疑。
“可是追忆伯伯也是这么说的。”曹嫣昔咬了咬下嘴唇说道。
“追忆伯伯到底是谁?”上官云轩静静的听过曹嫣昔和安逸之的对话之后轻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刚刚和我一起闯安逸之书房的一位老伯伯啊。”曹嫣昔说道,“但是从上官云轩一进门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你刚刚闯进书房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一个人啊。”安逸之亦是皱眉说道。
“不可能,明明是追忆伯伯带着我一起进来的!”曹嫣昔斩钉截铁的说道,怎么可能这个人一眨眼就不见了呢,甚至连本身就在书房之中的安逸之都没有见过他。
这个追忆伯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究竟是什么人!
“无碍,十几家饭庄而已,就当是本王送给上官将军的礼物了。”安逸之不以为然浅浅的笑道。
曹嫣昔轻轻的勾了勾唇,薄唇轻启道:“南王还真是慷慨,十几家饭庄说送就送了。”
“哈哈,嫣昔怕是有所不知,这十几家饭庄对于本王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若是这一毛能帮得上官将军争得了颜面,本王还是很乐意效劳的。”安逸之拂扇轻轻的遮住了嘴角那嘲讽的笑容,不过眼角微眯的模样倒是尽显在众人眼前。
上官云轩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脸上却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
一时间,屋内暗潮涌动,每个人心怀各异。
曹嫣昔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的内心较量,只是感慨不愧是摸爬滚打在两个国家之间都有着至高地位的人,无论心中如何澎湃,却没有丝毫的显现。
“垚,既然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你我也叨扰南王多日,是时候回去了。”曹嫣昔细长的柔夷附在上官云轩已经铁青的手掌之上,柔声的说道。
上官云轩紧绷着的双手被这无骨的小手轻轻一附,顿时变得异常柔软起来,这一声轻叫也是令他沉闷的心心情大好。
而另一旁的安逸之神情却骤然改变,本是得意不已的模样早已变得异常愤怒,双眸血红,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上官云轩才可以得到嫣昔的心,嫣昔的爱。
“好,我们是该离开了。”上官云轩反手握住曹嫣昔的小手,圈在他的大掌之中,甚是爱护,继而转身向密室外走去。
“嫣昔!”安逸之见曹嫣昔转身之际,迅速的大叫道,“难道你不留在这里等你哥哥了么?雪凌可是亲口交代要你等他回来的。”
“不必了,若是雪凌回来,还请南王向他说明情况。”上官云轩紧握住曹嫣昔的双手,语气冰冷的说道。
“嫣昔!”安逸之看着他们即将抬脚离开的步子,急切的望着曹嫣昔的背影,重重的叫道,“这也是你的意思?”
“那就多谢南王了。”曹嫣昔顿了顿,头也没回的应道。
音落,二人便又向前走去。
“好,本王……本王明白了。”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安逸之喃喃道。
“南王,不如老夫派人去留住他们?”安丞相凑近安逸之,眼睛紧盯着曹嫣昔和上官云轩的背影,轻轻的勾了勾唇。
“怕是上官云轩要走,还没人可以拦得住他,这个世上,能拦得住上官云轩的人,只能有本王一人!”安逸之双眸微眯,瞳孔瞬间放小,嘴角勾起了一抹越来越不知名的微笑。
“南王可有计划了?”安丞相随之在一旁附和道。
“计划?留下嫣昔,还需要本王计划么?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安逸之拂扇,轻笑道。
“南王圣明,恕老夫愚昧。”
“哈哈,安丞相,明日只需娅竺郡主帮本王一个忙即可,其他的,本王势在必得!”安逸之轻收拂扇,薄唇勾起,慢慢的凑近安丞相的耳边喃喃道。
安丞相轻笑附和着,音落,两人嘴角皆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能为南王效劳,老夫在所不惜,小女娅竺定不会负南王所托。”安丞相拱手而道。
“好,如此这般便好,你且先回吧,明日本王倒要看看,上官云轩他走不走得了!”
“哈哈”
伴随着越来越低的大笑声,南王府一时间沉寂了下来,黑漆漆的夜中,异常安静,微风轻拂,南王府中只听得几声刷刷树叶轻动的声响。
而此时,与南王府相比之下,将军府的门前倒是热闹许多。
“小丫头,你竟然连我都骗,看为夫回去如何惩罚你!”上官云轩紧紧的揽着曹嫣昔,口中看似责备的话语却透漏着满满的心疼。
“好啊,这次是我欺骗了你,可是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以为我好为借口,事事瞒着我呢。”曹嫣昔轻傲的扬了扬头,让她承认这是她的错,打死她也不可能!
“这么说来,此事倒是为夫的错了?”上官云轩手中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追风脚步不紧不慢的驮着背上两个不太老实的主人向着将军府慢慢的溜达而去。
“那是自然!”曹嫣昔撇嘴轻笑道。
“我看看你这个小丫头的嘴巴究竟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