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是……”姬木真故意一停顿,看向曹嫣昔,“嫣昔,此事还需要你来回答”。
他一停顿间又将这棘手的问题又抛回给了曹嫣昔,曹嫣昔微微一抿唇瓣,正要将事先想好的话说出来。
一旁的上官云轩拉了拉她的手,“学什么都无所谓,以后在九王府那些东西都无用的。”
他语气强硬,似乎想起曹嫣昔外出游历就是为了回来辅佐皇上之事。
握着曹嫣昔的手也紧了紧。
姬木真难得变色的大睁了眼睛,他可不认为曹嫣昔嫁给上官云轩后会乖乖的在九王府后院里绣花管家。
不要说曹嫣昔做不到,上官云轩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上官云轩要是想娶的话,这样的女人早已放满九王府的后院了。
曹嫣昔心里不由得暗笑,惹了她家醋坛子王爷,什么话不敢说出来。
以后看来她被王爷金屋藏娇的事就要流传开来了。
她抬起头来正对上此事的罪魁祸首皇上,皇上正以一种不以为然,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着上官云轩。
曹嫣昔为他流落在外数年,此事他不以为愧,反而觉得是唯一能压制上官云轩的地方。
曹嫣昔不禁心头火起,起了捉弄之意,她快步走近皇上几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皇上的脸色顿时一变。
上官云轩已经从皇上身边拉了曹嫣昔离开,“国寿的事情还需要微臣去最后理一理,微臣就此告退。”
他虽然一口一个微臣,可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恭敬之意,皇上的脸色本来就有病态。
此时听了曹嫣昔一袭话,面上一片怪异之色,有些失态的尴尬笑了几声,与上官云轩打哈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让上官云轩带着曹嫣昔先走。
姬木真看曹嫣昔被上官云轩拉走了,他不看皇上似有似无的眼神示意,告退一声也离开了。
姬木真一如在御花园见到时一样,在后面跟着不出一会就见不到人影了。
曹嫣昔也没有管他,由着上官云轩拉着她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上官云轩玄衣锦袍在前面头也不回的拉着曹嫣昔。
曹嫣昔神情自若,即使被拉着也不忘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皇宫里的景致。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不由得都多看了一眼,可也只是偷偷看一眼。
今日曹丹宫之事还是心有余悸,那么大的曹丹宫几个时辰间就化为灰烬。
原本那些在太后宫里当差,整日作威作福的工人们据说全部葬身了火海。
就连太后都消失不见,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宫女们更是做事要小心翼翼,不敢越界一步。
上官云轩一直拉着曹嫣昔出了宫门,有九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看他们出来,立即将马车的帘子拉开。
上官云轩拉着曹嫣昔一直到了马车跟前,曹嫣昔以为他会放开她自己先上去。
可是没想到,曹嫣昔不由得一声惊呼,人已经被上官云轩抱着上了马车。
宫门口还有前来凭吊自家葬身火海的娘娘的官家家眷,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据说上官云轩不染女色,对这个王妃也是当做了摆设,看这一幕,这哪里是当做了摆设?
马车已经走了起来,上官云轩将曹嫣昔放在马车里后就远远的坐在了一边不再说话。
看样子似在生气。
曹嫣昔狗腿的凑近了些,“云轩,王爷,老公……”
上官云轩忽然抬起头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向上掀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看得曹嫣昔心一痒。
“方才你与皇上说了什么?”他目光沉沉锁着曹嫣昔,没有犀利寒光,可也不见温柔笑意。
看得曹嫣昔的心不由得又提了提,刚才她与皇上说的那话一点都不适合上官云轩知道。
可是现在明显的上官云轩在追问此事,而且似乎她不说出真话来,上官云轩誓不罢休。
她不禁想着拖延,仔仔细细的将马车从马车顶到内墙再到里面铺设的各种毛毯锦被打量了一番。
最后得出结论,“这好像不是你以前的那辆马车了。”
上官云轩不说话依旧目光沉沉看着她,丝毫不为她的转移话题而动。
曹嫣昔悻悻叹口气,也确实,她今天一出宫门就看到不是原来的那辆马车了。
可是这事真要与上官云轩说吗?看上官云轩那一副不肯轻易妥协的样子,曹嫣昔头痛的挠挠头皮。
她家王爷目光冷冷锁着她,虽然没有放过她一个动作、表情,可丝毫不为曹嫣昔的拒绝所动。
僵持了半响,眼看都要到九王府了,曹嫣昔脖子一伸做好了准备,“王爷,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她眼巴巴的望着上官云轩,满眼都冒着小心翼翼。
上官云轩微微哼了一声,脸色似乎有些僵硬。
“那个我对皇上说的是……学了防夫君招花引蝶之术”
她话落,上官云轩僵硬的脸部肌肉抽了抽,随即闪过一丝笑意,不过笑意没有保持多久脸色又沉了下去。
皇上风流成性,招花引蝶名声远扬,曹嫣昔那个时候就学习此术可以看出皇上让人多么不省心。
况且也是因为皇上招惹了冯婉婉,才引出曹嫣昔自裁之事,曹嫣昔此话也算是揭了皇上的旧伤疤。
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皇上的伤疤可也是曹嫣昔的痛,虽然现在曹嫣昔对皇上已经只剩厌恶,可是上官云轩终究不愿意曹嫣昔与皇上再扯上一点关系。
他心下柔软可却硬绷着脸,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可是他既然决定娶她,明里暗里的各种揣测他早就无视。
这世上他在意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那些世俗的目光对于他来说如同没有箭头的箭,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件事后,你师兄的皇位之争已然无望,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你夹在中间为难”。
上官云轩眯眼靠在墙壁上,不再说话。
曹嫣昔等了半响上官云轩会如何发作,结果没头没尾的提起了另一件事。
有心想多问,可上官云轩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原本上官云轩说东海与玄皇即刻开开战,她从东海皇子在宜州的所做及当日参与城门之事可知一二。
东海是抵抗上官云轩最为强烈的一国,可不想西漠也有可能与玄皇开战。
难道真的硝烟四起,战火不可避免了?
曹嫣昔也在独自沉思,马车已经到了九王府。
车夫将马车停下后,没有任何动作在原地等候,上官云轩抬起头来神色严肃,“姬木真说你近日有血光之灾?”
曹嫣昔已经抢先往门口走去,身子弓着又回过了头。
诧异的看着上官云轩,那会儿她与姬木真从湖中亭往回走时,姬木真说的,她当时只当是姬木真在看玩笑。
没想到尽然被上官云轩听去了,相隔那么远,上官云轩到底是怎么听到的?
“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也知道他就是半个神棍。”曹嫣昔打着哈哈已经下了马车。
他最讨厌那什么算你最近有什么灾什么祸,再给你解破一番就没了,看起来似乎都是金手指。
上官云轩也跟着下了马车,眉头微微皱着,“这几日多加注意些,那些人不会死心。”
上官云轩指的是哪些人曹嫣昔当然知道,虽然这次上官云轩将事情闹得比较大,可是这事终究不会就这样了解了。
二人并排往九王府走去,院子里老远就听着嘻嘻哈哈,自从玉桃花来了,以往清净得不像话的九王府顿时增添了很多人气。
听见玉桃花的笑声,曹嫣昔快走了几步,一进大厅看着阿呆正坐在中间,四周被玉桃花及柠葵她们紧紧围住。
左右人一手一只将人都给拎开,阿呆终于见到曹嫣昔,愣愣的看着曹嫣昔。
目光将曹嫣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忽然间站起身来扑入了曹嫣昔的怀抱。
身后的上官云轩目光冷冷的盯着扑去曹嫣昔怀里的那个小家伙,如带了刺一般的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玉桃花等人毫无自觉,都围了上来,“曹嫣昔,你这是从哪来的弟弟,这么可爱?
小公子,要不要任我当姐姐,桃花岛比这里好玩多了。”
玉桃花趁机占便宜,狼爪在阿呆头上摸来摸去。
柠葵几个本来就做事没有顾忌,看见阿呆更是像看见稀有宝贝一般,围在曹嫣昔身旁一定要将阿呆打量个够。
阿呆扑进曹嫣昔怀里后就没有动静,伏在她肩头半天不动。
曹嫣昔本来以为一见到她阿呆肯定会抱着她大哭,可是这个孩子一直窝在她怀里却不像是在哭。
曹嫣昔正要低头看看他的表情,不料阿呆忽然抱紧她的脖子贴在她耳际说道,“桃花岛主是与我们一起来的吗?”
曹嫣昔一愣,身后上官云轩已经忍无可忍,伸手拉开了如同考拉抱着桉树的阿呆与曹嫣昔。
阿呆被上官云轩拉下来,没有丝毫表情的站在一边,一如他往常的无辜沉闷。
曹嫣昔看了上官云轩一眼又伸手将阿呆来了过来。
阿呆于她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来自一个世界,一起渡过了异世的逃亡。
可是阿呆似乎变了,她心间忽然掠过一丝疼痛的酸楚,即使再对这个世界迟钝,一个人被丢到这里生活,他也会变得。
紧紧在她离开的几个月里,虽然有萧毅的照顾,可是萧毅终究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法理解顾及到阿呆的不同,所以这几个月里阿呆内心所触碰到的,所不愿接受又强自明白的道理,就这样硬生生的将他一下子拔起成长。
她眼中忽然闪出泪光,上官云轩原本看着阿呆异样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担忧,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玉桃花几人都是聪明人,见曹嫣昔这个模样都赶紧闪开了去。
她们原本也只是无聊之下想逗一逗这个明显与他人不同的孩子,看曹嫣昔如此宝贝,她们当然不敢造次。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曹嫣昔与阿呆两个人,曹嫣昔拉着他坐下,帮他理了理额头杂乱的发丝。
“她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只是与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很像。
所以说即使在这里也会有与我们相像的人,我们可以敞开怀抱接纳他们。”
曹嫣昔矛盾的说着这话,一边阿呆单纯直率,他的身世是大忌,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边是阿呆将自己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想的都是他所喜欢的那些事。
原本以为与萧毅那么开朗豁达的人待在一起,阿呆会有变化,可是到底她将事情估算得太过简单了。