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云轩,曹嫣昔就想起上官云轩给她和浅若赐婚的事情,堵着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上官云轩。
见曹嫣昔闹脾气,上官云轩宽大的手掌顺毛似的在曹嫣昔的背上抚了抚。
“别闹了,本王这几日事情太多冷落你了。”
曹嫣昔一口气憋在心里顿时出不来,她生气是因为上官云轩冷落她吗?
明明她不是因为这种小女人缠人的把戏,上官云轩还故意歪曲。
看曹嫣昔紧绷着的小脸,肩膀气得一抽一抽的,上官云轩眼中不由得滑过一抹心疼来。
大手一捞就将曹嫣昔捞进了自己怀里,顺势也躺了下来,从后面把曹嫣昔紧紧箍在怀里。
看她玲珑剔透的耳垂,不由得轻咬了一口。
“嗤”一声,曹嫣昔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拳打脚踢的往开推上官云轩。
可身后那一堵硬邦邦的墙却不论她怎么扭怎么动都不肯退分毫。
到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上官云轩眸色幽黯的板过她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再动本王就不管现在是大白天。”
此话一出,曹嫣昔的脸上顿时起了火烧云,她住的是营地里的帐篷,而她现在的身份是苏小神医。
刚刚才被上官云轩赐了侍妾,现在又大白天的与上官云轩在帐篷里发出点那什么响动,以后她绝对没有脸见人了。
见曹嫣昔乖了,上官云轩有些意料之中的抬了抬眼皮,眼角却滑过一丝不情愿。
这几日说是他冷落曹嫣昔了,倒不如是曹嫣昔将他完全忘了,要不是他主动找来,这丫头一点都不想着去找他。
忙的时候无暇多想,可一闲下来就不由得想起这丫头,恨不得立刻就见一见。
收回落在曹嫣昔身上的视线,暗暗笑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毛头小子一般不冷静。
好在曹嫣昔思绪不在这里,轻咳了两声,立马转了话题说道,“吃完早饭,我们去看看故人。”
“故人?”曹嫣昔不禁扬了扬眉毛,这里既认识她又认识上官云轩的好像都不能成为故人,还有哪一位故人?
看曹嫣昔疑惑,上官云轩也不说破,捏了捏曹嫣昔的脸颊,起身径直向外面浅若已经摆好的饭桌上走去。
想了一会儿没有啥结果,曹嫣昔起床稍稍洗漱一下也跟着上官云轩过去。
浅若已经将早膳摆上了。
见曹嫣昔走来,上官云轩并不说话,给曹嫣昔递了双筷子,推了推眼前的粥,示意曹嫣昔喝粥。
好吧,喝粥。
食不言寝不语是上官云轩这些王公贵族的习惯,其实也是曹嫣昔一直以来的习惯。
因为她以往吃饭都追求的是速度,边吃边说话容易呛着。
一顿饭草草吃完,上官云轩在前面走,曹嫣昔拎着药箱跟在后面。
做戏要做全,这几日上官云轩以医治旧伤为由与她接触的太过频繁,她再不做做样子,那就太不像话了。
依然是上次那个小别院,看样子应该是上官云轩临时办公的地方。
临进门时曹嫣昔掰着指头算了算,以往上官云轩离皇城皇上都是巴不得上官云轩不回来呢。
但此时正值与东海大战之际,没有了上官云轩在皇城中坐镇,那个风流皇上恐怕会很难心安。
所以不出所料的话,马上召集上官云轩回京的圣旨肯定会来。
想起这事,心里有些凉飕飕的失落,他们夫妻还真是苦命鸳鸯,一个不能回皇城,一个离不开皇城。
还是上次上官云轩驻足的那个屋子,推开门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光线射入,里面一片黑暗中忽然惊慌的叫了一嗓子。
待适应了里面的黑暗中,曹嫣昔看到的就是她的亲姑姑,曾经的太后,曹颜夕。
看到来人后,曹颜夕的眼睛眯了一会儿,忽然大喊大叫的扑向了上官云轩,就要去抱上官云轩的腿。
曹嫣昔的神情不由得怔了一下,上官云轩不喜人近身,太后难道要往死路上撞。
不过还未等她撞上去,人已经软趴趴的栽倒在了地上,睡穴被上官云轩给点了。
上官云轩稍稍退出一步后就招手让一个暗卫过来,用一个黑布袋子将人卷了卷装进去,暗卫扛在了肩头。
曹嫣昔瞪大眼睛瞧了瞧,最后还是不问了,上官云轩总不会将她也一块儿卖了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上官云轩看起来高深莫测,虽然上官云轩原本 很难测。
这样她问起来无端的觉得她与上官云轩好像很不在一个层面上,身旁还跟着一个暗卫,如果有一天让暗卫知道了当日那个问东问西的大夫就是他们的王妃,肯定会吃不消的。
想了一圈,曹嫣昔又诧异于自己的思维,她虽然不似玉桃花那般敢想敢做,可到底也是个利落的人。
没想到有一天在上官云轩面前也心思百转了起来。
出了院子,上官云轩带着曹嫣昔径直上了一辆很不显眼的马车,从外面看极其普通,里面却是说不上豪华,可却是舒服的不能再舒服。
进了车厢,曹嫣昔也不再客气,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好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书看。
只有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了,才不会时不时露出那种沉不住气很想快点揭开答案的神色来。
好在对上官云轩的日常习惯曹嫣昔很是熟悉,案几旁的书架上一般都是放着用来消磨度日的书籍。
但是书架的里层如果特意轻按一下就会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来,里面通常是放着一些重要的书信。
不过这马车不是上官云轩常用的,所以暗格里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随便抽了一本书,曹嫣昔扫了一眼案几下方的雕花突起,正对上上官云轩含笑的目光,曹嫣昔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这本来属于上官云轩的私人秘密,因为不避讳她在她面前展示过,所以曹嫣昔也就一清二楚了。
刚才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怎么就盯上了这两处,这要是别人如此做,估计不管知道多少都是没有好下场了。
上官云轩沉冽的目光将曹嫣昔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一伸手将曹嫣昔拉入怀中,抚了抚曹嫣昔流水般润滑的长发。
轻轻叹道,“你这争强好胜的性子还真像个孩子。”
曹嫣昔眉头一皱,她最讨厌被说成是孩子。
无论哪一点都不像是孩子,论心智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论年龄,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就及笄,也就是成人,她已经过了这年龄了。
只不过上官云轩比她老一些,竟然一直称呼她丫头什么的。
看曹嫣昔恼怒的脸色,曹嫣昔带着薄茧的手指揪了揪曹嫣昔的鼻头才笑道,“太后一直放在九王府白吃白喝也不像话,总得找个人来结一结账。”
这话听得曹嫣昔不由得一乐,冰山上官云轩很少会说出这种专门逗笑的话来。
暂时忘记了孩子不孩子的事情,曹嫣昔瞪大了眼睛专注的听着,示意上官云轩继续讲下去。
上官云轩的眸光前所未有的浮现了温柔之色,一手揽着曹嫣昔,一手指了指曹嫣昔挂在脖子里的珠子,说道,“玄皇有一只秘密军队,这指挥权一半挂在你脖子上,另一半我们现在就去讨来。”
清润微凉的手指透过珠子碰触到曹嫣昔的皮肤,连同上官云轩的话一同在曹嫣昔身上掀起一股惊颤。
瞪大了眼睛瞧着上官云轩,曹嫣昔很不确定的指了指脖子上挂的滚珠子,“你说的是它?”
自从滚珠子在海面上发挥了踏海而行的作用后,曹嫣昔对这颗珠子也认真起来。
后来就在仔细观察下,发现珠子上的一圈花纹其实是有一个小孔的,只是那小孔开得很是刁钻,很难发现。
在发现了小孔后,曹嫣昔干脆找了根绳子将滚珠子串了起来待在脖子上。
最起码也是个交通工具,不能随便丢了。
现在想来原来这东西是一直秘密军队的一半指挥权,不觉感到心惊不已。
不过细想又觉得是必然之事,上官云轩的父皇,原来的皇上,这皇上自然与载恒如今当得皇上是不同的。
所以这东西有一半军事指挥权也不足为奇。
默了一下,上官云轩将曹嫣昔的身子往下放了放,让她更加舒适的躺倒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如同拍婴儿一般的拍着曹嫣昔的后背。
缓缓说道,“这一只队伍是父皇给你的,无论是对付东海还是对付其他人,此后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你的意。”
曹嫣昔身子平躺着,眼睛不由得一涩,原来上官云轩在来东海前就已经想到了一切。
所以他将曹颜夕也带来了,就是为了最后的这一兵权交换。
在北冰她捡了上官云轩的两万残兵,上官云轩默许了;后来收复了落云部,上官云轩不闻不问;就连东方锦将弯月白甲军交到她手上,上官云轩都视若不见。
如今又将这么一只先皇留下的秘密军队交到她手上,不知数目有多少,可是粗粗算来她也是有几万精兵了。
在任何时代军权都高于一切,有了这些兵马,她确实可以像上官云轩说的那般,做一些虽自己心意的事了。
马车颠簸之下曹嫣昔使劲儿点了点头,此时说不要太过矫情,况且她心里确实是极其渴望武装力量的。
她不愿意没有自保的能力,甚至成为拖累,所以发展自己的力量是最好的选择。
马车停下在一山脚下,后面并未见方才的那个暗卫。
上官云轩拽着曹嫣昔的手,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他脚步沉稳,从容,悠闲肆意如同在爬山领略山间风光,时不时还会停下来为曹嫣昔擦一擦额角的汗。
难得上官云轩能有如此闲暇,曹嫣昔也静下心来享受这一段难得的二人时光。
此时已经进入盛夏,山路上树木葱茏,枝桠横生,偶尔还会传来鸟儿扑翅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一片静谧。
彷如这世界只剩下前方弯弯曲曲被遮挡住了视线的山路,还有那只有力,温暖的手。
不知走了多久,上官云轩忽然指了指前方石板相对坐着的两个人影说道,“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了。”
上官云轩虽然没有说具体是谁,可曹嫣昔心里已经早有猜测。
这世间与太后曹颜夕还有关联的人,除了皇宫里的皇上,那就是先皇,或者是先宰相。
不知道他们今日见的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